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箜此来,想请阎君相助,重振魔界往日辉煌!”少年深深一拜,敛了方才一脸的委屈茫然,只剩下一腔坚定,不难看出其决心甚深。玄钊不经意蹙眉凝思,细细打量眼前的少年,印象中,翎箜一直是那个只知道在酌辰面前邀宠的小公子。魔帝唯一的孩子,却不入魔帝的眼,翎箜在他眼里,甚至不如玄钊和灵辞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只因为他们两个,是鹤宵允的徒儿。说来还真是讽刺。既如此在意,又何苦相负!“在下区区掌管冥司的地仙而已,何德何能,担得起魔帝一声相请?”玄钊摇头苦笑,翎箜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他若能夺回魔界,这一万年,又怎会浑浑噩噩困守在这不见天日的冥司。不过眼前这少年,倒是确实叫他欣慰了不少,起码,还有人惦记着光复魔界!尽管,可能只是为了一己私欲。玄钊明明白白的拒绝,似乎给了翎箜巨大的打击,他抬起头,一脸悲戚,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玄钊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你先在这休息两日,你这一身伤……”玄钊终究没问他怎么受得伤,不想关心,与他无关啊!“我去取两枚丹药与你,于你伤势有益,养好了,便走吧!”逐客令下的十分明显。玄钊转身欲走,魔界,他想夺回来的,只是如今,尚不到同天界为敌的时候,他还不够厉害,还不够!翎箜在他眼里,也还是个只知道讨父亲欢心的孩子,靠不住的。“师兄!”翎箜见人要走,急切一声呼喊,指甲深陷掌心,“有些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答案?”……除了陆路,没人知道那日玄钊见了谁,说了些什么,只那日以后,冥司的阎君大人,变得更冷了。 他常常立在灵辞拼死拼活要种的那棵海棠树边上发呆。答应了灵辞要送他两条溯洄的事也忘了,还是隔日灵辞自己找了来,揪着一张脸苦哈哈问,“师兄你不是说捞两条溯洄给我养的吗,后山的池子我都清理干净了,等了一天,你也没派个鬼上天!”灵辞永远都是这样,没心没肺的一副样子,好似天塌了都与他无关,可玄钊没办法忽视翎箜含糊的那一句:一切,都是因为灵辞!他极尽所能在心里替灵辞开脱,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师尊平日那样宠着灵辞,何以最后却说:师徒情断!可再怎样怀疑,玄钊都做不到伤害灵辞,他做不到,便只能赶他走!又被在意的人恶语相向,灵辞立在忘川河畔,看着玄钊决然的背影,嘴角都掀起来了,委屈巴巴的,“就知道欺负我!”咕哝着,转身从忘川舀了一捧水,“哪天我受不了,把它喝了,你就哭去吧!”盯着手里的水恶狠狠一句,眼看着水滴从指间漏下,急匆匆跑到海棠树下撒下去,“树也不给我浇,这可是我家小灵子的宝贝小苗苗啊!”灵辞爱怜地摸摸树干,“快长大,开一树的花,哄哄我师兄,最近脾气越来越大了!”说完叹息一声,寻白无常去了。说好了给他鱼的,不能食言,不给,就自己捞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