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小心!”离洛云朝最近的玄槿最先发现异常,大喊出声。一手推开洛云朝,一手抬起,想拍开刺客。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内劲来。而此时舞姬的剑已经直逼眼前,他此时闪开的话,便还是会伤了才被他推到身后的太子殿下。洛云朝有心拉开玄槿,可边上的秦意晚死死抱着他,“殿下,臣妾害怕。”害怕你倒是躲起来啊!洛云朝心里怒吼,使劲推着秦意晚,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甚至还没有她一个女人的大。玄槿提不起内劲,暗道一声不好,多年的影卫本能让他以太子为重,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自家主子。一切发生的太快,洛云朝甚至来不及反应,便眼睁睁看着那薄如蝉翼的剑生生滑过玄槿的颈侧。好在方才推搡间,两人位置都动了,舞姬的剑原本直指洛云朝咽喉,此刻偏了些,只划破了玄槿的皮肤,渗出了隐隐鲜红的血迹。而刺客已然被站在一边的兵部尚书一脚踹开老远。头一歪,服毒自尽了。若非玄槿受了伤,这就活像一出闹剧。洛云朝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这回倒是能推开了秦意晚,上前拉起了玄槿,显然是不明白,阿槿怎么不直接动手。洛云朝虽然不懂武艺,但他见得多啊,方才那刺客瞧着也就一般水平,一个老头子都能踹倒,阿槿怎么还能受伤了呢!亲眼目睹一场影卫护主的大臣们,这才恍然想起来打好啊,“有刺客,护驾!”“护驾!”“太医,太医!殿下的侍卫受伤了!”大内侍卫鱼贯而入,洛锋延装着一派十分震怒的样子,“查!究竟何人如此大胆,皇宫大内,公然行刺太子!”可不就是他自己嘛。精挑细选的小舞姬,无一丝内力,能避开洛云朝身边的玄槿,全凭手上功夫够快,打算一击即中。谁料那玄槿竟然还是能如此机敏。洛锋延脸色深沉,“传太医!”玄槿却一把抓住太子殿下的手,“殿下,属下无碍,不过是破了点皮,不用太医。”天知道太医会不会瞧出他有孕的事来,在这种场合揭穿他奚云族人的身份,怕是他都没有命走出宫墙去。洛云朝自然也是不信他父皇的人。冲玄槿点点头,又看向洛锋延,“父皇,玄槿还有旧伤,府上的大夫对他情况最了解,还请允准儿臣先行告退!”“胡闹,他都受伤了,还要带他回府去医治,朝儿,这就是你对玄槿的看重?”洛锋延显然并不愿意放他们回府。他精心安排了月余,便是要在今日永除后患,月娘已经入了宫,在洛云朝来之前,他便已当着众臣的面,立了她为月贵妃。又怜惜她在这种场合会不自在,让她歇息去了。都没能同阿朗母子两个见上一面。他如今就等着洛云朝命丧当场,他好深切悲痛一场,等到过上数月,再有大内侍卫找回他流落民间的皇四子云朗,恰好慰藉他丧子之痛。徐徐图之,这太子之位,封给他新寻回来的,文武双全的儿子,合情合理。任大臣们说不出反对的话来。可今日洛云朝只言片语便得到众臣拥戴,他要再不死,他后续的计划该如何得以实行!绝不能让他们回去。还有玄槿,这个有可能是奚云血脉的家伙,都来到了他跟前,怎么可能轻易放走。洛锋延说什么也不让洛云朝带玄槿回府,只让人赶紧传了太医过来。眼见着走不了,洛云朝哪里还能不晓得,那刺客恐怕同他父皇脱不了干系。干脆抓着玄槿,对着要请他们入内室去看伤的小太监道,“阿槿恐怕伤了筋脉,如今不适宜移动,就让太医过来吧!”这大殿上还有这么多大小官员和家眷呢,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们,可比去了只有他父皇近侍的内殿里安全的多。小太监难以应下,只得请示帝王。洛锋延眸中有明灭的怒火闪烁,最终也只能退一步,点头同意。总不能当着百官的面强行把太子押下去吧。那他从前装的像个慈父,不都白演了!很快有太子挎着药箱进殿,玄槿靠在洛云朝身上,一手藏于太子身后,一手自己后背了,绝不叫太子给他诊脉。“我只是外伤,包扎一下便可。”一句话制止了太子想要搭脉的手。可对方似乎很坚持,“还是诊下脉吧。万一剑上有毒……”说着,有准备去抓玄槿的手。“不必!”玄槿冷声喝止。太医顿时脸色变了变,觉得自己被这样一个身份卑贱的娈宠之流大小声备受屈辱。洛云朝一眼便瞧出了太医心中所想,正打算训斥一番。玄槿却先开了口,说出来的话险些叫洛云朝当场跳两跳。怎么那么中听啊!这话倒也不是玄槿自己想出来的,他只是垂首沉思的时候,余光瞥见在一旁看好戏的明王……和他那宠妾,不由得就想到了那宠妾之前跟金家大夫说的话,这里用着,绝对能摆脱要给他诊脉的太医。端着一本正经的表情,玄槿沉声道,“我是太子殿下的人,绝不与外男有肌肤接触!”“是生是死,自有我自己担着,太医不必挂怀,不用诊脉,将伤药留下便可,我自己包扎。”玄槿说得面不改色,洛云朝倒是平白红了脸。太直接了!玄槿怎么这么直接呢!好开心,想蹦一蹦。明王那宠妾并没听见玄槿说了什么,边上的大臣却是都纷纷惊掉了眼珠子。太子殿下这无所不能的心腹竟还如此痴情吗!殿下真是太幸福了。不过看看边上的太子妃,又觉得……可惜了啊!若那玄槿不是个男人,怕是太子妃也当得,倒是没秦尚书这女儿什么事了。可惜,真可惜!秦意晚感受到许多带着审视的目光,差点气到崩溃。这些人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她倒了八辈子霉嫁给这个病秧子,现在他们居然觉得是自己高攀了那个短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