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司机

周小舟的表情复杂难言, 她看了吕安宁一眼，发现那家伙还在发愣，一脸的茫然表情, 似乎还没摸清楚状况。郑奶奶又瞥了吕安宁一眼, 吕安宁突然回过神：“……奶奶？”他声音中充满了迷惑, 似乎没想明白自己慈祥的奶奶怎么就变成“辣妹”了！“连自己奶奶都不认识了？”郑奶奶邀请两人进来：“先进来吧。”周小舟看着郑奶奶这年轻时候的模样不由咳嗽一声，目光总是似有若无地停在郑奶奶的胸上。郑奶奶又一脸慈爱地看着她：“小舟，要不要奶奶再煮一份木瓜粥给你喝呀？”周小舟义正词严地拒绝：“奶奶，木瓜并不能丰胸！”这种女性话题，让吕安宁连耳尖都红了，他直接窜进房子里, 然后下一秒又被房间里的一个男人吓了一跳，他对外面喊道：“奶奶，你还养了男人啊？”这话说得让周小舟都听不下去的, 她有些鄙视地看着吕安宁：“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那里面的是你爷爷？”男人对周小舟夸道：“还是小舟聪明。”说着，他又看了一眼吕安宁：“难怪你大学不在帝都上，几个不错的学校你分数应该都不够吧？”吕安宁抽了下嘴角，这话真的不是在质疑他的智商吗？周小舟和郑奶奶手挽着手走进房子, 这才发现房子内的装修也很阴间，和外面的绿色墙壁不同，这里面的墙纸是暗红色的, 边角处还挂着几个红灯笼, 一眼看过去就不是活人会用的东西。本来都不怕了的周小舟胳膊抖了下，她这才发现郑奶奶的手臂也凉的不行, 这凉意透过她的胳膊将她半边身子都冻麻了。郑奶奶注意到她的不自在, 邀请她在沙发上坐下后自然地松开自己的手。吕安宁也一眼就看出来周小舟表情僵硬, 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表情也没好到哪去。两个面色僵硬的活人和两个死后也同样面色僵硬的鬼坐在沙发上，画面看起来诡异极了。吕安宁和周小舟坐立难安，偏偏郑奶奶和吕爷爷用一副奇妙的眼神打量着他俩。“爷爷奶奶……”吕安宁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们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吗？”郑奶奶笑了下：“你这孩子，不是你天天喊着想我嘛！”吕安宁哭了，那也不至于把他喊过来呀！周小舟举手：“郑奶奶，我可没喊着想你。”天地良心，想念孙子也就算了，怎么还把她也捎过来了？“其实喊你们过来不是因为想你们。”吕爷爷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喊你们过来是因为有其他的事情。”他目光看着吕安宁和周小舟：“你们没觉得这房子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吗？”吕安宁和周小舟对视一眼，两人在这阴气森森的房子里坐姿拘谨，哪里敢看这房子？此时被这么询问都有点发懵，两人悄悄地抬头打量着房子，嗯红墙壁挺喜庆，红灯笼也很喜庆，竟然还有白蜡烛！一看就也很喜庆……周小舟看到那蜡烛，无法再欺骗自己喜庆了，她往沙发上一靠，两眼一闭，表情安详：“吕安宁，你爷爷奶奶交给你了。”吕安宁要哭了，他硬着头皮问道：“爷爷奶奶，你们知道我头脑笨，你们就直说吧！”他对爷爷奶奶的态度要随意许多，虽然害怕，但好歹从小是跟着两位老人长大的，这个惧怕主要源于两人现在大变样，变得年轻漂亮又帅气，他看着两人总觉得格外陌生，不像是自己的爷爷奶奶！但是他也知道，不管爷爷奶奶变成什么相貌，两人都不会害他。郑奶奶和吕爷爷没说话，只幽幽地盯着吕安宁。吕安宁头皮发麻，就在想要说个笑话活跃气氛的时候，感觉自己头顶一凉，有什么东西滴在自己脑壳上。吕安宁的脑中在一瞬间划过鬼片中鲜血从房檐上滴下来的画面！他嗷地一声从沙发上站起身，连滚带爬地挪到沙发后。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回想自己和吕安宁为什么被喊到这儿的周小舟被他这个大嗓子吓得一激灵，她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下一秒感觉自己脑袋上也滴下什么东西。那触感凉冰冰的，让她本来就发凉的身子更是冷得抖了一下。然后她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倏地抬头看向屋檐，果不其然，和她想得一样，这屋檐漏雨了！周小舟立刻明白自己和吕安宁为什么会被找过来，她坐直了身子，对吕爷爷和郑奶奶郑重保证道：“爷爷奶奶，我和安宁知道错了，等醒来就重新给你们买个新的。”吕爷爷的神色稍缓，他对周小舟笑了下：“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像安宁那个蠢驴。”吕安宁有点不服气，但是他看着周小舟仿佛明白一切的表情，再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脑袋，有些茫然的发现他爷爷说得很对，他好像确实跟个蠢驴似的，什么都没发现。他甚至不知道周小舟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郑奶奶也笑着看向周小舟：“你们既然知道了，那我们也不留你们了，在这待久了对你们身体不好，以后有空再过来玩儿。”说着，她顿了下，又对周小舟说道：“小舟，你比安宁要聪明许多，以后安宁就需要你照顾了。还有安宁，你也在那发愣了，以后小舟要是被人欺负记得搭把手。”周小舟感觉自己在听完这句话后身体逐渐回暖，然后身体猛地往下一坠，一阵让她心悸的失重感后，她惊叫了一声从梦中醒来。周小舟大口喘着气，好在她刚刚虽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是房间里的灯也没关，现在被噩梦惊醒的瞬间没有面对黑暗反而让她心里一松。不过没等到她从梦中将情绪抽出来，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又让她打了个冷颤，她看向手机的方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接电话，生怕是什么女鬼打来的电话。那电话极其的耐心，似乎只要她不接就一直不会停。周小舟手抖地将手机勾过来，低头一看那来电显示的名字，更是回想起噩梦里的场景！她二话不说地将电话拒接，然后关机蒙上被子躲在被窝里。也许太困了，她在被子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是被家里老人喊醒的。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奶奶的手上拿着手机在和谁打着电话，并且语气有些焦急，周小舟从那电话中听到安宁的名字，一下子就清醒了。而清醒之后，她脑中又想起昨晚的那个梦，也回想起自己昨晚把周安宁的电话给拒接这回事。昨天经历的事情让她那时候的大脑有点懵逼，动作也是无意识的，主要郑奶奶跟吕安宁是一家人，她才刚做了那种梦又看到吕安宁打来的电话，莫名有种惊悚的感觉。当时睡得迷迷糊糊只想着不能接电话，但现在醒来后她表情严肃起来，一时间竟然有点分不清昨晚那只是一个单纯的梦还是真的代表了什么？等会儿不如问问吕安宁，他大半夜的打电话过来，兴许也是做了那个梦？正在周小舟要给吕安宁发条短信的时候，她奶奶将电话挂断扭头对她说道：“小舟，安宁那孩子发高烧了！”说着，奶奶的语气有点古怪：“那孩子都烧迷糊了，刚刚他家里人来电话说在高烧时候嘴里还在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周小舟对着奶奶有些八卦的表情有点不自在地挪开目光：“他是不是还喊了爷爷奶奶？”周小舟的奶奶一愣：“你咋知道？”周小舟的表情沉了下来，她在心里想着：看来昨晚那个梦不止是梦那么简单！为了不让奶奶担心，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奶奶，安宁病了，我要去吕家一趟看看他。”说着，她掀开被子坐起身，然后麻溜地洗漱，在奶奶更为八卦的目光中几分钟就将自己收拾干净前往吕家。两家现在不在一个区，等周小舟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吕安宁爸妈见她过来后也用那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她，周小舟感觉这眼神比她坐在郑奶奶对面还是可怕……吕安宁妈妈对她说道：“安宁可能是昨晚受凉了，他学校那边的气温还很高，我们这边的温度低，他突然回帝都没适应，再加上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他可能着凉了，昨晚后半夜就开始发烧，烧也不高，就是低烧，但人一直没精神，从昨天睡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她脸上露出了些担忧的表情：“而且嘴里也一直喊着爷爷奶奶，估计因为他奶奶的离开让他太想两位老人了。”吕安宁的爸爸接道：“有时候还会喊小舟你的名字。”然后两人齐齐看向周小舟。周小舟恨不得原地给两人扔一个“你们不要看我啊！”的表情包。她也没废话，和两人打过招呼后就把昨晚的那个梦原原本本地说出来。本来以为儿子只是普通感冒的夫妻俩听到周小舟的话神色猛变，吕安宁爸爸忙不迭地开口：“小舟，你昨晚真的梦到我爸妈了？”周小舟点头：“郑奶奶和吕爷爷都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吕爷爷眉毛上有颗痣，郑奶奶一笑起来有个梨涡。”吕安宁的爸爸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连忙走进卧室拿出一本相册，指着照片的一对年轻人问道：“小舟你看，是不是就长这个样子？”周小舟仔细看了下，这是张老照片了，照片很模糊，但那五官轮廓和她梦里见到的两人一样！周小舟很肯定：“一模一样！”在吕安宁爸爸眼睛红红想念父母的时候，吕安宁妈妈担心的则是另外一件事：“这么说来安宁是见了家里老人才会发烧。”周小舟先是安慰了吕安宁妈妈几句：“阿姨您放心吧，爷爷奶奶和安宁都是一家人，不会害他的，安宁应该就是吓着了，等烧退了就没什么大事了。”“我这次过来除了看望安宁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周小舟有点不好意思，“昨天我不是和安宁一起抬给郑奶奶的房子嘛，我将房子放下的时候好像磕到了顶盖，昨晚我梦到郑奶奶和吕爷爷就住在那栋房子里，然后房子漏水了……”吕安宁的妈妈睁大了眼睛：“这两天正好下雨了。”几人在瞬间都明白了什么，难怪周小舟和吕安宁会做那个梦。周小舟是真的不太好意思：“我好心帮倒忙了。”吕安宁的妈妈心里也很愧疚：“都怪当时太忙没注意到你那边，这事都怪我们这些大人。”周小舟更不好意思了，难怪昨天妈妈阻止她帮忙，看来这些东西都是有讲究的，只是自家人搬，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下面的人看在自家人的份上也不会刻意为难，但如果是外人就不好说了。还好她从小和郑奶奶相识，这要换个不认识的并且脾气还火辣的，她估计就不止是做个梦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不过吕安宁的胆子是真的小，她都没什么事，他竟然还吓发烧了。……太虚了，不能找这种当男朋友。周小舟甩掉脑子里莫名其妙浮现的想法，对吕安宁爸妈继续说道：“我答应郑奶奶和吕爷爷烧个新的，等安宁退烧了我再来和他一起烧一个过去。”吕安宁的妈妈却摇了摇头：“这事本来就是我们没处理好，你就别再跑一趟了，我等会儿就联系一个懂这方面的人来看看。小舟，太感谢你了，还麻烦你特意跑这一趟。”周小舟眨了眨眼睛，对她说道：“阿姨，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鱼西您知道吗？”吕安宁的妈妈抿唇笑了下：“鱼先生嘛，当然知道啦，又帅又温柔，就是他太忙了，我这边预约不上，而且安宁的事情也不能拖，等下次一定。”周小舟被吕安宁妈妈这话逗得笑了起来，就连在缅怀父母的吕安宁爸爸都抬头看了自己老婆一眼，连连劝阻道：“找鱼先生就算了，太贵啦！！”本来有些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周小舟在离开时脸上带着笑意，吕家人得知是家里老人看孩子后也不是那么担心了，只有吕安宁受伤的成就达成了。周小舟在当天晚上又看到吕安宁打来的电话，电话那边的吕安宁是声音虚弱，他开口就是：“……你没事啊？”周小舟有些纳闷：“我能有什么事？”吕安宁：“那怎么只有我发烧了？”周小舟：“你胆子太小了。”吕安宁沉沉地叹了口气：“我家下午找了个大师过来，他来烧了个房子过去我就退烧了，我这才知道你但是跟爷爷奶奶打什么哑谜。”他声音苦涩：“可能我真的是个蠢驴吧。”……自从鱼西从国外回来后，他一连几天都没怎么出门，每次出门也都戴着口罩，不过现在他学聪明了，在大家都猜到他用黑色口罩的时候，他现在出门都换上白色的口罩，大家形成了惯性思维，看到白色口罩下意识不会往他身上想去。鱼西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现在知道了明星的痛苦和难处。”难怪每次苏雨晴出门的时候都包裹得跟粽子似的，昨天苏雨晴还打电话给他问他来不来参加周末的烧烤聚餐，有她有刑藤还有景和等人，都是他认识的。鱼西很想参加去放松一下，但是他堆了好久的工作都没做，只能含泪拒绝。不过苏雨晴他们却大方表示到时候他们会拍照给鱼西看的，鱼西听完更伤心了。而这几天除了处理工作之外，鱼西还参加了好几次会议，这些会议都和那些文物有关，主要就是在研讨博物馆的建址，并且还让鱼西看看那地方的风水怎么样。一来二去之下，鱼西也和那些领导们混熟了，经常在开完会后被领导们喊去看家里的风水。鱼西每次都会说不要封建迷信，但是领导们转而就改口说请他去家里吃饭，鱼西也只能无奈答应，不过每次吃饭吃着吃着就成了继续看风水。而上面也下定决心用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材料给文物们建一个家，鱼西亲眼看着博物馆的建造每一天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心里堪称百感交集。羿辛哪儿都不去每天就守在这个还在建造的博物馆中，虽然他的本体在帝都博物馆的仓库中，但是他不待在本体身边也对帝都博物馆很放心。而其他的器灵们也每天都在努力修炼，他们也想像羿辛那样拥有力量能守护更多的家人，如果有天眼的人去帝都博物馆就能看到，每天深夜的时候，这些器灵都盘腿坐在博物馆院子里在对月修炼。连路过的野猫都避开了那一块。除了鱼西一直关注着博物馆的建造之外，有些喜欢看热闹的妖族也会时不时地凑过去看一眼进度，他们嘴上说着人族的东西跟他们无关，但内心还是很高兴文物回归的。像是鱼淼在每天忙完之后就化为原形守在博物馆附近，她本体是矫健又漂亮的黑猫，幽深的翠绿色瞳孔和泛着迷人光泽的毛发让住在这附近的人都对它印象深刻。虽然博物馆还在建造期间，但是黑猫守在博物馆凝望着月光的画面却大火了一波。网友们都说黑猫有灵气，它守在博物馆门口说不定也代表它也在期待博物馆大功建成的那一天！而这只黑猫除了在博物馆之外的照片很火之外，最近也时不时地出现在其他地方。像是某个房檐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又或者趴在某个大学教室里听课，那神态比学生还要认真，让大学里的同学们拍了不少照片。甚至某个大学认为它是本校的猫猫，还专门给它划到了本校的流浪喵喵档案中，不过在收进档案后才发现隔壁大学的流浪喵喵档案中也有这只猫！两个学校在争夺猫的归属权上在网上吵了起来，只是在网上吵还不够，还专门约出来谈判——最后谈判没谈成，反而成了一对小情侣。而黑猫也成为娘家和男方家的共同喵喵。鱼淼表示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不知道人族怎么这么热衷于它们喵喵族。鱼淼除了去这些地方之外，她还喜欢和鱼西说话聊天，她和鱼西想要帮助别人的想法差不多，每次鱼西不方便出手的，她就会帮鱼西去解决。而橘猫则是待在隔壁城市，它现在天天盯梢那些被领养的孩子，如果那些孩子被养父母欺负了，它会第一个出面。喵喵族每天都有在努力做一只好喵。鱼淼出现在鱼西面前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本体，鱼西有时候也会挠了挠它的下巴，不过基本上没挠两下左澜就会出现在他面前，让他只能干笑着止住自己的动作。左澜不止一次痛心疾首地提醒他：“不管是公猫还是母猫，都不能**！”鱼西表示自己很无辜，他可没有主动去摸猫猫，都是猫猫主动找他的！黄一天对他这话呵呵，说他是渣男语录。鱼淼最近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每次过来也不说什么，就往鱼西沙发一躺，还是鱼西主动询问她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在沙发上懒洋洋蜷缩成一团的黑猫口吐人言：“鱼先生，我发现妖族不能和人族的关系太过亲密。”鱼西放下正在忙碌的工作，对她这个观点的由来有点好奇：“你是最近遇到了什么事吗？”黑猫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的：“我最近经常坐公交车前往学校听课，每天都坐那一班车，那个司机人很好，看到我天天坐车后，还会带小鱼给我吃。”实际上，黑猫除了在学校里认真听课的照片火了之外，天天坐公交车去学校的照片也挺火，大家纷纷都说这只猫成了精，智商跟几岁的小孩子似的。而被黑猫天天光顾的公交车司机也很喜欢黑猫，每天都会给黑猫带各种它能吃的东西。比如新鲜的小鱼，还有专门买的猫粮，甚至连猫条都买了不少。黑猫在美食的**下，更是只坐这班车。从早上做这班车去学校，再到晚上的末班车坐这辆车离开，一人一猫仿佛在无形之中形成了某种默契。黑猫发现这个司机的人缘特别好，这班车几乎很多人都认识他，还有小孩子给他递苹果吃，他每次也都笑呵呵地接下，在第二天就会回送给小孩子一个棒棒糖。每次他开的这班车，车上的氛围也很好，黑猫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还会带着其他猫来坐他的车。“但是上周的时候，他去世了。”黑猫歪了歪脑袋，“为了救一个过马路没看红绿灯的小孩子。”它的声音透着几分沉重：“在他去世的前几天我就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印堂发红，一看就是要有血光之灾的。那几天我跟了他很久，每天都在他的车上，生怕他开车时候出什么意外，在他下班的时候也会送他回去。”“但是他出事的时候是在早上去上班的路上。”黑猫翠绿色的瞳孔中带着几分伤心：“我没能帮他躲过这劫，我很难过。”“鱼先生，您知道吗？妖族也是会想念的，尤其是人族的寿命那么短，别说出意外而亡，就是寿终正寝，留下的妖族都会活在记忆中。”黑猫说完这些后从沙发上站起身，然后优雅地跳到地上：“今天是他头七的日子，我去看看他，不知道他会不会回来。”鱼西看着黑猫要从窗口离开的背影，突然喊道：“鱼淼。”黑猫回过头，那双绿色的眼中带着几分通透，它说：“鱼先生，您不用安慰我，我也送走了不少人族了，不至于想不开。”“我不是打算安慰你。”鱼西看着窗户说道，“这是二十几楼，你跳下去会引起轰动的。”黑猫：“……”看来它还是难过到失去理智了，以往都是从大门坐电梯下去，今天倒好，差点直接表演个猫跳楼。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有些EMO的情绪因为鱼西的这句话倒是消散个七七八八。鱼西看着黑猫离开的背影，给左澜发了条短信：刚刚鱼淼跟我说妖族对于人族的离开很伤感，到时候我要是先走了，你不要太怀念我。左澜秒回：？左澜：？？你会死？左澜：别说不会死，你就算死了也能鬼修，这种忧愁跟我没关系。鱼西：“……”左小澜，说点浪漫的话会死是吗？鱼西气到埋头从公司离开，又去博物馆转了圈。黑猫在离开后也去博物馆转了圈，刚在公司和鱼西见过的它又在这里和鱼西撞上，一人一妖一器灵看着正在建造的博物馆，目光都很悠远。“鱼先生，您在想什么呢？”羿辛忍不住问道。“我在想，今晚左澜会做什么好吃的。”鱼西揉了揉肚子：“有点饿了。”“……”黑猫凝望着已经开始变黑的天空没有说话。鱼西问道：“鱼淼，你又在想什么？”“在想等会儿河边会不会自己蹦跶出来两条鱼。”羿辛抿唇，声音冷冰冰的：“还真会，这几天临海的城市在退潮后好多螃蟹，南方城市的河里也有好多鱼。”鱼淼二话不说，麻利开溜：“那我也去捕点鱼。”鱼淼的速度特别快，转眼间连影子都没了。鱼西望着它离开的方向，拍了拍羿辛的肩膀：“你这器灵太坏了，你怎么没跟它说咱北方的鱼没南方的活跃。”羿辛学会了网络热梗：“下次一定。”黑猫对一本正经的羿辛十分信任，所以它在河边蹲了许久，不过鱼没看到一条，倒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对话声。“你奶奶最近没托梦给你了吧？”“最近没有。别提了，上次那事我都快吓死了！我爸妈喊你去我们吃饭，走吧，等吃完我送你回去。”这两道声音听起来都是很年轻的人，黑猫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这两人身上有一缕淡淡的鬼气，不过这鬼气没有恶意，并且还有保护他们的意思。它看着两人离开也没将这事放在心里，只等着深夜的时候她去公交车站点看看那个司机还会不会回来。这条线的最后一班车的时间为凌晨十二点整，现在十一点五十五分，黑猫蹲在站台静静等着。不过司机没等到，反而等来两个几个小时前才看到的年轻人，两个年轻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向这边走来。“我真不用你送。”周小舟有点无奈，“我自己一个人可以。”“我妈说了，必须把你送回家。”吕安宁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她说你一个人女孩子这么迟回去不安全。”实际上周小舟从他家吃完饭后的时间才八点多，不过周小舟和吕安宁的妈妈聊起了鱼西，这一聊就从鱼西的综艺聊到直播，然后又聊到了这次的文物事情，结果就聊嗨了。吕安宁几次想要打断两人的对话都被两人瞪了一眼，他想提醒两人时间不早了，还是让周小舟早点回家下次再聊吧。可惜两个女人聊起天哪有他插话的地方，别说他了，就是他爸也只能在一旁听着。等到两人聊完，时间都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吕安宁的妈妈邀请周小舟今晚就在这住下吧，反正家里离得那么远，坐车回去还得一小时。周小舟却说自己和闺蜜约好了晚上去她家住，两人也想说说这次的文物事情，而且闺蜜家离吕家很近，坐公交车过去也就是十几分钟。但是吕安宁的妈妈不放心她的安全，也存心给儿子制造机会，让吕安宁去送周小舟去闺蜜家。周小舟给闺蜜发了条短信，说自己马上就要大了，到时候第一时间给她开门迎接她！她发完短信才回吕安宁的话：“我听说人遇到鬼后有一段时间的运气会特别差，还容易遇到其他的鬼，你送我之后自己回去怕不怕？”吕安宁胆子小，听到这话抽了抽嘴角：“你别吓我啊！我回去不坐公交车，我打车，也就几分钟的路程。”周小舟点头，知道他害怕，也就不提这个话题了。但是吕安宁却仿佛来了兴趣，等会儿他打车回去，现在也不害怕了，反而兴致勃勃地说道：“我也听说撞邪后会倒霉，所以我特意跟学校请假一周，说在家养病，生怕去学校遇到什么事，你是不知道，我们学校的男生宿舍经常闹鬼！”周小舟瞪大眼睛：“宿舍闹鬼？”她从小到大念的都是帝都本地的学校，就算现在大学也依然在帝都，还从来没有住过宿舍，听到这话不由有点兴奋：“真的闹鬼吗？你见过吗？”“我肯定没见过。”吕安宁咳嗽一声，“你别咒我啊，我不想见到鬼！我们学校宿舍闹鬼是因为半夜的时候，楼上宿舍有人去上厕所结果看到在隔间里看到一个吊死鬼！还是长头发的女鬼！那人当时就吓傻了，然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把我们全宿舍都喊醒了！”“然后呢？”周小舟追问着，“真的是鬼？不会是拖把什么的吧？”“不是。”吕安宁神秘兮兮地说：“我敢肯定一定是见鬼了！”“怎么说？”“那个男生之后保研了！”周小舟愣了下：“也许成绩本来就好？”吕安宁却摇了摇头：“就一般般吧，而且我们学校东边在新建宿舍楼了，等建好我们就要搬走了。”周小舟明白了：“看来那是真的闹鬼了。”“是的，最近我们宿舍都搬出去两个了，听说其他宿舍也搬出去不少人，我都在想我要不要也搬到校外住。”吕安宁的表情有些犹豫，“不过东边的宿舍楼马上就能建好了。”“搬出去吧。”周小舟看着他认真说道：“你才见过郑奶奶，最近的运气应该不太好，小心你回去就被那个女鬼盯上。”吕安宁神色一变：“别瞎说，晦气！”在两人说话的时候，黑猫一直在两人身后静静听着，它看着吕安宁身上的那缕鬼气，心想这女孩子说得挺对，只要那男孩子一回去，十有八九会被那个女鬼缠上。几分钟说话的时间，十二点整终于到了。黑猫嗅了下远处的方向，从后面溜到了女孩旁边站着。周小舟感觉脚步好像被什么毛茸茸的触感碰了下，吓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尤其她和吕安宁刚刚还在讨论什么女鬼不女鬼的，她一声惊叫，下意识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只黑猫时才松了口气。不过随即她就发现这只黑猫是她学校里的名猫！非常有名的那种，上课比她还要认真！周小舟蹲下身摸了摸黑猫柔顺的毛发，黑猫也舒服得眯起眼睛。十几秒后，一辆公交车由远及近地缓缓停在两人一猫面前。黑猫率先跳上公交车，然后扭头，绿油油的目光看向周小舟和吕安宁。周小舟感觉自己内心有点不安，她拉了下吕安宁的衣袖：“要不我们等下一班车吧？”吕安宁看了眼时间：“这就是末班车，要不然我等会儿怎么打车回来？快上来吧。”周小舟只能跟着吕安宁走上车，两人这才发现这辆车上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不过这都深夜了，没人也很正常。司机是周小舟熟悉的面孔，让她本来有些不安的内心陡得放松下来，她对司机打了声招呼：“叔，这一阵子都没看到你了，是请假了吗？”司机有些僵硬地扭头看向她，这僵硬的动作让周小舟心里一紧，突然想到郑奶奶同样僵硬的表情。并且这司机的脸色也和郑奶奶一样苍白！该不会是又遇到鬼了吧？但是司机大叔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出事？司机似乎看出她的担心，对她笑了下，声音一如既往的爽朗：“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这不刚忙完就来上班啦！”周小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笑，她压下心里那丝怪异的感觉，跟吕安宁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黑猫就坐在他们左手边的位置，黑猫优雅的模样让周小舟心里略松了口气，都说黑猫通灵，如果这车真有什么异常，黑猫肯定早就叫了。两人刚坐下后，周小舟就看到身后又停了一辆同条线的公交车，她没好气地捅了下吕安宁的胳膊：“你还说没车了，你看后面那是什么？”吕安宁有些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不过他也没多想：“可能两辆车的时间凑在一起了吧。”周小舟翻了个白眼：“又不是白天堵车的时候，怎么可能两条线凑在一起啊？”她话音刚落，就感觉坐在他们身边的黑猫看了他们一眼，那幽深的瞳孔让周小舟的内心一慌，又想起司机刚刚那古怪的模样。她忍不住多看了眼那司机，不过她的位置也看不到司机的具体模样，只能不停地安慰着自己司机大叔吉人自有天相，这么一个大好人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出事。吕安宁见她突然安静下来还有点摸不清状况，对她问道：“你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难不成刚刚吃坏肚子了？”他一脸单纯的关心，丝毫没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反而让周小舟羡慕起来。周小舟有气无力地对他挥了挥手，心里实在有点害怕，又有些悲伤，于是她点开鱼西的过往直播看了起来，试图能驱散内心的阴霾。这不是单纯的直播回放，而是有名的UP主对鱼西直播视频的分析，有鱼西直播时的内容，也有他们自己的看法和解说。那司机听到后面传来鱼西的声音先是身子一僵，然后又从后视镜看到是周小舟在看手机才松了口气。他生前是个开朗的性格，死后也是如此，主动对周小舟问道：“小姑娘，看鱼先生直播呢？”周小舟点头回道：“鱼哥的直播再次回看反而更看出更多细节。”司机附和道：“我下班后也喜欢看鱼先生的直播，哈哈哈是我下班后的乐趣之一。”吕安宁也接上话聊了起来：“鱼哥的每次直播我都会看，说起来鱼哥好久没直播了，不知道下次直播是在什么时候。”“哈哈哈哈。”司机又笑了起来，“对哦，下次直播我就得在地府看了！”吕安宁也跟着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只有周小舟听到这话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然后她头皮发麻，目光惊悚地看着司机的方向。吕安宁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什么，他语气僵硬地问道：“……地府？”说漏嘴的司机不吭声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看车内的气氛实在尴尬，不由活跃起话题：“哈哈哈，地府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是我在玩cos！这也是我下班后的兴趣之一。”然后鱼西的直播间内也正好响起鱼西的声音：“这黑白无常都是假的，都是cos出来的，你们别信。”然后就是UP主**愤慨的声音：“众所周知！鱼哥的话反买就对了！他说是cos那就一定是真的！家人们，如果你们遇到这种情况，记住我这句忠告！反买！！”周小舟和吕安宁沉默了下。司机也沉默了下。什么UP主啊？这么会拆台，等会儿自己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