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瑟说自己因秦进变得愚蠢了,秦进只觉得这位方先生变得比尤莉还黏人。或许他是因为真的爱他,可秦进只觉得,方瑟是在逗他,哄着他高兴而已。没有人在听到一个男人,深情款款向你一诉衷肠,会觉得不高兴。尤其是方瑟这样的男人,优秀,俊美,富有。秦进或许是真的把他驯服了,把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变成他的了。可怪就怪在方瑟优秀,或许全世界的男人只有两样,优秀或不优秀。有钱或没钱,秦进自己也是男人,他明白,爱人一时简单,可爱人长久很难。他不是不信方瑟不爱他。只是他们之间还缺少时间。秦进贫穷过,吝啬过,他寂寞的时候也数过碗里的饭粒。所以,他不许,不许到手的猎物,有一点点可能离开他。他会是方瑟的爱人,而不只是情人。方瑟自由惯了,没人管的了他。秦进更要慢慢来,慢慢的煮他,把他变成他的,会花很长时间,但结果是甜蜜的,秦进等得起。半夜,秦进听到声音,醒了。他睁眼,迷茫了一会,方瑟把他搂进怀里,只对他说:“睡吧。”秦进嗯了一声,嗓子有点干,说:“我想喝点水。”“等一等。”方瑟说完,下床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小心喝,烫吗?”秦进摇摇头,喝了两口,舒服了。问方瑟:“我听到声音了,是谁吵架了?这里隔音很好……真奇怪。”方瑟接过水杯,又搂着秦进躺下,拍他的背:“睡吧。”他一下一下拍着秦进的背,秦进迷迷糊糊,竟然又睡着了。做了一堆乱七八糟,光怪陆离的梦。是早上闹钟,将他唤醒,脑子还在空白,却已经听到声音了。秦进把手机拿过来,关了闹钟。微信问小周到没到,他今天还得去拍戏。叫了一声方瑟,没有声音。秦进换了衣服,洗了脸到楼下去,方瑟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精装小说。秦进扶着楼梯扶手,想方瑟真是起得早,他没怎么见过方瑟睡着的样子。秦进走过去,问方瑟:“你在看什么?”那是本外文小说,秦进不知道是什么语,反正不是英语。上面写着的文字是这样的:Преступлениеинаказание方瑟说:“罪与罚。”“哦……”秦进点点头,他是不喜欢看书的人,但一直喜欢言情小说,17、8岁的时候经常读,现在也是。他坐下来吃早餐,问方瑟:“写得什么?是悬疑小说?”“我也不知道。”方瑟把书合上,他回答。“啊?那你在看什么。”“看个寂寞。”方瑟耸肩笑笑,显得有点俏皮,他说:“我读这本小说,读了两年,还没读完,总是读到一半,就发起呆。”秦进笑:“为什么?”“一个人,真的犯了罪,无论什么惩罚,苦刑。都洗不清所犯下的罪孽。”他说。秦进因没有看过这本小说,所以不能评论什么。他也不想在早上说这么深奥的话题,于是他问:“这是什么语?”方瑟举了举书:“你说这个,这是俄文。”“你竟然认识俄文?”秦进一瞬间,不加思考的说出了一句愚蠢的话。方瑟倒是不生气,笑了:“我还会用俄语说你好,同志。要给你讲一句听听吗?”秦进抱歉:“对不起,我常常忘了你是俄国人。”方瑟笑了:“我是中国人,国籍是。”秦进已经不想说话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错的,而且没有必要存在。“没关系。”方瑟笑了笑,双手放到嘴边,他笑了,很隐晦,也很轻描淡写:“我在俄国生活到十六岁,一直是黑户。之后来到这,像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故乡在哪里。”“我继承了方月坤的财产和公司。”这一次,他没有叫方月坤爸爸。方瑟的神情显得很冷漠,他回忆着什么,说:“这使我变得富有,即使后来我也帮他们方家把财产扩大,翻了几十倍。”秦进看着他,觉得有一点心酸,他说:“最起码你现在很好,你富有。最起码不贫穷,大家都要叫你方先生,我想,恐怕你八十岁,只要你想,你出去都会有一群漂亮的小姑娘搀扶你。”“有什么必要。”他嗤笑,把腿搭到另一条腿上,靠在沙发上。双手握在一起,放到腿上,他讲:“如果只是搀扶,我为什么不去买一根拐杖。如果我想证明我有钱,我可以用黄金做,用宝石镶嵌。”秦进笑出来:“或许我会扶着你,毕竟我比你年轻。”“我讨厌你这么讲。”方瑟笑了,眯眼看他:“我们互相搀扶,到时候,我们去挪威,我在挪威买下了城堡,风景很好。”秦进笑了一下,没回答,那太遥远了。“你爸爸还没起吗?你今天不陪陪他?”秦进问他。“不。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方瑟微笑,摸着食指上的海蓝宝石戒指:“所以我礼貌的请他回去。”“底线?”“他不该跟你讲有的没的。”方瑟只是微笑:“你是我的。我尚且如此珍惜你,没理由叫别人伤的你心。”他的笑挂上一层浅浅的阴影,让人看不清。秦进静默,问他:“你哪里是怕我伤心,是别人怎么敢碰你的东西,你是方先生,对不对?”方瑟只是笑:“这样也对。我年纪大了,但还不算老,被称呼方先生很合适。你是我的,秦进,记住这一点。不论是谁,在这里,我才是上帝。”秦进愣了一下,慢慢回答:“我知晓,你确实有做上帝的资本,因为你足够富有。”“不,方瑟两个字就是资本。”他说。随后他站起来:“吃饱了吗?今天我开车送你。”秦进惊讶:“为什么?你不是不开车?再说小周都已经过来了,刚才还发微信说再有十多分钟就到了。”“不碍事。”方瑟忽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对秦进很和蔼的讲话:“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