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怎么弄的!”秦意晚气急败坏。因为整夜都把自己关在后厨大锅边上写信,阿软已经“失踪”了一夜。秦意晚等到大半夜还没见着阿软回来,原以为洛云朝要宠阿软整夜,还嘀咕洛云朝何时这般厉害了。结果晨起还没见阿软回来,派人一打听:太子殿下昨夜留的玄槿侍寝!根本没见着阿软姑娘。这下秦意晚奇怪了,她给阿软怎么吩咐的!整夜不见人,居然还没去侍寝,这贱妮子该不会偷人去了吧。直到见着阿软一身狼狈,但是衣着完好的样子,秦意晚才面色稍霁,“你昨夜去哪儿了?让你伺候殿下,你这是去后厨烧火去了?”“昨夜又是玄槿伺候的,你这样子,本妃的五万两算是白花了,真是的,原以为买个瘦马回来会懂事些,早知还不如百十两银子买个良家子!”秦意晚都悔死了,明明一开始瞧着是个伶俐的,也甚是会用自己的媚态勾人,辅一见面,不是把那病秧子迷得五迷三道的?怎的一来真的就不行了!还跟她玩失踪!敢情昨日都是装的?阿软低头不语,听完了秦意晚的呵斥,努力忽略方才这女人说的昨夜太子又让少主伺候,可真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直接拆了这个太子府。什么玩意儿!等主上收到信,要他们大洛好看的!阿软眼珠子转了下,抬起沾了不少黑灰的手擦擦眼眶,“娘娘。”这一声唤得低回婉转,秦意晚一个女人听得都酥了骨头,身后的“琅儿”更是眸色晦暗不少,盯着阿软瞧了会儿,瞧见那眼眶边的一圈儿灰……还是把目光放回了秦意晚身上。“你这……你这不是挺会来事儿的。”“说吧,昨夜怎么回事!”秦意晚稳住心神,语气和缓不少。阿软小声哭泣了几声,抬头泣诉,“昨夜奴家听从娘娘吩咐回房沐浴,可叫了半晌也没人送来热水,奴家不想错过机会,便自己去后厨,哪知道,进去之后便出不来了,不晓得谁将门锁了,奴家在里头等到天亮,听见开锁的动静才出了来。”“夜里寒凉,好险奴家生了火取暖才没冻死在里面。”阿软人如其名,说话声音都娇娇软软,一番哭诉下来,秦意晚都忘记自己是要责备她了,瞧着那张被黑灰掩了大半丽色的脸蛋儿,挥挥手,“你先下去吧!过两日再给你安排机会!”阿软屈膝告退,心里想着今晚就找机会去同少主接头,她要告诉少主,不要难过,不要放弃,主上很快就要来救他了!……秦意晚打发阿软退下,想着定是府上哪个想爬床当主子的丫头故意给阿软使绊子。回头要好好敲打府上这些新来的丫头们。有小心思可以,但不能不将她这个太子妃放在眼里。之前太子寝殿门口那两个丫头就得好好收拾收拾!昨日被太子打断了,今日她便要去好好处置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可一起身,便觉着腹中激痛,秦意晚捂着肚子大喊:“阿朗,疼……肚子好疼。”许是这两日被气得狠了,秦意晚自昨夜便觉得腹中不大舒服,但也只是一阵一阵,少顷便又好了,前太医请脉时也都说胎儿康健,她便没放在心上。这忽然而来的剧痛叫她心里一慌,“琅儿”都不记得唤,大喊着:“阿朗,快,快叫太医……”……因为不能去看惊羽,玄槿实在焦急,一夜都未曾睡得安稳。好不容易等到洛云朝下朝出来,玄槿满目期冀地瞧着自家主子,却见太子殿下眸色凝重,拉着他上了马车便道:“父皇让三弟领兵去羌南平乱,即刻出征。”洛云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说不出的萧索。他父皇这是不想三弟活着回来啊!羌南之乱,自去岁秋季始,至今已一年有余,大洛派出主将不知凡几,几乎月月都要折一个,盖因羌南三城城墙之外,乃是苗域。苗域毗邻南穆国奚云族族地,同奚云一般,在大洛同南穆的夹缝中求生,但其最大优势便是擅蛊,是以百年前南穆吞并奚云,苗域却能逃过一劫。原本苗域与世无争,倒也未曾给大洛带来困扰,又举族皆是女子,除开些好美色的官员常常重金买来几个苗女作为姬妾,大洛同苗域,也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却不知去岁何故,苗域犯境,抢了羌南三城近半数的粮食。羌南一带土壤肥沃,所产粮食向来是直供宫内,苗域这一抢,简直就是扒着他大洛皇帝的嘴抢饭吃,这哪里能忍,大战就此爆发。不过到底再边上还有个南穆虎视眈眈,大洛也不敢动作太大,否则平白叫南穆收了渔人之利!是以一年多来,打打停停,双方死伤惨重,却还未分出胜负,边关将士怨声载道。如今派了三皇子去,说是振奋军心,可百官心里头门儿清,这是舍了朔王殿下了。何况,今上他明言,朔王胆大包天,率兵围困太子府,如今令他率军出征,乃是给他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是要让太子殿下都为朔王的死背点责任啊!如此一来,原本就心思活络的官员们,这会子更是动起了旁的心思。原本就站好队的官员们琢磨着怎么让自己支持的皇子好好表现。尚未站队的官员也在琢磨:三皇子算是彻底废了,能不能从羌南回来都不一定,太子届时背着连累弟弟战死的心理负担,原就支撑不了多久的身子,估计差不多就要交代了。二皇子和四皇子之间,他们得赶紧选好!还有中宫所出的那位五皇子,虽然年纪小,但陛下也还在壮年,亦可以考虑考虑!下朝时官员们心思各异。洛云朝的岳父大人,户部尚书秦照还言辞恳切地拉着他的手安慰一番:朔王殿下行事乖张,从来不计后果,迟早要触怒圣颜,如今不过是小惩大戒,陛下尚且给了一万精兵,殿下不必归咎自己,朔王殿下,会将功折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