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浓情蜜意却不知东镜宫中正值混乱之时。已经入夜,秦若安此时已经控制了宫内,将宫门关闭,不让任何人进出。而后宫的嫔妃们也都被软禁在自己的宫中不得出去,都说是皇上下的旨意,一时宫中人心惶惶,不知道都出了什么事。“王爷,除去玉凝公主上个月与太后去了灵山寺礼佛以外,后宫中人都已经派人看守。”此时秦若安的属下正在向他回报此时宫中的情况。秦若安站在龙椅前,神情很是兴奋,因为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位置!步伐坚定地踏上御阶伸手抚过龙头扶手,随后慢慢转身,撩袍而坐。面容沉稳,气度万千,俯瞰着那殿中的金碧辉煌和晃动的烛火,这景象和以往他站在殿中往龙椅上看不一样。太上皇在时他还年幼,没有资格来承贤殿参与朝政,所以只能偷偷在门外瞧着龙座上的太上皇和站在首位的皇兄,很是羡慕。羡慕皇兄可以与父皇自由地谈论政事,平时也可以和父皇时长叙话。他知道父皇偏爱皇兄所以每次都只能远远跟在后面偷偷看一眼。直到有一日皇兄发现他跟在了后面,带着他见了父皇,那时候他记住了皇兄的情,所以在母后让他多多亲近皇兄的时候他没有拒绝。直到父皇薨逝,皇兄登帝他才有资格站在了承贤殿上,与朝中大臣谈论政事,在朝中走了一席之地。那时他站在殿中看着龙位上的皇兄全是敬佩之意,那时他以为他会辅佐皇兄共同治理好东镜江山让这四海臣服。可他没想到,皇兄竟然会纳了宛如为妃,抢了他的心上人。从此之后,他与皇兄便日渐疏远,直到母后仙逝后他便不再随意进宫了。从那时他就开始谋划,把这江山从皇兄手中夺过来,还有他的女人!这样他才能重新拥有他的一切!他本就是皇后嫡子!凭什么处处要低一个民女之子一头!若不是当年母妃处处忍让,让皇兄当了太子最后坐上皇位,这位子早就是他的了!当初本就应该得手,却被宛如阻止,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千苦百求他心生不忍才罢手,可皇兄命中没有高寿,不过四十便病逝。若不是皇兄留下诏书封他为摄政王,他当时定不会对新帝心慈手软!只是没想到秦知夜会知道秦逸轩的身世,竟然敢威胁他!至此之后他便一直蛰伏,等着荣登大宝的这一天。如今,他终于做到了!待明日禅位诏书一出,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脚下!向他俯首称臣对他三呼万岁!秦若安坐在龙椅之上,感受着在高位之上睥睨群臣的感觉,脑中回想着他这多年的隐忍蛰伏与痛苦折磨,就在这一刻他统统都不在乎了。因为他再也不会放开他应该拥有的这一切!“嗯,如今宫外情形如何?”视线看向跪在殿中的下属问道。“回王爷的话,今日有几位大人递牌子进宫了,不过我们传了皇上口谕,今日不见任何人,已经打发他们回去了,只是……”秦若安见他说话含糊不由皱眉,开口所言不由带上威仪:“只是什么?”那人见主子生气便立刻低下头来道:“刚刚禁军来报,距京城三十里处发现凤城军旗,怕是何将军回京述职,最迟明早就会进宫。”“何尽忠?他回来了……”秦若安轻声呢喃一句,并没有让人回答的意思,而是独自私腹了一会儿。何尽忠曾经和顾倾寒一同接受秦知夜封赏,派遣去了凤城当守将,叱咤沙场多年,历经大小战役五十多场。他忠于东镜,是个骁勇善战的猛将,可惜是个倔人,只认死理,说什么只听当今圣上的号令。如今奉旨回朝定是要面见圣上回禀军报的,若是拦着他不让他进宫定会让他起疑,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去,派任啸天带着蛊人夜袭军营,记住一定要做得隐秘,不要声张。”那人抬头,惊诧地看了一眼目色阴诡的秦若安随即又低下头,只觉额间都是冷汗。“是!属下这就去!”话落,那人便恭敬地退后快速离开了承贤殿。今日宫中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秦知夜被困暖阁之中,秦若安虽然逼他写下了诏书退位让贤,可如今他还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没找到,所以并没有轻易对他下杀手。那就是传国玉玺,东镜的传国玉玺不同于一般传旨用的传喻印章,是帝王身份独一无二的铁证。往常都是收纳于御书房的暗格之中,只有帝王在颁布一些重要诏书和御令需要用印时才会取出,可秦若安搜遍了御书房和皇帝寝宫都没能找到。没有传国玉玺盖章的让位诏书,东镜的皇族宗室是不会承认的,所以必须要找到,可秦知夜就是不说,他只能派人搜查整个皇宫了。“吁~主子,我们到了。”秦仪勒马,对着身侧穿着黑袍人恭敬道。“什么人!今日城门已经关闭!不得进城!”城门上秦若安的亲兵已经取代了原本的守将,突然发现城外有一队不明身份的人立刻弓箭相对。“放肆!此乃秦王玉牌还不!快开城门!”秦仪抬头呵斥一声随即亮出了秦王的麒麟玉牌。城门守将就着火把一看是秦王玉牌立刻一惊,回头吩咐道:“快开城门!让他们进去!”嗡~不出片刻城门便打了开来,那队人马便立刻骑马奔袭进城。“娘娘,用些酸枣糕开开胃吧。”永春宫内,赵王氏正陪着自己的女儿赵嫔说话。她自然是知道今日宫内不太平,因着赵嫔怀了龙嗣,前三个月怕是不稳,宫中规矩娘家人可以陪着过了头三个月胎稳了再出宫,所以昨日她才递牌子进了宫。她的夫君之前已经说过,如今依附着秦王就要以秦王马首是瞻,自己女儿怀里的怕是保不住,让她暂时多陪陪女儿,到了时候喂了药将孩子落了。那时秦王得势也可以放过女儿一条生路。“不了,我没什么胃口,拿下去吧。”赵嫔看了一眼盘中的酸枣糕摇了摇头,此时她心中并不安稳。她知道如今她的家族都依附着秦王,可她……“母亲,我累了想去歇息,你也快回去睡吧。”揉了揉涨疼的脑袋,起身便往内室走。赵夫人看自己女儿面色不好心中也是心疼,赶紧扶着她往内室走,随后吩咐宫人好生伺候,便也回了偏殿安歇。夜露深重,后宫之中经过一轮搜查已经安静下来,除却惊惶的后宫嫔妃,那些宫人也全都无法走动半步。烛火已熄,赵嫔躺在**良久,却始终无法入眠,只觉心中惶惶不安,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叩叩、叩、叩叩叩……突然,她听到窗台上有轻轻响动,正是往常与那人联络的暗号!赵嫔心中一喜立刻便披了衣物走下床去打开了窗。一袭消瘦黑影轻车熟路地跳入屋内,反手立刻关上了窗门。“你来了!”赵嫔高兴地看着男人,眸中满是柔情似水的爱意。“属下参见赵嫔娘娘,主子让属下来取东西。”男人对着赵嫔拱手行礼,言语淡漠恭敬。赵嫔并不介意男人的疏远,而是轻轻一笑,随即便转身走到了床边,打开了床头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暗格,随后拿出了一个锦盒。“王爷要的东西,就在里面。”赵嫔走到男人面前,将盒子递给了他。“多谢娘娘。”男人接过盒子放入了随身的布袋中系到了身上,再向赵嫔行礼告辞。“等等!”赵嫔见他要走不由抬手拉住了他的袖子,面色绯红。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赵嫔,等着她说话,平静的眸子中没有什么情绪。赵嫔看着他的眼神不由想起那日从湖中被救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双眼。那时她的心就落在了这人的身上,不管家族如何也不管她此时的身份如何,为了能时常见到他,她答应了做晋王的内应。今夜一过一切都会大变,他们赵家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至少可以和他在一起……“你、你小心。”千言万语最终还是落于这充满担忧的三字之中。男人点了点头很快就重新跳出窗外离开了永春宫,只留赵嫔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语。“王爷,蛊人已成功偷袭了何尽忠的军营。”任啸天一身血气只冲宫廷。“好!”秦若安回首一声叫好!何尽忠此时是无暇进城了,而最近的祭城军也要一天一夜才能赶赴回京,就算是想救秦知夜也是来不及了!到时天下已定,所有人都只能认他为东镜之主!“走!再去会会我那好侄儿,把赵嫔也带上,我看他是要传国玉玺还是要他的儿子!”如今他只差在秦知夜写的禅位诏书盖上传国玉玺的大印了,他已经没有耐心等手下的人找出玉玺,最快的就是让秦知夜交出来!“是!”任啸天领命,回身之时却眸露凶光,只可惜秦若安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