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这才出声“王爷遗命,黑甲卫护送遗骨到苍云岭之后便就地解散,愿意从军的可以去秦城将军军中,不愿意从军者永不可与大梁为敌。”萧云昊不知道那人是怎样那样平静地安排自己的身后事的,明天就是正式的丧礼了,如今那人还静静地躺在棺木里,过了明日他便真的什么都留不下了。整整一夜萧云昊让所有人都出去了,就一个人守在灵前,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和里面那人说着话“下个月初八就是我的加冠之礼了,你送我的这支发簪真好看,加冠的那天我想用它来簪发,萧哥哥,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叫过你了。”萧云昊从坐在灵前变成了靠在棺木上,就好像隔着这层棺木便能挨着里面的那个人一样。“你走了,我不想让任何人帮我簪发,你说我如果自己给自己簪发拿些老古板会不会上折子?”萧云昊看了看灵前的那壶酒,那里他特意换成了烧刀子,他拿过杯子,倒了两杯,自己一杯另一杯倒在了地上,他把脸贴在了棺木上,轻轻笑了一下,像是第一次偷喝酒一样“我就陪你少喝两杯好不好,明天我还要送你那,喝多了就不好了。”萧云昊喝了酒脸便开始发红,酒真是一个好东西,仿佛只要闭上眼睛那人的容颜就能出现在眼前,开始的时候是他儿时时常能见到的样子,一身的铠甲,腰间配着剑“听太傅说太子的书又没有背下来?”“那书枯燥无味,你带我去骑马吧?”“太傅知道了要罚你的。”那人眉眼含笑,年轻的将军眼中的宠溺无所遁形“骑射也是本太子要修的课程,萧哥哥,我去和父皇说,把骑射的师傅换成你好不好啊?”“你好好和刘将军学,待粮草筹备好我就要出征瓦剌,等回来的时候看看你能不能连射中十箭?”“我若是射中了那?”“瓦剌王族的圆月弯刀打造的十分精美,若是你能射中十箭我便送你一把弯刀好不好?”“那说定了。”记忆中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少年将军渐渐变成了一身朝服的重臣,王爷,摄政王。俊朗的眉眼没有变,只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眉宇间的疲惫之色越来越重,脸色也愈发苍白。那人最后一次出征的时候样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病色,身形清瘦的几乎撑不住身上的铠甲。萧衍称病了很久,只是他不肯信,或者从来没有想过相信。“三月之后便是陛下的加冠之礼,臣未必能赶回来,便提前贺陛下了。”“三军已清点完毕,开拔。”那人骑上了马“陛下保重。”这是临行前萧衍最后对他说过的话,那人眼中的不舍淹没在那层层的人群之中,甚至他转瞬间有一丝的悲色,或许也是知道他未必还能亲眼看见他的加冠礼了。作者有话说:萧衍走的时候可能就觉得自己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