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柳派兵预与张世贵汇合,却被眼前从远处奔袭而来浑身是血的信报兵所阻“季将军,张将军命您立刻回城,紧闭城门,内迁百姓,不得有误。”张世贵下这样的命令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可能回不来了,季柳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灰溜溜地跑回去。那个信报兵却死死拖住他的脚步“季将军你快回去吧,他们不只两千人,而且不知道他们用的什么箭,太厉害了,我们死伤已经过半,城池不能失守啊。”张世贵不回来就是为了挡住外面的人,朔州城池坚固,只要后面的人及时回城便不会中计。“前面是三千兵将,你让我抛下不管?有谁怕死的现在就可以回城,不怕死的和我走。”季柳红了眼睛,他们没有走出多远便看见了前面血腥的厮杀,对面的箭簇来的又急又狠,对方此刻黑压压一片过来,甚至有万人。张世贵拼命冲季柳喊,让他带兵回去却低估了他的倔强,两方厮杀成了一片,但是人数的悬殊太大。“带兵往回撤,还有办法。”季柳对上他的目光,看他的眼神不似作假,他们诈败向后逃窜,终于到了护城外河前。“快,快过去。”张世贵身上已经都是血,手臂上插了一箭,他们迅速过了桥,就在鞑靼人也跟过来的时候张世贵一个手势,两个亲兵搬动了桥头的一个狮子头。桥下埋藏的钢刀应声而动,夹断了索桥的绳索,桥上的人呼喊声一片,随着断裂的桥身坠落到了底下冰冷夹着冰渣的河中。没了桥,幽深的峡谷隔断了鞑靼人的脚步。三天之后一封八百里加急的北境战报彻底打破了金陵城的平静。“臣新州副参将牧贺万死叩报陛下,十一月二十三日夜,鞑靼乌骨尔率部两万余入侵新州,部将虽浴血奋战却损失惨重,新洲参将黄天成将军不幸中流矢阵亡,新洲兵将死伤过半,万望陛下派兵驰援…”“臣朔州副参将季柳叩秉圣上,十一月三十三日,鞑靼率部突袭朔州周边村落,参将张世贵率军驰援重伤,死一千二百九十人,伤两千三百七十人,此次鞑靼所用弩箭可射两百米,我军猝不及防,万望陛下赐罪。”随着季柳的信件一并到的还有一张图纸,上面是这次鞑靼所使用的箭簇。萧衍得知战报的第一时间就换了朝服进宫,此刻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但是整个御书房却已经挤满了朝臣,就连左右暖阁中都有侯旨的朝臣。时隔三个多月这是萧云昊亲政之后萧衍第一次再次出现在朝臣面前,深紫色蟒袍,玉色腰带,面上让人看不出喜怒,猜不透情绪。玄色长靴踏进了已经很久没有踏足的御书房。“见过瑞亲王。”御书房院外暖阁中的朝臣出来见礼,北境的战事四起,萧衍此刻出现在这里也不足为奇。张福立刻出来亲自迎了萧衍入御书房,此刻的御书房泾渭分明,文臣武将分列两侧,倒像是在上朝一般。萧云昊抬头便看见了从门口走过来的人“臣叩见陛下。”萧衍并没有下跪,依旧还是和皇帝行的拱手礼,萧云昊在亲政之时就曾经下过旨意瑞亲王礼仪从旧可见帝不跪。“王爷请起,看坐。”萧衍倒是没有推辞,坐在了萧云昊御案下首的圈椅中,张福有眼力见地立刻端了他惯用的热茶上来。御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御案后面那个一身明黄色的少年已经亲政,这几个月的时间他的才略他们也是看得见的,甚至有些人已经在心中忽视了那个已经三月不曾出现人的前摄政王。但是此刻萧衍依旧是一身正一品朝服端坐天子下首,眉眼,神态甚至看不出与从前的区别,依旧是从容泰然自若,让这御书房内的朝臣甚至有一种这个朝堂从未变过的错觉。萧云昊微微抬手,张福从他手中接过了北境战报亲自递到了萧衍手中。萧衍展开看完刚要撂下手中的战报,一边的徐辉立刻出列“陛下,王爷,臣原领兵驰援新洲。”“来不及。”萧衍只轻轻吐出这三个字,随后看向上首的天子“陛下,新州位于太行山以东,是以东九州之中距离其他州距离最远的一个,这也是鞑靼首要攻击它的原因,宋大人新州军备几何?”兵部尚书宋简立刻出列拱手“王爷,新州地势险要,所以日常的粮草储备会比其他州多上十日,能够城中将士用四十日左右。”这是从前先帝在时便定下的规矩,越是地势险要运送粮草不便的城池,越是要多存军需。“陛下,可派姜凉驰援新州。”他的话音刚落,礼部尚书左仕林便立刻出言反对“陛下,姜凉镇守的云州是太行山以东最重要的一个城池,若是他离开那云州岂非危矣。”左仕林的话音刚落徐辉就差点儿翻白眼,一个战场都没上过的书生也敢质疑王爷的决定。他上去就要呛声,却被身边的自家老爷子揪住了腰带,随后就听见了自家老爹的声音“左尚书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此刻最急是要解新州之危,云州有黑甲卫在当无忧虑。”提起黑甲卫御书房中的众人或有或无都将目光看向了萧衍,徐从庾此刻沉吟出声“陛下,姜凉乃是正二品将军,镇守云州自无问题,但是黑甲卫乃是王爷私兵,其统帅林鹤也并无官职在身,将如此重要的云州托与他恐怕不妥。”话音落地几个文臣纷纷应喝,萧云昊看着眼前的场景那么熟悉,上一世朝臣也曾不止一次在这屋子里,在奏折里说过这样的话。黑甲卫的恐怖在朝野之中被传的越发厉害,而黑甲卫只为萧衍亲卫不受兵部辖制慢慢的就成了他的一块儿心病,但是这块儿心病又除不去,他是既想用又想防。恐怕他那时的心思便已经被面前的几个老东西猜的透透的了。作者有话说:哪怕不是摄政王王爷依旧是一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