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槿上辈子未曾经历过后来那些事,自然不晓得自家主子何以如此笃定,只觉得太子殿下说话奇怪得很,他怎么就那么确信朔王会后悔呢!不过后不后悔的,玄槿也不在意,端看朔王如今这态度,他更坚定了要带弟弟离开的心,还得尽快才行!正想着,耳边又传来声娇柔的女声:“殿下,方才可吓死妾身了,朔王他竟然带兵围困太子府,真是胆大妄为,殿下,您一定要参朔王一本,让陛下狠狠惩治他!”秦意晚在琅儿和阿软的搀扶下,一脸娇娇弱弱站在院门口,隔着几十米,都能瞧见她脸上晶莹的泪光了!瞧着就是被方才的架势吓坏了!若是以往,洛云朝早紧张兮兮地安慰了,可如今……那伪装出来得做作姿态真是倒人胃口啊!虽然都是在后院,但方才太子殿下说得半点不错,这院子僻静,离秦意晚这个太子妃的院落得有几百来米,吓坏了的太子妃娘娘还能在侍女的搀扶下,恰好在朔王离开之后赶到太子身边寻求安慰,这对太子殿下的深情,还真是苍天可鉴。因着玄槿被洛云朔伤得不清,洛云朝无心同秦意晚虚与委蛇,随意应付两句便打发人离开。秦意晚原是想借机让洛云朝借题发挥,用这事胁迫洛云朔放过她弟弟,哪知洛云朝他竟然敷衍了事,搂着个影卫走了!诧异地看着二人身影渐行渐远,又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怀孕和丰腴起来的腰身,多美啊!虽然她不愿意让洛云朝一个短命鬼碰她,但是他不能不想碰她啊!再不济,她身边还有个娇娇软软的阿软呢!两个花容月貌,身段玲珑的女子,还不如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影卫抱着舒服不成?秦意晚气死了!“什么东西!”冲着走远的主仆二人撇撇嘴,秦意晚啐道,又转头对身后的阿软吩咐:“等会儿回去你就洗干净些,好好准备,今夜去侍寝,把手段都拿出来知道吗?殿下如今都要迷上那低贱的影卫了,像什么话!走路还搂着,有失体统!”看着那二人背影,秦意晚只觉得意难平,因为方才片刻之间,她居然嗅到在那二人之间隐秘流转的,爱情的味道!可恶,可恨!该死的短命鬼埋葬了她的爱情,让她和心爱的人不能长相厮守,自己却和个影卫你侬我侬了起来?他也配!非得弄散了他们不可!秦意晚恶狠狠地想着。阿软轻声应着秦意晚,目光却追随者玄槿而去,满目留恋,是少主,真的是少主!她较秦意晚先行过来,因为死士出生,最擅隐藏行迹,打得天昏地暗的两人并未察觉她的存在,又凭借极为灵敏的耳目,分辨出来,方才他们言谈间提及的:奚云,弟弟。虽然讯息有限,但阿软凭借自己聪明的脑袋瓜拼凑出一个让她激动难当的事实:玄槿是大少主,小少主,在朔王府!这趟来大洛,果真不虚此行!阿软兴奋地想要原地蹦跶!那双晶晶亮的眼睛在秦意晚看来,又是十分刺眼的,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眼瞎呢,洛云朝有什么好的,值当她瞧得眼睛都直了!嘁,定然是因为那太子的身份。也是,一个瘦马出身的低贱女子,入了太子府,可不是天大的福分!秦意晚难得决定做个好人,讥笑着提点一句:“想往上爬,便要用些手段了。”回眸朝“琅儿”笑笑,让他去别处等她。待“琅儿”出了院门,才漫不经心同阿软低声道:“瞧见没有,殿下方才搂着的那个,也是常常伺候殿下的,这男人能伺候女人的地方,咱们女人也有,咱们女人有的,男人可没有!待会记得好好收拾自己,晚上叫殿下迷上你,否则,用你个一两回就忘了,我可也没办法帮你了!”“什……什么!”阿软被秦意晚一通话弄得发懵,听听,听听,这是当朝太子妃该说的话嘛!简直粗鄙不堪!而且,她怎么知道这么多啊!就好像亲身上阵过一样!秦意晚当然是亲身上阵过,她可不就是用这个办法把阿朗笼络得死死的,在她身上,能得到不一样得趣味,旁的女人哪里放得下身段这般伺候他!这一招,她还是跟“婆母”学的,在闺中那几年,她可没少偷偷观摩月姨母伺候陛下,那手段花样真真是层出不穷,学到个皮毛都够她用之不尽了!想到那些,秦意晚觉得身子一阵阵发热,幸好方才将阿朗支开了,不然这会儿待会儿那死鬼定然又要打趣她了。反正她也不喜欢洛云朝那个短命鬼,倒是不吝多指教一番,阿软能在府中站稳脚跟,对她有益无害,便继续道:“殿下后院如今只有你我二人,那玄槿,阖府上下都晓得,不过是个调剂的玩意儿,你只要今夜让殿下迷上你,往后便是你的好日子。”“但是!”秦意晚说着又板起脸来,“你若不好好表现,连个男人都比不过,往后便也没什么机会了,便是老死在这太子府也被怪本妃没拉你一把!”阿软这下子全明白了,原本因为寻到少主而激动的心被狠狠一盆凉水浇下,激得她心都要抽搐了,心疼阿!她的少主,她尊贵的少主啊!这该死的太子竟然将他……将他视作调剂的玩意儿!这大洛的人可真是太坏了!呜呜呜,她要传信给主上,立刻,马上!让主上派兵攻打大洛,把大洛皇室都收进宫中为奴为婢!居然这般折辱她的少主!阿软气得眼都红了。?秦意晚以为她是被自己吓住了,十分满意,又安抚一句:“倒也不用这般害怕,瞧你这脸蛋儿,身段,只要你好好表现,那玄槿可不及你半分!”摸了摸阿软因为较自己年少许多显得滑腻不少的脸蛋,秦意晚敛了面上嫉恨神色,放柔了声音道:“快回去吧,好好收拾自己。”阿软垂首应了,躬身告退,脚下飞快,她要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写信!瞧着阿软急切的步伐,秦意晚又是一声轻嗤,“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阿软躲在灶台边上写了整整一夜的信,痛斥洛云朝对少主的种种恶行,当然,不少是她臆想的,最后因为信鸽载不动,只能哭唧唧把自己奋战一夜的成果塞进锅膛里烧了,重写……信鸽刚飞走,天光大亮,秦意晚见着顶着满身锅灰回来的阿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