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钊将纸张叠好,收进袖中,既同翎箜谈好了条件,他便不会食言。越辞楼上三层的秘籍,皆在万年前随着魔界付之一炬,这世间仅存的,便是他脑海中的这一本,只是单单这一本,便足以叫翎箜脱胎换骨。玄钊知晓这对翎箜而言有多重要,不急,他会好好用这本秘籍,从翎箜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拂袖间,桌上纸笔尽数隐去,玄钊抬步往寝殿去,脸上又恢复一派温和,进了门,直直就进了内殿,看着睡得正香的灵辞,不忍唤醒。脱了外衣鞋袜上了榻,静静躺在灵辞边上,万年来沉寂的一颗心,莫名地十分温暖且安定,夹杂着一丝,失而复得的窃喜。他知道自己这么些年的坚持有些可笑,可是他们之间横亘着师尊的死,他又何谈放下,怎料如今,要在灵辞这副样子之后,他才大悟,其实师尊疼爱灵辞较自己更甚,无论当初师尊因何说出“师徒情断”的话来,想来,都不是在责怪灵辞,至于各中缘由,他如今已无心探究,他选择相信,同他一般将师尊视作亲母的灵辞,断不会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不当行径。问了这么多年,灵辞反反复复也只有一句:师兄,你相信我!罢了罢了,玄钊不再企图从灵辞身上找寻真相,反正,还有一个翎箜呢!灵辞不愿意说,想必也是有自己的原因吧。只是如今,这一切都无从考究了,溯洄伤了他,往后千万年,直到他们魂销魄散,灵辞都只能是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了,思及此,玄钊一时间悲从中来,他想念从前那个咋咋唬唬跟在自己身后,“师兄师兄”地唤个不停的灵辞。侧过身,将靠着墙睡的灵辞轻轻搂进怀里,那双温热的手,刚好抵在自己胸前,怀中人仰着头一脸温和无害,大概自己发丝不慎戳了他的眉间,睡的正香的灵辞蹙了蹙眉头,猫儿一样的在玄钊手臂间拱来拱去,最后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伸了两手紧紧箍在玄钊腰间,脑袋缩了缩,最后就靠在人胸前,不知梦见什么了,还吧唧两声嘴,咬了玄钊胸前略显粗糙的衣料,又“呸呸呸”地往外吐,咕哝着,“一点儿也不好吃,师父我想吃魔帝书房里的那只鸟儿!"玄钊听了红着眼睛低低地笑,差点笑出了泪,师尊不在的这些年,魔界覆灭的这些年,灵辞恐怕不比自己好受,还要承受着自己时不时地冷嘲热讽。这些年,他可是怎么过来的啊!“对不起,对不起小辞,师兄以后不骂你了!师兄会一直待你好的。”可惜如今的灵辞听不懂了,玄钊紧紧搂着灵辞,心如刀绞,望着帐顶发呆,许久才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灵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这么乖乖地窝在师兄怀里,顿时觉得自己吃了老大的亏,恨不得站起来捶胸顿足一番,这么好的机会自己怎么就睡的这么沉呢!这要是自己醒着,铁定能顺势将师兄扑倒,生米煮成熟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