余秋感觉他已经没见到鹤弘一了, 他抬头瞥一眼鹤弘一,再一想到现在的处境,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精心打扮时, 鹤弘一不出现, 但他每次一落魄一倒霉, 鹤弘一就会准时定点出现,就跟上班打卡似的。就比如上次颁奖典礼, 他精心捯饬了自己和自家崽, 鹤弘一就没有出现。余秋敛眸,咬着嘴里的棒棒糖, 吊儿郎当, 竭力给自己留住最后一点面子,不想再在鹤弘一面前当笑话,“不用, 我等会儿朋友就来接我走了。”“你往边站站, 挡住我的光了。”鹤弘一没挪地儿, “你要光做什么?”余秋瞥一眼他, “光合作用,我要长高个, 不行?”鹤弘一气笑, 日常不知道余秋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这边两人正斗嘴正欢, 那边余揪揪在线卖爹, 歪头不解, “爸爸,你刚刚不是打电话, 说叔叔六点才能来接我们吗?”“现在还没到六点呀。”刚刚还bking在线的余秋, 这会儿直接跨脸:...你小子真是...还真是个拆台好东西啊。你等着吧, 等你长大了就把送去建筑队,让你当拆迁队大队长。鹤弘一猜出余秋那点的小九九,他把余揪揪从行李箱上抱起来。余揪揪咬着棒棒糖,一点犯错的自觉都没有,笑眯眯地对余秋伸出手,“爸爸,大爸爸来接我们回家啦,我们快点一起回家叭~”面对罕见,余秋必须冷脸,“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鹤弘一侧头笑了下,他拍拍余揪揪的屁股,不知道贴在余揪揪的耳朵边和余揪揪说了什么。余秋顿时心里一凉,直觉鹤弘一又要作妖。果然,余揪揪听完鹤弘一的话,眼睛一亮,再看向余秋时,话里话外多了几分小大人的架势,拍着胸脯,自欺欺人,“不是爸爸非要去大爸爸家的,是揪揪想去大爸爸家,爸爸是要陪揪揪,才迫不得已要陪揪揪去大爸爸家的。”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余揪揪你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看着自家崽,才三岁,屁大一点,却摆出一副在努力自己的架势。余秋疯狂在心里噘嘴,有点难为情,又有点暗爽,以偶点被自家崽宠到了。知道这是鹤弘一在中间周旋,给他台阶下。余秋竭力保持着冷脸,看向鹤弘一,“你也是这么想的?”鹤弘一没忍住笑了下,又很快憋回去,“不然呢?”“不是揪揪想去我家,难道是你想去我家?”鹤弘一这话摆明就是在哄余秋了,余秋听得出来。刚被儿子哄完,现在又被鹤弘一哄。余秋扣手指,莫名想笑,觉得鹤弘一其实也没那么烦人。鹤弘一都做到了这个地步,再矫情下去就没意思了,况且一直把余揪揪放在室外,余秋也担心小孩会中暑出事,去鹤弘一家暂住确实是最优解。余秋站起身,拍拍手上浮尘,推着行李箱,率先带路往鹤弘一家走去,bking本质时刻在线,勉为其难道,“那我就过去看看好了。”鹤弘一抱着余揪揪跟在他身后,余揪揪悄悄地和鹤弘一击掌,窝在他胸口,甜不唧唧地撒着娇,“大爸爸你好棒哦~好快就把我小爸爸哄好咯,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听到身后悉索动静,余秋敏锐转头,目光如炬,“你俩这是在说我什么坏话呢?!”余揪揪一秒切换小表情,认真又严肃,“揪揪是在说是揪揪要去大爸爸家玩的哦,跟爸爸一点关系都没有呢。”看着余揪揪,余秋沉默。老余家净出笨蛋,这话不假,余揪揪连骗人都不会。脸上写满了欲盖弥彰。估计他现在看他儿子的眼神,就是鹤弘一小时候看他的眼神吧。余秋余光扫到鹤弘一,见到鹤弘一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后,余秋升出了一股强烈羞耻感,仿佛鹤弘一已经将他的一切所看穿。他冷哼一声,有些逃似地连忙转头过去,“你俩最好是。”在他身后,余揪揪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大爸爸,揪揪刚表现的好吗,小爸爸他没看出什么吧?”鹤弘一看着余揪揪,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余秋,“没有,你表现得很好,比你小爸爸小时候聪明太多了。”余揪揪骄傲挺胸,“我就知道,嘿嘿!”进化老余家的笨蛋dna,从揪揪做起!说话间,三人走到鹤宅,幸好鹤弘一的父母出国旅游去了,现在不在家。余秋悄悄松了口气,他和鹤家父母还挺熟的,之前他还有点害怕他带着余揪揪来鹤家,鹤家父母把他当成社会坏青年,23岁就有了个3岁的孩子,他挺怕被长辈们东拉西扯问东问西的。明明这个怀青年的名额,鹤弘一也有份儿!为什么就让他一个人背骂名。他恨。自从高考毕业,鹤弘一出国后,余秋就没来过鹤家了。但鹤家好像翻修过,家主美商在线,别墅内整体呈现出极简ins风,家具少而精,处处透着股文化人的高级感。不像是余家,在余父土豪暴发户审美,和余母的上世纪浪漫蕾丝风的装修理念下,家里十年如一日的金碧辉煌,角落供奉财神爷,桌上铺着蕾丝边桌布,看着接地气却不高级。余揪揪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土狗,自打进了鹤家,就东摸摸西拉拉,看啥都新鲜,“爸爸,花花耶~”“爸爸,画画耶~”“爸爸,快看,这是什么?”鹤弘一去洗手了,余揪揪踮脚指着桌上一个黑色手掌造型的全封闭陶瓷摆件,给余秋看。余秋也没见过世面,他围着黑色手掌转一圈,没看出什么稀奇地方,最后他叹气,下了结论,“这...这是个艺术品。”余揪揪日常无脑爹吹,围着余秋腿打转,虽然不知道艺术品是什么,但就是觉得很高级,“哇,爸爸你好棒哦,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余秋冲崽嘚瑟挑眉,“知道就行。”说着,他四周扫了眼,见鹤弘一没在后,他蹲下身,拉过余揪揪,一本正经,“崽,你知不知道,咱们老余家有皇位要继承,你以后就是这个继承人,你是王子,是皇储,知不知道?”余揪揪懵懂,挠挠头,“哦,所以呢?”余秋开始大忽悠,“所以,所以你得表现的有点见识,不能一惊一乍,要有皇族风范,知不知道?”余揪揪听得迷迷糊糊,“喔。”鹤弘一洗完手出来时,就见这父子俩蹲在客厅角落,不知道在叽叽咕咕什么。鹤弘一走上前问道,“再聊什么?”见鹤弘一来了,余秋儿子也交代完了,他起身,走到沙发处坐下,随手拿起一本杂志,低头翻阅,时刻保持上流人设,“没什么。”余秋不愿意说,鹤弘一就没再多问,他转头看向余揪揪,“在看什么呢?”余揪揪压根就没听懂刚刚余秋给他说的皇位什么的,他这会儿只拉着鹤弘一,卖弄学识般地指着桌上的黑色手掌陶瓷,给鹤弘一看,“爸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我小爸爸说这可是艺术品哦。”“艺术品”三个字,还被余揪揪加大了音量,可见其炫耀摆弄新知识的意图。余秋非常高冷地往过瞥了眼,就差把高级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鹤弘一揉了把余揪揪的脑袋,他牵着余揪揪的手,再带着小孩走到一边桌上,随手取下两束花。然后,他拿着花束,走回餐桌前,将黑色手掌陶瓷摆件拉来,不知道触动到了那儿地机关,他竟然打开上面的指头的盖子,然后把花束插了进去。余揪揪瞬间顿悟,眼里闪着智慧光芒,“原来这不是艺术品,这是个花瓶,花瓶!”边说,他还边看向余秋,一脸震惊,“爸爸!”余秋同样震惊,他也不看杂志了,双手巴拉在沙发靠背上,也瞪眼看向他儿子。他到现在也不理解,为什么花瓶要做成手掌样,难以置信,到底是他乡巴佬了。看见这俩父子同款的面面相觑,震惊脸,鹤弘一再也没忍住地笑出了声。余秋一听见鹤弘一的笑声,智商立刻重新上线,他哼了声,转身,捡起腿上杂志,重新翻阅,继续高冷。鹤弘一没搭理他的抽风,他拉开椅子,随意坐下,拉来余揪揪,“你小爸爸刚还和你说什么了?”余秋心里咯噔,预感又要完蛋。果不其然,自打鹤弘一给余揪揪展示了花瓶非艺术品后,余揪揪现在对鹤弘一的崇拜值直线上升,自然是鹤弘一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啦,“小爸爸刚还和我说,说揪揪有皇位要继承,揪揪是小皇子,揪揪还要有皇族风范。大爸爸,什么是皇族风范呀?”鹤弘一带笑看向余秋,“余秋...”他话还没说完呢,余秋就已经尖叫一声打断他后续的话。只见余秋也不再装逼了,直接像摊泥似地瘫在沙发上,再将杂志盖在脸上,开始气呼呼装死,“烦死啦!”余秋就知道他儿子是个卖父求荣的家伙。没出息的东西。余揪揪非常好学,“大爸爸,揪揪是不是皇族呀?”鹤弘一笑了好半天,才道,“你们老余家可能是有皇族血统的,放心吧,你就是小王子。”余秋巴拉下脸上杂志,狠狠剐了眼鹤弘一。下午午餐是鹤弘一助理叫的外卖,亲自送上的门。助理来的时候,身后还跟了一串的穿西装,打扮商务男女,余秋不认识他们,鹤弘一示意助理带先他们去了楼上的会议室。余秋鹤弘一还有余揪揪一起吃的晚餐。老余家的有没有皇族血统不知道,但多少是有点猪猪血统的,具体表现为,余揪揪吃完晚餐就想睡觉。鹤弘一打开了一个房间门,余秋抱着崽走了进去。房间是余秋小时候,每次和家里吵架,来鹤弘一家里避难,或者来找鹤弘一玩时,就会住的房间。以前经常被小余秋睡的床,现在上面睡着呼噜噜的余揪揪。余秋觉得有些神奇。房间有人敲门,余秋回头看去,发现是鹤弘一,“揪揪睡了么,要是睡了,你就跟我上来一趟。”见鹤弘一的表情严肃,余秋也没多折腾,给余揪揪盖好被子,关上门,跟在鹤弘一身后,“有什么事儿么?”鹤弘一在前面带路,“给你找了个经纪团队,你去对接看看。”余秋当时就想到那群西装革履的男女,作为学渣的他本能地惧怕一切精英人士,“啊?”鹤弘一回头看他,“你现在商务不比以前,你需要一只专业的团队,帮你打点你的事业,对接工作,处理合同细节。”“哦。”余秋低头看着路,他没想到鹤弘一会帮他提前想到这一层,并做到了这一层。他自己出了节目后,都一直懒得组建团队,害怕和商务人士接触,害怕再向当年同费星一样地被骗,都是自个挑灯夜战地看合同对接业务,累的半死。鹤弘一走在余秋前面,余秋看着鹤弘一背影。他想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儿,小时候他的学习他的课程,都是鹤弘一在帮他抓。长大后,他的事业他的工作,鹤弘一还是愿意帮他一把。鹤弘一虽然经常和他作对,但人本质不坏,甚至还有些可可靠。“谢谢啊。”等两人走到了家庭会议室,就见鹤弘一助理正站在外面,他笑着和余秋打了个招呼,毕恭毕敬道,“余先生,大家都在里面等你,你可以进去了。”透过屋内门的间隙,可以看到里面做了一排的精英人士,看着就很牛皮哄哄。余秋回头看一眼鹤弘一,鹤弘一停在原地,没跟他一起进去,“涉及商业保密,我就不进去了,你自己好好和他们谈。”“哦。”余秋拉了拉自己衣角,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直到两个小时候,会议才算结束,一群男男女女礼提着公文包,礼貌地同鹤弘一道别,“鹤总,和余先生的合同签好了,我们就先走了。”鹤弘一颔首,送走人后,见余秋还没下来,他上楼进入会议室。就见余秋跟经历了什么大风大浪似的,此时正颓丧无比地趴在会议桌上,粉色的脑毛乱成鸡窝样,见鹤弘一来了,他抬眼,吹一下刘海,”鹤!弘!一!”作者有话要说:调整作息失败,以后还是晚上更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