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和余揪揪之间, 余秋虽然有犹豫,但他还是选择了事业。韩玲出去帮余秋谈合作细节去了,余秋瘫在椅子上, 双手抱头, 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他的粉毛, 表情愤懑。有心塞有难受,但却没有后悔。要是他再选, 他依然会选择事业, 只是他依旧会觉得对不起余揪揪,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他比任何人都爱余揪揪, 但他也希望自己的事业能蓬勃发展, 能站的越来越高,只有这样他的歌才能被更多人听到。看到余秋这模样,比他还大一岁的助理, 走上前打趣, “余秋, 你咋回事儿, 白捡了个合约,你还不高兴啊?”“高兴啊, 必须高兴。”余秋虚虚看他一眼, 一头扎在桌上。他助理比他大, 又怎么样?还不是个没有当过爹的小屁孩, 根本不会懂他当爹的烦恼, 好吗!看他模样,助理小哥哥在一旁抿嘴直笑, “你看你哪儿有高兴的样子。”赶巧韩玲和品牌方谈好合作细节, 拿着合同走进来, 看到余秋这样,她指着余秋,问助理,“他又怎么了?”赶在助理开口前,余秋猛地抬起头,叹着气,老神在在,“别问了,你们都不会懂的。”一群没家庭没孩子的单身狗,根本不会懂他。韩玲笑骂他一句神棍,招呼他过来看合同。合同又是厚厚的几十页,余秋看到字就头大,他叼着签字笔,胡乱翻着合同,一个字都看不进去。韩玲一巴掌呼他脑袋上,“给我坐起来好好看。”“喔。”余秋甩甩头,坐直身体,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其实合同都经专业法务看过,根本没问题。但韩玲觉得余秋太咋呼太大心眼了了,她得磨一磨余秋的性子,这才逼他去看合同。余秋逐字逐句地看完合同,同品牌方签完合同,又和品牌宣传团队一起吃了个饭,说了一堆客套话。坐在回酒店的车里,余秋靠在车后排,握着手机,手机上有闪过消息。他低头一看是鹤弘一发来的,他下意识灭了手机屏幕,连忙看向窗外,他知道鹤弘一发的消息多半是和余揪揪有关,可他根本不敢去看。余秋从小就精力旺盛,折腾这一圈他并不累,他甚至还能再熬两个大夜。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跟余揪揪解释,他放余揪揪鸽子的事儿。愧疚和心虚充斥着他的大脑。-“爸爸,我可以打扰你一下吗?”书房门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鹤弘一停止敲键盘,看向门外,“可以,怎么了?”余揪揪从门背后跑出来,他手上还拿着两套衣服,还都是成套搭配好的,“到时候去接小爸爸回家时,揪揪穿那个衣服好呀?”鹤弘一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仔细看了看,再还给他,“只要是你去接他,你不管穿什么衣服,他都会开心的。”“哎呀!”余揪揪一跺脚,转过身去,双手抱胸,撅着个屁股,嘟着嘴,背对鹤弘一。害羞啦!虽然大爸爸说的也是实话啦!他小爸爸本来就最爱他啦,但他还是想穿的美美的,让爸爸开心。看着余揪揪肉乎乎的背影,鹤弘一笑了下,继续办公。没一会儿,余揪揪把衣服拿回房间,放进衣柜。然后又一次跑进书房里,围在鹤弘一腿边,摸东摸西,“大爸爸,我好想小爸爸呀,我都有好几个小时没见到他了,我们现在能跟他视频吗,就一下下,好吗?”鹤弘一捞起余揪揪,把他放在书桌上坐着,“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们得先给他发一个消息,问问他现在方不方便接听视频。”“好哦。”鹤弘一给余秋发去消息后,把手机递给余揪揪,余揪揪就像大熊猫抱竹子似的,一直抱着手机,等着余秋的消息。好几次,手机屏幕都要灭了,余揪揪用小肉手戳戳屏幕,继续等待。可惜一直没有等到余秋的回复,余揪揪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鹤弘一看他,“小爸爸可能在忙,不方便回消息,要不要你先睡觉,说不定等你一睡醒,他就给你回消息了。”余揪揪点点头,很乖,“好哦,嘿嘿!”鹤弘一带着他去洗漱,然后抱着他进入卧室,**四件套前两天已经换成了儿童款,蓝色底上面印着小王子,鹤弘一把小孩放在**,盖好被子,再亲亲他的额头,“晚安。”余揪揪迷迷糊糊地说了声晚安,而后沉沉睡去,但在梦里他还惦记着要去接余秋的事儿呢。鹤弘一从余揪揪房间退出来,回到书房。两边的房间是紧贴着的,但门都没有关,以防余揪揪有事儿叫他,他能第一时间听到。夜深了。好多年前,余秋和家里吵架,来他家避难,睡在余揪揪的房间。在他隔壁,一样的隔壁书房,一样的鹤弘一。不一样的是鹤弘一当时在刷题,现在是在处理公司文件。-余秋回到酒店已经凌晨了,后三天他行程不变,要去录歌。代言照拍摄和宣传在三天后,大概用时要两天,回程的时间相应也要拖两天。余秋问韩玲,“能压缩下行程吗?我明后天晚上工作结束,当夜直接去拍宣传照,尽量早点回去,可以吗?”韩玲,“你不怕累?”余秋行程其实排的挺满的了,再加工作,她怕余秋受不住。“不累,这点活都是洒洒水啦。”韩玲停了下,“着急回家?”余秋实诚点头。韩玲嗤笑他,“着急回去找鹤总。还说你没情况?”知道韩玲又是给误会了,余秋撇嘴。但现在别说韩玲嘲讽他和鹤弘一在一起,只要韩玲能帮他压缩行程,让他能早点回去,韩玲造谣他和鹤弘一结婚了,他都能直接大呼那必须啊。余秋开始瞎扯,搓搓手,“是啊,真着急回去,怕我走太久,他背着我在外面找其他人,那我不就亏了?”韩玲白他,“没出息的死恋爱脑。行了,我去和品牌方协调一下,但不确定能不能协调好,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行程。”“谢谢姐,辛苦了,晚安!”送走韩玲,余秋回屋叹了口气,压行程的事儿还没定下来,但要如期回去见揪揪肯定是来不及了。身后手机响了下,余秋回头去看,还是鹤弘一的消息。-还没结束?在往上翻,还有更早的一条消息。-揪揪想和你视频,这会儿方便?余秋握着手机。-睡了么?对面秒回。-没有,怎么了?-揪揪呢,他睡了吗?-睡了。余秋打字,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什么也没发出去。-余秋?余秋本来想和鹤弘一说他回不去了的事儿,但他握着手机,在酒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仍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凭心说,是他食言在先,他不敢面对余揪揪,只想着逃避。他想把他回去晚了的事情告诉鹤弘一,让鹤弘一转达给余揪揪,余揪揪届时哭闹,让鹤弘一去哄他。他这是在把他的责任,转嫁给鹤弘一,这是不公平的。鹤弘一的视频弹了过来,手机响起一串铃声,正在沉思的余秋被吓到,手一滑,点了接听。鹤弘一穿着藏青色的丝绸睡衣,坐在台灯下看他,“怎么了?”余秋倚在酒店窗边,没有说话。鹤弘一耐心地给够他时间,不催他。他看了会儿余秋,接着办公,视频里传出签字笔摩擦过纸张的声音,和断断续续的键盘声,仿佛带着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鹤弘一。”余秋猛地开口。鹤弘一看他,“嗯?”余秋低头,像是做错事儿的小孩,“我今天临时接了一个商务,代言我直播时宣传的产品...”鹤弘一打断他的话,点头,“好事儿。”自从确定要接工作后,余秋一直处在对儿子愧疚的负面情绪之中,这还是他第一次得到肯定,他看向看镜头,“你也觉得这是好事?”“不然呢?接到了新工作,不是好事儿,还能是要去烧香拜佛的坏事?”莫名的,余秋就没有那么怕说接下来的话了,他从窗边移开,继续在屋里打转,“但是要拍产品的宣传图,宣传视频,得一阵折腾,我回去的时间肯定就要延后。”“但我之前又答应揪揪三天后回家。”“你说他会不会和我生气啊?”“小崽子别我再和我记仇,回去不认我了。”“你说我怎么办啊?”鹤弘一一直没接话。余秋猜不出他的意思,最后,他索性往地毯上盘腿一坐,捞起被扔在一旁的外套,往脑袋上一耷,自暴自弃,“干脆也别说别的了,反正你那么有钱,你干脆把我包养了,让我也别上班了,就回家天天带揪揪到处玩。”但很快,他又质疑自己,“但那也太没出息,太无聊了吧?我也不唱歌了,也不上班了,也不出去搞钱了,就天天在家躺着玩?”他再次陷入纠结,“可是我不回去,那揪揪怎么办啊?”余秋不断地提出想法,又否定自己,一个人自说自话,一个人就能演完一出戏。镜头里传出一声轻笑。余秋瞥镜头,没好气,“你干嘛,你又笑什么笑?”鹤弘一放下签字笔,“啪嗒”一声响,他懒懒靠在椅背上,看向余秋,带着上位者的姿态,“做你当下想做的事儿,如果想发展事业,就去发展你的事业,揪揪交给我。”余秋皱眉,“可是...可是揪揪成长就只有一次,我不能错过。”鹤弘一敲桌,“但是余秋,你的二十岁,也只有一次。”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快完结啦。差不多还有三五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