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是杀人的活计。以至于此刻分明没有杀心,却也还是无意之中,几乎要了好多人的命。他看了看手中的刀,明白不是刀变了,是他变了。他杀了太多的丧尸之后,他的刀,已经变了。不是速度,而是刁钻的狠劲,已经过于熟练的刻在了记忆之中。在这样过于明亮无所遁形的地方,黑的身影众人却依旧难以捕捉。一单被他突破到了近前,枪支便不敢再胡乱用。而他无所顾忌,出刀便能击败一人。没有想象中的难,甚至都没有出一点汗,他或许变得更强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到了极限……看来,他还得继续修行。黑将刀刃上的血在袖子上擦干净之后,把刀收回了刀鞘之中,刀,不能脏。再往里面去,就会有先进的防御系统,只要他踏入了前面的那条线,两旁的机枪,两排激光镭射,中间还有一段很大的镂空地道。对于入侵者首要目的是活捉,威胁性过高就是直接击杀。如果他此刻能用双刀或许会轻松一点,现在只凭一把刀,能挡机枪也无法避过镭射。黑将头发一把隔断,然后丢入了前方区域。什么事没有发生,直到头发落地的一瞬间,突突突的枪火和两排镭射开始交织。那样的密度,不是靠身体的灵活性就能安全通过的成都。黑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回头从他打倒的那一片人之中摸出了两把枪,然后他看了一眼两边的机枪,是隐藏式的,机关没有启动之前都隐在墙面之下。他随手丢了某人的鞋子进去,在机枪探头的一瞬间,飞快的举枪,一连两枪,一枪破开机身,一枪彻底打歪了击针。击针歪了,这子弹就不可能再出来了。另一边也是同理。而这个镭射。黑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继续观察了下来,一边观察的同事,他一边将四周的灯击碎,只剩下了镭射上面两个。四周终于不再那么亮眼,暗了几分,让黑心头更冷静了些。镭射会有个旋转探头,但并不是击碎探头就能解决,没有了探头上下凉面直线镭射同样危险。如果不破坏内部……要破坏内部,其实倒也没有那么难。上面的一排镭射,破坏了探头,基本伤害不到他。所以他只要解决下面这一排就行。黑又丢进去了一只鞋子,他飞快的将上面一排镭射探头全部击碎。却看到了碎裂的探头链接几根细线。这不是简单的探头,大概还有定位的作用……这不就,更简单了吗?这里他也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这里没有拦住他,大概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压力吧?黑看着某处的摄像头,然后举枪将它击碎,又继续深入。害怕他们,却又无所不用其极的制造他们,如果他们原本的价值就只有完成任务,他们就不该以自由作为最高奖励**着他们。他并不是那么的恨他们。如果他没有想起有关于哥哥的事情,他大概是不会再回来的。所谓的了解,只是讨厌他们这样没完没了的干扰。如果必要,他会选择武力解决。可是当黑进入了基地的内部大门后,却看见了血迹。过于明亮的基地内部,基本都是以白色为基调,所以那红色就更加显眼了。那血液一路蔓延往上,四周零碎的能看到很多人凄惨的死在了两旁……他一路进入了最高权限的管理部。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过于高大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四周血迹斑斑 ,他的前方倒着还在挣扎的几人,他们哀哀哭嚎着,却不是求饶,而是求死。黑看着那个男人。见他生生将一人手指连着骨肉完全扯断下来丢到了一旁:“不,不是这个,我不听这个。”他已经感觉到黑来了,他将面前的踢出去,然后一连高兴的转过来。他并没有染上血,这些人虽然理应算是他的食物,但是他早在很多年前就对这个组织怀恨在心。之前一直拿不定主意,不知道黑对他们是怎么想的。不过在看到他打造天玡刀强行攻入,他就知道了……他大概也是讨厌这个组织的。而他们居心叵测,多次策划企图害死黑。只是道歉对他来说,并不足够。他像是靠了一百分而来求夸赞的小孩儿一般,他凑到了黑的跟前,脸上隐隐含着几分得意。他一人要来此地,终究是过于危险了。自己提前过来,果然发现他们在算计黑。气上心头,一时间未能忍住,也没有怎么忍,他来这里已经忍得太久了。“我已经解决了,我们回去吧。”言玄说。黑看着那片猩红,和身边不甚在意的人,他低头,发现不知何时受伤染上了鲜血。这是谁的?他分明,很小心不想沾上血迹。察觉到黑的脸色不对之后,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的冷却。“黑?”他不是人。他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这样清楚明白的感觉到。适合他存在的地方,真的有吗?而自己呢?此刻面对这片景象,除了不解以外,生不出太多感觉的自己,也已经不算个人类了吧?他们都是死后会下地狱的人吧?而像他们这样的坏人,也不会活得太久,所以……黑并没有想再做无谓的挣扎了,他从第一次举刀杀了一只兔子之后,他就回不去了。而言玄,身负比他更重的血债。以后会如何,已经不重要了。“我要找个东西。”他看了一眼那些看上去凄惨无比的管理,走到了他们跟前问:“我哥哥呢?”“你们说过,留着我亲属的骨灰的,他在哪儿?”“第三储物室……”他其实也不知道具体在不在,可是如果是骨灰的话,就只可能在那里了。黑也并没有想为难他,他其实大概知道,应该是找不回来的了。对于在职的他们都不甚上心,何况是那些都没为组织工作过的人呢?可是他依旧耐心的将储藏室满满当当的骨灰盒翻了一遍。翻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的……记不起了。哥哥他,叫什么来着?他们叫什么来着?他,记得他的声音,他的样子,却忘了他的名字。黑忽的心头一阵烦乱。言玄一直站在他身侧,看着一屋子落满灰尘的骨灰,没有出声,只是悄悄,悄悄的牵起了黑的手。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