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了,看来只有去找阿玄问一问了。陈誉业心头暗暗下了这么个决定之时,蔺泽就一手刀敲到了他的头上。“不可以。”陈誉业抬头看过去,一脸不解:“什么?”“你想一个人去找永夜?”“嗯,我师父是同他一起不见的。”陈誉业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看穿自己的想法,但是他问到了这里,陈誉业也就实话实说了。“你觉得他现在还是能好好和你谈话的对象?”蔺泽看他那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人,怕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后果。陈誉业认真想了想,然后有些颓然了摇了摇头。是的,虽然可能只有他知道真相,但是……找他问,怎么可能……他现在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可是我必须去,我得知道师父的下落……”陈誉业说着又是红了眼眶。如果是师父的话,根本就不会怕那些……可是自己却这么没用,什么都查不到,什么都帮不上……“从肖路下手吧,之前听闻他在打听黑的事,我就有找人调查过肖路这个人。不过现在情势紧张,能查到的很少。他应该是个Omega,感觉是个很普通的人,而且,他大概半年前就失踪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突然出现。”蔺泽转身从某个抽屉里翻出来一个文件夹,又从里面抽出了两张信件放到了陈誉业的眼前。那正是他委托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对,对没错。也许我可以问肖路。肖路他既然要和AS谈判,那么我只要去主区等他就行了。”陈誉业看完两张信,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然后立马就想走了。刚刚站起身,眼角瞥见了眼前一言不发看着他的老板。陈誉业抿了抿嘴……如果,他可以陪自己去就好了,老板他,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老板他,虽然老爱装的不好相处,其实是个很普通的好人,如果自己开口,或许他真的会关了店陪自己去。可是……自己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认识的职员,师父对他而言,也只是一个见过的客人。他没有立场去求他帮自己。不,不对,他总是想要别人来帮自己这种想法本就是不对的。只有他一个人,他也必须去,师父他……救了自己不知道有多少次多少次。他即便是帮不上,起码也得确认……去确认,黑他,师父他到底在哪里。陈誉业咬了咬牙,然后僵硬的扯开一个笑容:“老板……再见。”能再见的话。假如他还有回来的机会,假如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没有变的更糟糕。陈誉业坚定的转身离开了这家小酒吧,然后匆匆忙忙的赶往了AS所在的最大的保护区。当陈誉业拿师父戒指里面的钱坐上了价格高昂的护送车时,却发现蔺泽就在坐在对面最末尾的位置,他头看着车外荒凉的景象,看不见他脸上是什么表情。陈誉业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打招呼……可是刚刚还有些不安紧张的心脏,却因为看到蔺泽的存在之后,稍稍安定了一些。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现在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陈誉业靠着车壁几不可闻的吐了口气,车内挤满了人,他们都是要去主区的人,明明有着这么多人,却基本上没有人闲聊。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轻松,主区……在这之前,本来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现在却已然不是了。他已经成为了那个丧尸皇可以自由出入的危险区域。这种时候不管过去做什么的,心理负担都不小。有关于那个丧尸皇,只是传闻都令人胆颤,更不要提是从被他毁掉的安全区逃出来的人。所以陈誉业也知道此刻他不能隔着这样茫茫的人群去和老板打招呼。他闭上眼睛,过于疲倦的陈誉业在这样的摇摇晃晃之中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师父浑身都在淌着血,一大群人类不断的对他吼叫着,用子弹击向他。陈誉业大声的,非常大声的提醒他,快跑。可是……师父跑不掉……他的刀断掉了,他没有武器了……自己得去救他,自己得去救他!可是陈誉业怎么也跑不过去,他看到黑流了一地的血,最后无力支撑的他倒在了血泊之中。他喃喃的说着什么,陈誉业听不见……陈誉业好不容易感觉自己离他进了一些。他连忙伸手按住他不断出血的伤口,不断的喊着师父师父……可是,没有用,他周身的皮肤一寸一寸的开始腐烂,师父似乎很痛苦的样子,却发不出声音来。他双眼空洞的望着他的方向,对他伸出了手。他伸手去拽住他,可是等到他握住那双手,却发现他握住的人已然化作了一具森森的白骨。陈誉业一时间手足无措跌坐在了地上。他抱着那白骨大哭起来……不,这是梦……这不是真的……师父……师父……“哭什么?”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可是他转头看过去,却发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他眉目间一片清冷,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血腥。“……师父……师父,我师父他……呜……”陈誉业抱着怀里的白骨,一如当初失去了母亲一样的痛苦。那个男人轻轻哼了哼,对他摇了摇头,刚刚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阵天旋地转……陈誉业从梦中醒了过来。蔺泽擦掉了他脸上的泪,正拧着眉看着他。四周已经变得漆黑一片,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只有胸腔内的悲痛还没有散去。他眨了眨眼睛,发现眼睛里蓄满了已经冷却的眼泪,一眨眼就落了下来。“是……是梦……”陈誉业低声呢喃。还好是梦,还好是梦。可是,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这是代表……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陈誉业立马疯狂的摇了摇头,甚至狠狠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梦都是反的,老板,对不对?梦都是假的……”蔺泽已经猜得出来他梦到了什么,这个时候还能说点什么?只能伸出手,将他抱进了怀里。他沉沉的声音,在他耳畔肯定道:“嗯,梦,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