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元平摸了摸胡子,眼底有些混浊却丝毫不影响睿智的目光“王爷想要此刻提?”萧衍手握住茶杯,浅浅低着头半晌才点了点“如今陛下登基15年,亲政也已经有七年的时间了,这十几年大梁除却北方战役多数时间都是与民休息,江南本就是富庶之地,这几年也算是国泰民安,国库充盈,也该提出来了。”他们都知道迁都不同于修建陪都,整个城都要重建,更要兴修宫殿,在历史上仅有的两次迁都没有五年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完成。魏元平沉吟了一下出声“王爷可和陛下提过了?”萧衍坐在圈椅上,腰背笔直,手无意识的在转着手中茶盏的盖子,听了这句话抬头“先生不必担心陛下那里,陛下若无意这事儿也不可能到今天这步。”话是这样说,不过萧衍想也知道他此刻若是和宫里那人提这事儿,那人会是什么态度。“王爷,若是您主意已定我的一些门生我会去游说,不过仕林之中定然会有不少的阻力,尤其是御史台的谏官,恐怕…”萧衍笑了“先生的意思我懂,我都能猜到他们会参我什么,不过此事朝廷虽会过几年苦日子,却功在千秋,本王和陛下自然无悔。”茶盏重新被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一身靛青锦袍的男人眼中坚色一如从前。半晌之后萧衍看向宽大桌案后面的老者“此事老先生怕是难免受些非议了。”魏元平却大笑了一下“在朝为官当体民之苦,担君之忧,老夫已经年过六旬,能够见证大梁如此之变革已经是今生之幸,更何况,士为知己者死死,得王爷如此推心置腹,自当尽力。”萧衍起身,双手拱于身前,袍袖坠地,躬身深深向上首的人施了一礼。他从魏府出来之后还是回了宫中,已经错过了晚膳,胃脘隐隐有些刺疼,他斜倚着靠在了轿辇上的榻上,这两年他作息规律,早几年在军中落下的胃寒的毛病倒是并没有怎么犯过。不过这倒是也将它养的精贵了,不过一顿未曾按着时候用膳便开始闹了起来,萧云昊不知萧衍今日回不回宫,不过批完了折子还是习惯性的到了凌轩阁。他倒是想等萧衍,不过此刻宫中还有个小的,他和萧羽麟一块儿用了晚膳,晚膳之后便抱着孩子在院子玩了一会儿。萧衍刚刚踏进院门便听见了院中的嬉笑声,手从胃脘上拿了下去这才抬步进了院子,穿着黄色小袄的小家伙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义父,父皇义父回来了。”说着就冲了过来,萧衍微微蹲下接住了孩子,胃腹被这一冲撞疼的有些剧烈,只是他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让我看看我们麟儿玩什么那?”他低头撑了一下膝盖才站起来,牵着小家伙的手到了方才他蹲着的地方,萧云昊走过来隐隐觉得他脸色好像不太好看。“父皇说在这里种上小树苗,明年就能长成大树遮阳了。”萧羽麟拿着那地上几个一看就是随手从树枝上折下来的枝条说,萧衍看了看那枝条回头瞪了一眼萧云昊。本就是哄孩子的皇帝陛下有些心虚“一年可能不太行,可能得多几年。”萧衍看着膝盖上都是土的萧羽麟有些无奈地低头帮他拍了拍,握了一下他的手果然冻的冰凉,这大晚上也不知出来玩了多久。“我们先让小树苗在这儿住一宿,明日午时天暖和了再来种它好不好?”“好吧。”萧衍领着孩子进屋,让人端来了热水给他洗手,又让人带他去换衣服,待孩子下去他才一手按住圈椅的扶手,身子萎顿下去。萧云昊吓了一跳,两步上前接住他的身子,这才发觉这人额角都是冷汗“怎么了?哪不舒服?传太医。”再没有多说什么横抱起人便到了内室,小心扶他靠在榻上,萧衍身上冷汗涔涔,呼吸有些急促,隐隐有些泛着恶心。“父皇,义父。”外面脆生生的声音传来,很快那轻快的脚步声便往内室这边而来,看见萧衍靠在**便冲了过来“义父你要睡觉了?”萧云昊抱他过来出声“义父累了,麟儿也累了是不是?让人送你回去睡觉吧。”萧羽麟明显还不太想走,手拽着萧云昊的袖口看向**的人,萧衍强打着精神出声“麟儿义父困了,明日陪你玩好不好?”萧羽麟也懂事,从萧云昊的身上窜下来,握住了萧衍垂落在锦背上的手,和萧衍每次哄他睡觉时一样拍了拍他的手背“那义父早早睡觉吧,明天我来找你玩。”萧衍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声色沙哑却温柔一如往常“好。”萧羽麟出去之后萧云昊就急切地坐在了床边,握住了他湿冷的手,难掩担忧,看着他另一只手按着上腹才出声“是胃脘不适?晚膳可用了?”萧衍摇了摇头,萧云昊也来不及计较他怎么这个时辰回来还没有用晚膳,赶紧让人去端了鸡丝粥过来,手也替了他湿冷的手轻轻在上腹揉着。萧衍此刻却没有丝毫的胃口,看见那粥摇了摇头,他已经很久没有犯过这胃脘的毛病了,萧云昊此刻有些慌,好在这时候太医终于赶了过来。“陛下…”萧云昊不耐烦地甩袖免礼“都起来,赶紧过来把脉。”他坐在床头扶着萧衍躺下,细瘦的脉碗被放在脉枕上,张林把了脉出声“王爷可是觉得胃部寒凉,又隐隐发胀,有些坠痛,心口还有些心慌不适?”萧衍轻轻点了点头,萧云昊急切出声“怎么回事儿?”张林拱手出声“陛下,王爷气血滞涩,本就运化不畅,此刻受了寒,寒气上涌,首当其冲便是胃脘,从脉相上看王爷最近忧思过剩,这胃脘上的毛病最忌劳神忧思,这才一并发了出来。”作者有话说:王爷也撂倒了正式开始虐了虐完这一波就差不多完结了隔壁的文都求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