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季闳哄他:“你们说了什么呀?”虞瑾:“…………”似是被他哄孩子的语气梗住了,但还是道:“我们不日,就走。”“什么?”“这个给你。”虞瑾从怀里掏出一颗尖牙项链。“这……这是……狼牙……”季闳吃惊到语无伦次:“你找回来了?”“找回来了。”虞瑾淡淡道:“但不是这颗。”季闳的笑停在脸上,回答了一个哦字。“怎么,你不想要?”虞瑾的脸色是淡淡的,可那眼神宛如一条恶蟒,只要季闳说下一个不字,立马将他生吞活剥。“……那你总得跟我说说,这是什么吧?”“游蒙男儿幼时,巫长都会赠给一颗狼牙……”虞瑾说到这微微停顿,似是有些别扭:“长大以后,就送给盖头。”“什么玩意?”季闳没听懂:“盖头是什么?盖浇饭还是盖浇面?”虞瑾气得连眼睛都瞪大了,还是十五在他身后笑出声:“盖头是游蒙的老话,是媳妇,老婆的意思。”季闳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感到惭愧,他一把抢过虞瑾手里的狼牙,往脖子上一戴。虞瑾面色不动,实则微微笑了一笑,很难让人看得出来。“不日就走,是什么意思?”“本身……”虞瑾笑了笑,目色幽深:“狼牙与玉玺,不过就是君王登位时玩意,为的就是名正言顺。”“我现在……一介草民,什么也不求了,也懒得再报复什么了,与其浪费时间,不如早日与你一同游山玩水,岂不快活。”虞瑾接过白芷的茶,用了一口:“我用玉玺与虞毓换了狼牙,狼牙已经被秘密送往游蒙了。”季闳没问虞瑾狼牙怎么在虞毓手里,他甚至不敢深想。“我们明日就走。”季闳正了脸色,道:“你现在势单力薄,唯一傍身的东西也在别人手里,明日就走。”“好啊。”虞瑾轻轻一笑,却伸了个懒腰:“不必担心,虞成是不敢动我,现在大部分的实权都在虞毓手里,而虞毓是懒得招惹我,我都要归隐山林了,他何必找事,让我恨他呢。”“小心为上策。”季闳面色严肃:“你这事办得不算妥当,太轻描淡写了,反而叫人担心。”虞瑾挥挥手,冷笑一声:“杀死我容易,可我身后还有我阿父,和我阿父身后游蒙大军,你说谁会这么不开眼,为了一个虞瑾,而得罪游蒙?”季闳听了,算是叹了口气:“也是幸亏有你阿父。”虞瑾笑而不语。晚上,季闳把季殊恩叫过来,与虞瑾一同把事情都跟他说了个明白。季殊恩大惊失色,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你可愿和我们走?”季闳问他。季殊恩面色凝重,跪下重重给季闳还有虞瑾磕了头。道:“儿子不走,安定候府才是儿子的家。”季闳忧心:“可是……”虞瑾制止住他,淡淡道:“你可想好了。”“想好了。”“舍不得这荣华富贵?”“是。”季殊恩一听,反而露出个笑来:“父亲,儿子是乞丐出身,最明白的就是吃不饱饭的味道,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家,儿子只能誓死捍卫。”“好。”虞瑾只是道:“和你父亲告别吧,从今以后,怕是不会再见了。”季闳被他说了红了眼眶,直到第二天坐上马车的时候,都忍不住掉眼泪。季殊恩对着马车的方向久跪不起。end完52 犹是春闺梦里人(番外)季闳这一路上都不打不起精神来,跟着马车晃晃悠悠,像根草芥一样,没了根。他心里头一直挂念着季殊恩,怕他敌不过那群朝堂上的老滑头,又怕现在是虞毓的皇帝,给他下绊子。可虞瑾只是淡淡道:“不会。”季闳不知道他的不会具体指什么,虞瑾则只是懒懒一笑:“少年人是困不住的,你也该放手了。”季闳被他堵的没了脾气,只是心里面……还是难受,毕竟养了这么久的儿子,说再也见不到就见不到了,自然是难以……消化。“到了,月华。”是白芷的声音,自从出了府,虞瑾只带了十五和月华,而小桃自小跟着季闳,是哭死了都要跟着季闳走,季闳无法,就只带了小桃一人。白芷出了府,就不再管虞瑾叫主子了,只叫他月华,不叫他虞瑾。季闳心里面明白,他们都只认月华。可季闳不同,他是先认识的虞瑾再晓得了月华,虽然是一个人,可终究是差了些东西,对于白芷来说,月华只能是月华,而虞瑾只是一个冰冷的壳子。而对季闳而言,他就是他,叫月华还是叫虞瑾,或者叫狗蛋,都没什么太大区别。他一直都是那个倔强的少年,从来都没变过。“嗯。”虞瑾回答,季闳只好先下去,伸出手给虞瑾接驾。虞瑾穿了一身白衣,当真是公子无双,说不出的好看。他们一行人也是人困马乏,总得找个落脚的客栈休息休息。“爷。”小桃叫他:“我去订房位。”季闳点点头:“你再加上几个菜,给虞瑾煲个燕窝莲子羹。”“知道啦。”小桃笑笑,就跑进去了。季闳拉着虞瑾的手往里走,才走进去两边,季闳就觉出了不对劲。习武之人耳力都好,季闳总是会下意识的听人的脚步声,太轻了……满屋子客栈的人,都是会武的。季闳拦住虞瑾,护在他身前。“不必。”虞瑾淡淡道,往前走了一步,问店小二:“哪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