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真的累了,萧云昊微微松开了帮他按着额角的手,微微俯下身子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吻。“你之前问我亲政想要什么样的贺礼,我现在告诉你,我想让你解甲归田,与你闲庭共老。”他的声音极轻,却不想本以为熟睡的那个人睁开了眼睛“我不是已经解甲归田了,不过等我老了,我们昊儿可还没老。”脸颊的那个吻的温度还没有褪去,萧衍心里也是软的,这个孩子不知从何时起便这样让他窝心了。萧云昊低头抱住他,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别胡说,我们才差了十岁,你都老了我能年轻到哪去?怎么还没睡啊?”头一次听说差了十岁是才差,萧衍有些好笑“是睡着了,方才被一个小狗给亲醒了。”萧云昊不知脸红为何物,他自然能看出来萧衍精神不济,抱紧了怀里的人“那现在再和小狗一块儿睡吧。”元初十二年,礼部上下已经忙了两个月,原因很简单,大梁的皇帝陛下要及冠了。张福这些天也跟着喜上眉梢,手里的拂尘甩的都格外的有精神“陛下,礼部将及冠当天的礼服送过来了,您要不要试一试?”御案后面的那人五官刚毅,眉峰锐利,眼中的锋芒敛起时越发深邃,让人捉摸不定,正是大梁之主萧云昊。他放下了手中的朱笔,声音再无年少时的稚嫩,略微低沉暗哑“王爷那也送去了?”张福笑道“送去了,礼部的人说今儿一早上就送到了王府上,王爷此刻应该已经看见了。”其实这几年萧衍还是在宫中住的时间多,不过自从裴宣出生以后就不一样了,萧衍一颗心都在那白白胖胖的小侄子身上,在宫中住着心也落在王府,所以隔三差五就会回王府。前两日那小家伙生病了,萧衍听说后直接令人开了已经下钥的宫门连夜出了宫。萧云昊真是有苦说不出“拿上礼服,去王府。”“是。”瑞亲王府一个一身靛青色束腰长衫的人守在床边,满眼都是**那个裹在被子里的小家伙,裴安将又热了一遍的参汤递给床边的人,小声劝着“哥,宣儿的热度退下去一些了,您守了一夜了,还是回房歇歇吧,您身子哪能这么熬着?”熬了一夜萧衍脸色也差的厉害,这几年虽一直休养着,但是毕竟底子已损,已过而立之年,早年的旧伤也时不时出来闹腾,裴安实在不放心。萧衍接过了参汤喝了两口,揉了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声音有些无力“再让刘太医过来把下脉。”“好。”刘彬是太医院里最擅长还幼儿看诊的医生,进来刚刚掀开小被子,还不等把脉里面的小人儿就醒了,发烧之后孩子自然是不舒服,哼哼唧唧就要哭,睁开眼睛就看见了萧衍,话说的还不太利索“嗝 伯 啊 伯 抱 嗝 抱。”小脸儿上因为发烧的红还没有褪下去,看得萧衍心疼的紧,将手里的瓷碗一放就撑着探身抱起了小家伙“伯伯抱,宣儿乖,不哭了啊。”裴安摸了摸儿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湿了,拿了一个干净的小被子过来,萧衍将小人儿裹在了被子里。萧云昊进来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裴安和洛北柠赶紧过来和他行礼,萧云昊抬手免礼,也有些着急问出声“宣儿怎么样?”“烧还是没有全褪下去,有些咳嗽,刚刚醒过来。”裴宣自小就很黏萧衍,此刻终于在伯伯的拍哄下渐渐熄了些哭声,也是哭累了,在萧衍怀里一下一下打这嗝,萧衍也不是太舒服,不过是强撑着哄孩子罢了。裴安见他面色不好,从他手里将儿子接了过来,放在了榻上,一下下拍着他。萧云昊这才过来看萧衍,就见这人手按着胸口,呼吸有些急,他连忙过去帮他按了按胸口,不用问也知道定然是熬夜累着了。“是不是心口不舒服?我扶你回房休息吧。”萧衍摇了摇头,直到刘彬把了脉说已经在好转了,估计晚上可以退烧这才松下了一口气,准备回房。裴安本想一块儿送他回去,却被萧衍按住“你在这里陪着宣儿。”出了门,萧云昊却一直没能出声,只扶着萧衍走路,萧衍拍了拍他的手臂“怎么不说话?”“你就是再担心宣儿也应该顾惜自己的身子吧?昨天是不是一夜没睡?你自己的身子你还不清楚,能熬夜吗?”知道这次自己是逞强了,萧衍也不吝啬认错“昨天是有些着急了,我歇歇就好,别担心,嗯?”回了院子,萧云昊二话没说直接扶着人到了榻上,他也看见了屋子里的那个礼服,不过现在他也没心思再试衣服,倒是萧衍出声“礼部今天过来人了,将礼服送了过来,我还没试,你的那件也送进宫了吧?可合身?”萧云昊给他按着心口,怕他心脉不舒服“我也还没试,带过来了,等你睡醒了我们一块儿试。”萧衍确实是累急了,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便昏睡了过去,萧云昊索性把带来的折子都批完了,萧衍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再怎么仔细保养,心脉的损伤终究不可逆转,哪怕睡了这一觉,熬了一夜的不适也没有完全褪下去,心口起伏有些剧烈他调整呼吸缓了缓才睁开眼睛。萧云昊听见里面的动静便撂下笔起身过来,动作娴熟地扶他半坐起来,又按摩了一下心口。萧衍缓过一口气便出声“宣儿怎么样?”这关切的态度萧云昊真是想不吃醋都难“你就惦记着他,放心吧,已经传信儿过来了,烧退了,方才已经能喝进去奶了,也没吐,有刘彬在没事儿的。”裴宣是裴家如今唯一的小辈儿,萧衍当成眼珠子一样疼,萧云昊自然也疼,小孩儿娇嫩,他命人半个时辰就报一次情况。作者有话说:小皇帝真的长大了,要加冕了裴宣出生,王爷的眼珠子,心头肉小皇帝吃醋要吃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