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丢了。”阿软一副深受打击的样子,实在想不明白, 她好好地塞在兜里的纸包怎么不见了呢!这时候说起话来,语气不由得就弱了些,瞧着心虚得很。玄槿见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不耐烦地又问一遍,“说吧,究竟谁派你来的?”一见少主又要跟自己动手,阿软登时就给跪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两手直摆,“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少主你相信我,我是好人啊!”“你唤我什么?”刚准备逼供的玄槿手一顿,蹙眉问道。“少主,少主!”阿软这一回唤地情深难舍,感情十分丰富,“您是主上寻了二十多年的亲子,您还有个弟弟,叫阿羽。”生怕再被拍一掌,昨晚上那掌还没好呢,生疼,阿软赶紧捡重要的先说。她这辈子抓重点都没这么精准过!好在,巴掌没拍下来。阿软小心翼翼往玄槿望过去,眼神千娇百媚,姿态我见犹怜,“少主,我来大洛,就是为了找您啊!”“昨夜潜入太子寝殿,也是为了见您一面,可太子在场,很多话不能说。”“我们真的找您找得很好苦啊!”这些年他们楼里的兄弟姐妹们一波一波地往外跑,折损很大,却甚少能有带回去有用消息的。自己这回也是行了大运才能撞见少主的,若非如此,少主藏得这样深,怕是不知道再有多少年才能有消息,主上可太可怜了。念及这经年辗转苦寻,楼里的前辈们前赴后继,阿软真觉得艰辛,说着说着就哭了。哭得特别真心,可惨可惨了。玄槿被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女人真的麻烦啊!动不动就哭呢!相比之下,太子殿下还好应付些。因着阿软方才提到了惊羽幼时用得名字,再加上知道惊羽是自己弟弟的,除了太子就只有朔王,只要阿软不是朔王的人,她的话便有八成可信。另两成的话……幼时记忆虽久远,但玄槿还是记得,当初是因为爹亲派在身边保护他和弟弟的人背叛了,要带他们回去,他带着弟弟逃走,这才落得身无分文的境地,以至于后来将自己和弟弟都卖进了影卫营。所以,知晓自己和弟弟身份的人,也可能是爹亲的敌人。当初年岁太小,玄槿并不晓得爹亲具体身份,更不知自己家世如何。年幼的记忆里,除了那不大的院子,便只有那堵高高的,难以逾越的院墙。他和弟弟的身世,除了爹亲,所有人,皆不可信!必须谨慎以待。“你说,阿爹派你来寻我和阿羽?”玄槿问得认真,想从阿软表情里看出破绽。玄槿始终记得,爹亲让他带弟弟走的时候,是做了此生不见的打算的,虽不知为何,但玄槿相信,能让一向疼爱自己和弟弟的爹亲做下这样的决定,必定是事关生死的大事,既如此,又怎会转头就派人寻找自己和弟弟?可阿软点头点得十分真心,叫玄槿瞧不出一丝伪装来,她还说,“主上前些年处境艰难,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中,十年前刚有所好转,便专门成立了双子搂,就为了寻找少主和小少主,饶是如此,也不敢动作太大。”“不过少主不用担心,再过一阵子,等南穆时局彻底稳定下来,主上便无所畏惧了!”说到这里,阿软脸上可算有了点笑颜色。倒也是算解释了为何爹亲会来寻找自己和弟弟,原是如今境况好了些吗?可玄槿仍旧满腹狐疑,“阿爹是何身份?”就算这女人的话不能全信,能套一点也是一点,他只知道自己血脉特殊,是奚云族人,可爹亲一个人也是不可能生下他和弟弟的。印象中也不是没有父亲的存在,只是每次那人来看爹亲,都只会叫爹亲手腕上多一道难以愈合伤痕,他不喜欢父亲。对于父亲的身份,爹亲也总是三缄其口,那一方院子,更是打出生,他便没出过,头一次离开,便是永远。上辈子直到死,他也是没再收到过爹亲的消息的。不得不说,阿软的话,其实很有吸引力。他有些期盼,关于爹亲的身份和不得不让自己和弟弟离开的理由,阿软能带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可阿软只是吞吞吐吐:“主上的身份有些特殊,我如今能告知少主的,便只有一点,主上是奚云族长,而您和小少主,关乎整个奚云的存亡。”饶是一直说话都不太靠谱的阿软,在说到这一点时,脸色也是十分凝重的。瞧着没有半分作假,且满腹担忧。玄槿不再追问,“依你所言,你们一直在找我和阿羽,那……找到之后呢?”“当然是一起回南穆啊!”阿软一脸理所应当。随即想到少主可能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觉得不好脱身。立马一派胸脯,“少主你放心,我已经去信给主上,主上不日便会派人来迎少主,区区大洛太子府,留不住少主的!”说话时那模样,那姿态,可太不把太子殿下放眼里了。原本对阿软的三成信任顷刻灰飞烟灭。这就是个爱说大话的小丫头啊!奚云族,如今举族皆是南穆皇室的药奴,即便他爹亲是族长,也自身难保,还区区大洛太子……可真敢瞎说!“这事暂且不提!”玄槿阻止了阿软接下来的夸夸其谈,反正他自己也是计划着离开的,到时自己去南穆打探一番便知。眼下叫他在意的还是,“你如何出府来的?所为何事?”阿软劈里啪啦又是一通,直把洛云朗和秦意晚的奸,情描绘地活灵活现,比洛云朝自己描述的清楚太多了,玄槿不由得更为洛云朝叹息了,堂堂太子殿下,被人戴绿帽戴地登堂入室,真是何等憋屈啊。难怪性情都变了,难怪还要同他演一场两情相悦来安慰自己,是打击太大了啊!不过同情归同情,走,他还是要走的,如今太子既然自己已经明白自己处境,也决心联合朔王,加上府里还有先皇后为他早早留下的“后路”,洛云朝身边,着实没什么大危险了,他可以功成身退了。又听得阿软说洛云朗随身带着包不明药性的药,玄槿暗暗记下,想着改日探查一番,瞧着时候不早,便打发阿软回去,自己也用了轻功一路直接飞檐走壁火速回到洛云朝身边,不能叫他发现任何端倪。被独自丢下的阿软腿儿着往回走,又从狗洞钻回院子里,一冒头,就瞅见狗大哥抱着她离开前丢的那根大骨头骨头蹭地浑然忘我,便是满脸狗毛,都瞧出来有多销魂了,这叫什么?老狗怀春?怎么瞧着跟“琅儿”昨夜中了自己的招之后情况那么像呢?总不能因为他们都很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