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什么玩意?”清脆的少年音从巷子里传出,古津视线刚恢复,但脑袋上挨得那一棍子却是实打实的,疼痛让他无法转头,但他听到了脚步声,应该是里面的人正在往外走。“古惑仔街头斗欧小混混?”那个少年在他脚边伫立,似乎是在打量他,接着他明显察觉到了一张纸币被塞进了他的领口。他听见那个少年说了句:“我啥也没看见啊。”然后就小跑着出了巷子,巷口的路灯只够照亮他的背影,他看着那个少年往左拐了,他连忙撑着一只手扶墙站了起来,他忍住晃脑袋的冲动,头重脚轻的走出了巷子,却只能看见那个少年缩小了的身影和他整理的发尾,以及外院的校服。古津嗤笑,这些外院的学生倒是有趣,读着一年几十万学费的贵族学校,来老城区巷角剪头发。身体的本能驱使他晃了晃脑袋,一阵头晕目眩后,他摸索到了领口里塞着的钱。捻了捻,发现不止一张,居然有三张。他将三百块钱揣进了裤兜,低头叼了支烟,想点火的时候才想起打火机应该是掉在了巷子里了,天黑后的巷子黑灯瞎火的,他也没兴致再去摸黑找火机了。烟瘾犯了就咬着滤嘴。这件事应该结束了,当初他只是接了一个活让他打人,像他这种混混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干,更何况对方还只是个高中生,他按着雇主的要求直接给了那高中生一棍子,本以为像平日里一样,隐匿两天这事就能过去了,谁料想那天一群人直接冲进了他的出租屋就把他带走了。后面的事他也不想再提了,反正就是踢到铁板了,前后不过一千块钱的事,又是被断了一只手,又是挨了一棍子,有这几天养伤的功夫,一千块早够他干架干回来了。啧,漂亮娘们的钱果然不好赚。古津烦躁的咬着烟滤嘴,想着到底要不要拿着白来的三百块钱去医院打个石膏,就见远处本已跑远的身影又跑了回来,只不过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小孩长得白白软软的,但看他的眼神却不带丝毫胆怯,他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小孩,这个穿外院校服的少年就是刚刚给他钱的那个。徐宝郁闷,他以为这个古惑仔已经走了呢,谁想回来还在这。走了一半路才发现手机居然落理发店了,钱包可以掉,但手机不能丢,手机不再身边,他妈妈给他打电话他接不着的话,他妈能急的直接从矿山开飞机飞过来。眼前这个古惑仔够仔的了,上下瞧着全是伤,一只手还无力的**在身侧。他嘴里叼着根烟,肿着眼的眯看着他。不过徐宝也不慌,他对视着古惑仔淡定的与他擦肩而过后快速拐进了巷子,管他什么古惑仔还是街头霸王,还是手机重要。果然,在重新拿到手机后,八点半一过,他刚出巷口,手机就响起来了。他连忙接电话,听着电话那头一打电话就很激动的王女士大声的关心着他的校园生活。他接着电话,一一回应着。直到回了学校,学校保安拦住了他告诉他一直有人在尾随他,他才知道那个古惑仔居然跟了他一路。徐宝回应着母亲电话里的问候,转身看向了校门外树下站着的那个男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古惑仔跟着他干嘛,但他现在都进学校了,再想劫财也没机会了。所以徐宝没理会这事,跟保安说了句不认识那个人就接着电话进了学校。再说张继,他抡完人慌的很,几乎是软着腿的跑回了车子旁,结果发现江枫居然压根就没在路边等他。他心虚的扒拉了两下车把手,才把车门打开。等他一上车,车辆就出发了。钢管他还握在手里,如果可以,他也很想再给江枫一棍子。车内安静的很,他能听见自己紧张的心跳声,毕竟作为一个三好社会青年,突然打人还是有点冲击力的。他没问江枫对方为什么会站着挨打,也猜到多半是江枫的手笔。车子在十字路口拐了个弯,停在了路边,张继看江枫下车了,连忙把手里的钢管丢在了车垫子上,推门也跟着下了车。冬季的夜晚,街道两边的商铺早就关了门,这片又偏僻,一整条街也就几家小铺子还开着门。他跟着江枫进了一家破旧的小店,小店门口挂着的招牌是瓦罐面,店铺压根就没装修过,原来应该只是间车库,老旧的桌椅,泛油的桌面,格外低矮的天花板,处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他瞧着江枫浑身的气场往这家小店里一站,都快顶到天花板了。这江枫居然带他来这吃饭?他以为以江枫的风格,不是带他去高级酒店,就是去吃私人定制呢,谁曾想居然是在路边小店里吃瓦罐面……老板在外面用水管洗着瓦罐,见俩人在看墙上的菜单后,才擦了擦手进来招呼了:“很久没来了啊。”张继惊讶老板对江枫的熟络,还以为只是老板的客套,没想到江枫居然回应了:“对,有段时间没来了。”“那……老样子来两份?”“好。”说完,江枫倒是随意的坐了下来,他一落座,张继就觉得整个店面都亮了不少,本来店面就又矮又小,江枫往灯下一站,整个店门的光线都暗了不少。老板进了后厨,张继还站在原地四处张望着,说实话,他是怎么也想不到江枫居然还会来这种地方吃饭,按照他跟老板的简单两句话,一看就是常来的。“坐,这家店的面很好吃。”张继点了点头,坐在了江枫的对面,桌子不大,但小屋子里放了六张桌椅就显得有些局促了,这不一坐下,膝盖就顶到了桌下的大长腿。他思量着不合适,小幅度的往后挪了挪,结果一下子就被对面的长腿夹住了。———————————————作者有话要说:这种瓦罐面,以前在南京上学的经常和室友去吃,街道脏乱差,一条街都是车库改造的快餐店,但生意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