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没有那么不如意。训练再辛苦,作为极少数存活下来的人,他都是幸运的。工作再危险,作为极少数能够被器重的人,他得到的尊重也都比其他杀手来得多。有太多麻烦的事他不得不去做。言玄执着着言语的表白的时间,其实黑心里清楚,那些话语对他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他也觉得很多的事情并不是短短的喜欢所能概括的。他的记忆,在那一座山头训练的年纪,在哥哥将活下来的机会留给他的时候,就开始模糊。他回忆起那些记忆的时候,却并不是那样的难受。只是不太明白。只是比他先出生那短短的时间。为什么,他就能够一直一直对自己这样的好?就好似他一开始并不明白,人和人之间为何要做无谓的维系。毕竟人都是自私的。你对旁人好,他们也只会感激那一时。一段时间缺少维系,关系就会自然的淡去,当时的感激,也会逐渐消失。人,就是这样淡薄的生物。而言玄他也不明白。自己对他并不好。他十分怕麻烦,甚至无数次带给他过伤害。可是回头之时,他却一直都在身边。他突然意识到,除了这个人,没有人能做到。他讨厌旁人的接触,尤其是突如其来的。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无法轻易的触碰到他一下。仅仅是这一点,他也该明白了。黑丢掉了言玄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的约会邀请。他今日决定回组织去看一眼。他们大概已经查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所以一连好几日,他都察觉到了有来自于他人的微弱气息隐藏在角落。他们选择了完美的位置。黑也是杀手,他保持警惕是后天养成的习惯,刻入了骨血之中,在对组织心怀警惕的现在,那一份警惕更是多了几分。组织已经安耐不住了。不留后患是他们一贯的风格。他最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右手已经没有办法恢复原来的灵活度以外,他几乎和原本没有什么两样。说来也奇怪。右手。这里还是那里,伤的都是同一只手。黑他两只手都很熟练,其实造成的影响的并没有那么大。只是用不了双刀了。他察觉到了自己偶尔忘记右手不灵活的情况下,言玄脸色都会白上两分。他看上去,似乎比自己更介意。这倒没什么。其实,如果他是尸皇,在那个状态,根本不会留一个人类的性命。阿玄他,实在很厉害。不过他也没有大度到会去安慰他的程度,有时候甚至还会故意使坏的用右手。不能用双刀,他便没有再打两把横刀。天玡刀的正身在坠海之时,先他一步沉入了海底,是根本找不回来的了。所以他按着原本的模样,画了一张图纸。这一次,他还要求了工艺和材料。在重塑和返工了十数次之后,他终于拿到了令他满意的刀。依旧是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鞘。刀身笔直,纹理干净,刀刃长一米二四,重二十九斤整。他亲自为刀开了刃,他用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一点一点的将刀的开刃完成。然后他穿上了灰黑色的帽衫,宽松的风衣,将刀隐在了长风衣下,然后一个人前往了组织基地。他没有带其他的东西。这一次,他并不是去接任务或者回复任务的。他是想要要回哥哥的骨灰,和他们做个了解。黑到没有觉得自家强到可以挑翻整个组织,因为寡不敌众这个词,在其实已经很好的体会过。不管人类有多强,人类之躯都是会疲倦的,他们有极限。他再强,到了那个极限,他也就面临死亡了。他一方面是知道,大多数有能力的杀手都会被组织派出去做任务,任务地点遍布世界各地,而组织内部的留驻杀手和保镖,他早就有过想要一较高下的心了。之前是想要脱离这样的生活,一直没有出手过。可这次,他有了很好的理由。组织的基地在当地一座大学之下。因为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学校,所以也算是成了他们很好的掩护。他们在学校对街开了一家自动超市。那是入口。某一台机器,除了贩卖难吃的咖喱果冻以外,还有着扫描人脸开启基地初步认证的作用。黑没有理会那东西。反正自己的信息肯定早就被拉黑,他已经没有打开基地门的权限了。大概在他踏入这自动超市的瞬间,警报已经在基地响起了。响起他们慌乱的样子,黑倒是有几分想笑了。他拉开了贴着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铁门,里面一片漆黑,他熟门熟路的顺着杂物间角落的漆黑通道进到了基地门口。这里还可以刷卡的。当然,他的卡早就不见了。不过,他还有其他开门的办法,当然是强行破入了。这里空间狭隘,那又是精钢门,如果是一般人,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是黑的话,先破坏电路,再撬开这门,也不是不可能。在黑打算打破一旁的连接器的时候,那门自己就打开了。嗯哼,他也猜到了,毕竟这门不便宜。他们自然舍不得。黑进入了基地,刚刚踏入,身后的门就重新关闭。原本素白的通道里,缓缓出现了两排杀手。他们握着武器看着黑。这个,一直活在组织历史中的男人。拥有一张干净的脸庞,他的头发扎在脑后,果然是一身黑的打扮。甚至,黑看到了两个眼熟的人,想不起名字,但是应该是共事过的。应该不止这些人才对。不过这么亮的地方,并不适合隐藏,虽然他没有退路了,但是这个地方,对自己有多限制,对他们也是同样的。黑左手按上了刀柄,他对着眼前的众人说:“非打不可?”一句话让众人有些动摇,这个人不是来寻仇的吗?怎么还这样问他们?“组织说的话,劝你们,信五分就行。”他抽出天玡刀,倒提在手中。对着众人勾了勾手指。如此,也只有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