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听了这样的话微微愣了一下,他现在才明白这里是战场不是江湖,不是简简单单收复城池那么简单,双方只要走到了这一步就是不死不休。萧衍看着他的表情微微捏了一下他的手臂“安儿吓着了?”裴安回过神儿来,摇了摇头“没有,就是 就是还没有习惯。”萧衍叹了口气,目光关切“这是没有办法,若是到了战场有什么不适应记得来找哥哥,不要一个人忍着知道吗?”这孩子到底也就十几岁,真正战场上的血腥他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我知道了,哥,您先睡吧,徐哥把我的营帐安排在了你边上,晚上你晚上有什么事儿就叫我。”裴安不想萧衍跟着他担心,也看出来他累了,这才给他盖好了被子出声,萧衍安慰似的点了点头。裴安从大帐出来就直接去了黎沐尘的营帐,想着把手炉给他,进了营帐却没有看见人,他出来问了一下门口守着的是士兵。“黎先生去哪了?”“方才军医过来,黎先生随他去营帐了。”裴安看了看他指的方向,正是集中安置中毒士兵的营帐,他抱着手炉过去,北方的天黑的更早一些,此刻一些不用值夜的兵将已经回了营帐准备休息了。裴安刚走几步就碰上了迎面过来的姜凉,他拱手施礼“姜师叔。”姜凉虽然不待见黎沐尘,但是对这个师侄还是和善的“这么晚了怎么不休息?”“我在找师伯给他送手炉。”姜凉低头看了看裴安手中的那个铜手炉,眉头微挑“他内力深厚,在这雪地站上一晚上都不会觉得冷,这手炉你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吧。”裴安其实是有些怕这个师叔的,不过还是低声喃喃说了一句“那为什么师伯手总是很冷啊。”姜凉皱眉却也没有说什么,和裴安一块儿去了那营帐,这营帐中的人多自然比外面要暖上不少的。“师伯。”裴安进门就向里面那人走了过去,姜凉也过去了,看着那人语气不是太好“你怎么在这儿?”黎沐尘收回手中的银针,方才这里的军医过来找他,说有几个伤兵中的毒比较深,不太好想让他过来看看。“我来这伤兵营你说是做什么?”施了针方才那几个伤兵的情况好了一些,他侧头交待了一句“他们几人这两日的药量加上一半,三日后再同众人一样。”这军医看见了黎沐尘方才那出神入化的针法,敬佩之情自然油然而生,赶紧拱手称是。“师伯。”裴安递过了手炉,黎沐尘抬手接过,裴安的手碰上了他的手,果然还是像往日一样凉的。黎沐尘也累了,这里没什么事儿了,便带裴安准备回帐中,没有与姜凉说什么。有了解毒的办法这兵将的心中也就安了不少,萧衍派人护送这些伤兵内迁,三日之后终于展开了正面交锋。黑底萧字旗迎风而展,萧衍一身银白铠甲列在阵前,只要他在,这一军便有无尽的气势。新州主将乃是之前和萧衍交手过多次的鞑靼名将孟骨达,而孟骨达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位一身黑并未穿盔甲的人。姜凉认出了那人身上的暗纹,微微侧头向身边的人说“孟骨达身边的那人就是西毒教的人。”裴安听见了姜凉了话,打马靠近了萧衍一些,既然西毒教的人敢公然在战场出现,那么必然会有问题。战场上的喊杀声震天,黑色铠甲的黑甲卫仿佛一把把离弦的箭扎进了鞑靼的阵营当中,这北境军是由血浇灌出来的部队。对面显然也是身经百战,鞑靼本就善于马上作战,两军一时之间没有分出上下。“那个就是萧衍,这一次必要取他的性命。”孟骨达侧头在交战之前和身边的那个人出声。徐辉不愧于萧衍钦点的前锋,战马所过之处就是混混人头落地,姜凉更是几乎无人能挡。萧衍时刻注意孟骨达的动向,那个黑衣人拉弓搭箭,箭头所指赫然是萧衍“哥,小心。”裴安的注意力一直在萧衍的身上,萧衍自然注意到了那个黑衣人的动作,但是他却并没有格挡,只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闪身躲过了这支箭。目光看向那支在他身后二十步才扎进土里的箭簇,能够用来射杀他的箭自然是鞑靼此刻几乎最远的弓箭。“200步。”萧衍丝丝透着内力的声音响彻在沙场上,姜凉和前面冲杀的黑甲卫立刻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鞑靼边打边退,萧衍看出他们的意图,让人一鸣金,就在这时一支鞑靼小队立刻冲进了黑甲卫中,却几乎是不要命的将箭向萧衍射过去。裴安看见那箭立刻慌张的要挡在萧衍的前面,却一把被萧衍拉到了身后,一把麟渊剑的剑花几乎行成了一道屏障一般,将袭击过来的箭尽数打落。“全灭不留。”方才裴安挡在前面的那一刹那,萧衍的心吓的漏了一拍,此刻盯着那远处的骑兵眼底是熊熊的怒火。即便萧衍不下令,那些黑甲卫也不会放过这些人,那一支小队几乎尽数被黑甲卫围杀。新州城楼上都是弓箭手,而萧衍并未上孟骨达的当,始终没有进那弓箭手的射程之内,黑甲卫是本就是越战越勇,姜凉和徐辉各带一支队,按照昨天萧衍交待的那样迅速穿插到了对方的队伍中。鞑靼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分为了三股军。萧衍一直立在中军,他看准了这个时刻立刻命身后的弓箭手放箭。对方死伤越来越多,萧衍却只放箭不再进一步,最后这首次交锋还是以孟骨达鸣金收兵为终。回了军营萧衍立刻进了大账,脚刚踏进去便再也压不住胸口翻腾的气血,一口血吐了出来,随后进来的裴安几人被他一手的血吓坏了“哥,哥,你别吓我。”裴安和徐辉立刻过去扶住萧衍的身体。作者有话说:不能让王爷立刻受伤,怎么也要在决战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