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师父失去联系,已经有一年左右的时间。这七个月发生了很多事。阿玄他,似乎入了魔一般的……虽然以前陈誉业也怀疑过他的身份,但是因为又师父在,所以他一直没有多想过什么。陈誉业之前一直都十分想要帮上师父,他也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虽然在某一刻,他发现,他的确帮不了他更多。而师父并没有失踪过这么久的时间,一直到半年多之前,他听到AS内有人说师父已经……不在了。他多方打听之下,知道师父原来是为了保护已经‘丧失化’的阿玄而牺牲的。这是他们给自己的解释。师父不在了之后,他并不想待在这个地方了。应该说,他本来进这里就是因为师父在这里,他会这么努力,也只是为了能够帮上他。当听到那个人不在了的一瞬间,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相信。不相信那个,那个一身黑衣,扎着小辫,总是一个人坐在一角的男人,会死掉。他花费了很大量的时间去搜寻,也偷偷去了那一日被他们称为‘试验场地’,也是他们说师父死掉的地方。本部人员的尸体早已经被带回去安葬,而那一处满是乱石杂草……他花费了两天的时间,把四周洗洗搜了一遍,他找到了在沙石地面上的一根黑色绳子,绳子已经断裂……有两个戒指还串在上面,他知道这是师父的东西。师父他……因为总是喜欢在濯石戒指里装一些不那么要紧的东西,他注意过好多次。所以,他知道,这一定是师父的东西。他不知道在那个地方翻找了多久,一共找回来了三枚戒指。卑鄙的人类,故意将师父派去前线,骗他说什么有什么能够帮助研究的机器……最该死的,还是那个阿玄。他早就知道他不正常,师父如果不是想要救他,不会看不出这样的谎言,他是在赌那极小的可能性。能够救他的可能性。陈誉业十分恨他们,黑对他而言,是信仰,是光明。是长久的黑暗生活中,最灿烂的一个人。他活的清醒而自由……他本该一直这样,可是人类要将大义套到他的身上,自己要将期待套到他的身上,阿玄更是……“不,师父不会死的。”陈誉业开始固执着,在各处寻找黑。不是阿里克,不是薛却飞,是他的师父。是黑。可是这个名字,知道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他在各个保护区流转。见到好多人学习他用刀,学他穿黑色连帽衫,黑色风衣,留着中长的头发。可是都不是他。他还没有找到师父,可是,人类却已经濒临毁灭。那个红发的可怖男人,疯了一般残杀人类同胞,可是他身边再也没有一个叫黑的强大男人能够站出来阻止他。所以,这是他们没有保护师父的下场。人类就是这么自私的生物。所谓的情分,在自身的利益面前什么也算不上。他们目光狭隘,只能看到当下。一如那个无能而又恶心的男人,又好比他那可怜而又软弱的母亲。还有失去师父,一个人不知道能如何支撑下去的自己。他以为他已经有了变化,可是现在他终于明白。他能够昂首挺胸的走在街道上,他能够生出自己也能好好生活的想法,都只是因为,他的徒弟这个身份,令他感到了安心。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一直在向他索取。师父他,不会死的。他只能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重复又重复。他才能让自己还有办法继续寻找。而事实证明,师父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他不但见到了失去消息好久的老板,蔺泽……还得到了有关于师父的消息。他很高兴老板还活着,毕竟在这个时期,那些不见了的人,或许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见到了。见到蔺泽这件事,让他感觉已经濒临崩溃的心都活了过来。蔺泽和他聊了很多最近的事,除了他的遭遇,其他的事情,其实他都已经知道了。毕竟他半年多的时间一直在各处辗转打听消息,所以对当下的局势,而已十分清楚。他们都很清楚,人类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前不久,阿玄不知道为何单方面宣布同人类停战,据说是要签订停战协议。在局势对他完全有力的情况下停战,显然这协议,即便是签订,人类也几乎是名存实亡了。蔺泽对这些都不太关心。虽然知道就隐约察觉到了,老板似乎有点反社会倾向。“我找了你很久。”蔺泽看着他戴在脖子上的那根黑绳。陈誉业摇了摇头,他想起很多事,之前他在那边上班可不太容易,后面因为跟师父走了,所以都没来得及和老板好好道别:“老板,你的病治好了吗?”蔺泽被他这句话给问的一愣。然后额头的青筋不自觉的冒了出来。他当然知道他是说的有关于他误会自己**并且还想靠着自己治疗来上班的事儿。“我没病。”陈誉业看了老板一眼,然后眼眶突然就红了一圈。“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就想找到我师父……我总是会做梦,他在等我去救他,他过的很不好……被人囚禁,被人虐待……吃不饱穿不暖……”陈誉业说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蔺泽愣在原地,虽然他没病,但是他这么自顾自的提前又自顾自的跳过,真的让人感觉有些不好。不过他又哭得这么可怜,让蔺泽心头有几分怜惜。蔺泽压下不悦,淡淡说:“关于他,我倒是有几分消息。”“你知道肖路吧?”陈誉业猛地抬起头看向蔺泽:“关于师父的?肖路?不是那个和阿玄搞在一起的人类吗?”“嗯,就是他。”“他和师父有关系?”“我有线人告诉我,这个人似乎在暗地里调查关于‘黑’的事情。”蔺泽说。陈誉业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在调查关于黑的事情,关于师父的事情。他那样的身份却在调查关于师父的事情,难道是阿玄示意的……师父或许真的还没有死……毕竟那一日……阿玄应该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