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弟媳

童玉书咬了一口烤肠, 然后目光又瞥向鱼之欢吃烤肠的模样看了好几秒。鱼之欢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将烤肠全部咬断塞进嘴里, 腮帮子鼓鼓的跟仓鼠似的。鱼之欢吃东西十分随意, 他从小就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形象，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外面都属于十分放得开的类型，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吃法有什么问题。兴许是童玉书看得时间太久, 鱼之欢侧头看了童玉书一眼：“怎么了？”“没事。”童玉书摇了摇头, 他收回目光，对鱼之欢问：“你中午不在学校食堂吃饭吗？”“我不在食堂吃, 我去我家的餐厅吃。”鱼之欢将烤肠的签子随手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对童玉书邀请道, “要一起吗？”很有分寸感的童玉书婉拒：“你去吧，我去食堂吃。”两人在学校门口互相告别，童玉书看着鱼之欢骑着摩托车离开的背影又看了许久，最后彻底看不到鱼之欢后才往学校走去。因为恶霸的这件事，童玉书更加关注鱼之欢，他也发现了许多其他人都没发现的小秘密。比如鱼之欢其实特别讨厌上体育课, 因为他运动不行，每次体育课总是站在一边看其他男生打篮球打羽毛球踢足球, 自己恨不得去跟女生踢毽子。再比如他也不喜欢收到情书, 每次收到情书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好像这些情书跟他有仇似的。还有就是鱼之欢偏科比较严重, 虽然他文科不太行, 但是人还挺感性。并且他从来不谈恋爱, 就算每次看到别的情侣成双出对的出现会很羡慕, 但却从来没有主动追过谁, 也好像没有喜欢过谁。童玉书有问过他为什么不谈恋爱, 鱼之欢说他妈禁止他谈恋爱，让他在高中期间少去嚯嚯女孩子们。童玉书听到这个回答有些惊愕，他感觉鱼之欢和他妈妈都挺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担心自己儿子会嚯嚯别人家女儿的父母。他对鱼之欢很感兴趣，但是这毕竟是高中，大家都有着想要考上好学校的目标和决心，所以童玉书就算想再关注鱼之欢一点也没什么时间了。更别说鱼之欢还奋发图强打算考帝都，每天忙得连烤肠都不吃了。不过可惜的是，就算奋斗了这么久，鱼之欢最后也没考上帝大。不过高三那一年鱼之欢家里的家教老师布置的魔鬼作业还是很有用处的，鱼之欢虽然没考上帝都，但却考上其他相当不错的学校，就是离家有点距离，不像高中那样离家近。在开学的时候，鱼之欢一个人在新学校转悠了一圈，他有点失落，又要开始新的社交，开始新的装逼，人生如雪，寂寞啊！就在他伤感的时候，他在学校里发现了童玉书！童玉书看到他却没怎么惊讶，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鱼之欢眼泪汪汪地朝他的方向跑来：“童玉书，你也在这啊！”童玉书对他笑了：“你也在这？”然后两人都笑了起来，鱼之欢感觉自己找到了组织，对童玉书生出无限的亲近之情，称呼也自然而然的变了：“童童，你选的什么专业？”两人报了一下专业后，发现专业也一样，鱼之欢更高兴了。等到后面发现连宿舍都在一起，鱼之欢乐得不行，他拍了拍童玉书的肩膀，宣布道：“童童，以后你就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了！”童玉书慢吞吞地嗯了声，但是想了想，对鱼之欢问道：“你有小名吗？你家里人都喊你什么？”“咳……”说到自己小名，鱼之欢有点不好意思，“我妈都喊我欢欢。”他小声说道：“以后你也可以这么喊我。”童玉书看着他表面抬头挺胸，实则不好意思的语气有点想笑：“欢欢。”鱼之欢的耳尖缓缓地红了。鱼之欢梦到童玉书声音微沉喊他欢欢的时候陡得从梦中惊醒，他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然后从**一跃而起去了趟厕所。鱼之欢在卫生间看着换下来的衣服，表情有点不可置信，然后麻木地洗漱，接着也没去找童玉书，而是前往别墅外的海边去吹风。林家的这套房子是海景别墅，离海边的距离很近，步行也就几分钟。虽然现在天才刚亮，但是海边已经有人来赶海了，还有人一边赶海一边拿着手机拍视频，更有甚者在进行赶海直播。日出还没完全升起的海边带着些雾蒙蒙的晦暗，深色的海水在风中咆哮着，一阵又一阵的海风让鱼之欢打了个喷嚏。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是秋季了，鱼之欢早就穿上了外套，不过一大早上的在海边，只穿薄外套还是有点冷。鱼之欢走在海边对着自己拍了张自拍，然后把照片发给他妈和朋友，等到要发给鱼西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准备等天亮的时候再发。鱼西前一阵子还说王律天天半夜骚扰他，可烦人了。所以他不能也让鱼西觉得他没有眼力见，等鱼西睡醒后再发也不迟。鱼之欢在海边逛了一圈后，又想起自己和童玉书的事情，大学时候的两人和高中时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关系虽然比之前亲近了不少，但也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尤其是童玉书在大学就开始创办公司，而他还是和高中时候没什么差别，有的时候鱼之欢经常觉得周围人都在进步，只有他原地不动。而童玉书也一直不喜欢他的那群朋友，每次遇到他，如果他是一个人，两个人还能在一起聊几句，但如果他和那群朋友在一起，往往只会打了个招呼就互相分开。再加上两人的宿舍虽然离得近，但是童玉书忙着公司，经常不在宿舍里，他则是本地人会回家住，所以宿舍对于两人来说形同虚设。但是大学时候只有童玉书这么一个高中同学，鱼之欢对他到底是有些不一样的。说到底，童玉书身上有他向往的优点，所以他才会将童玉书记得这么清楚，要不然早就随着时间把童玉书遗忘了。鱼之欢踢了踢沙子，内心有些疑惑，他也没看出来童玉书对他有超过友谊之外的感情啊，难不成童玉书是突然发现自己那不同寻常的感情？在鱼之欢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林家的气氛却很紧张。林朝海几乎忙到一晚上没睡，他被林漾漾和莫忆香劝去房间里躺了会儿，然后林漾漾刚想去公司，她也被莫忆香强行扣在家里让她也去睡觉。林漾漾看似强硬，但从来不会反抗莫忆香的决定，只能跟自己老爸一样都乖乖地回屋睡觉。在林家的父女俩都回房间后，莫忆香又走到童玉书敲门，然后轻声询问：“玉书，你醒了吗？昨晚睡得怎么样？”童玉书声音清朗，他说了声稍等后，没过一分钟就开门出来，他在看到站在门口的莫忆香时，神色微软：“我昨晚睡得很好。”莫忆香对他笑：“真的？黑眼圈都要出来了。”童玉书有点不好意思，他性格不像林漾漾那样强势，属于清冷的温和，也不算冷淡，就是比较慢热，现在对林家几人也有种不知道该如何亲近的无措感。莫忆香看出他在林家的不自在，主动说道：“先去楼下吃饭吧。”童玉书看向鱼之欢的房间：“我喊欢欢一起下去。”说着，他走到鱼之欢的房门前敲了敲门。莫忆香看到他的动作，掩唇笑道：“欢欢他一大早上就去海边了，他说他今天在外面转转，等会儿中午再回来。”童玉书微怔，他放下手，知道鱼之欢是为了给他和林家人单独的相处时间才出去转悠。但是莫忆香却若有所思，在她看来，鱼之欢离开的时候表情很苦恼，有一种为情所困的感觉——她想和童玉书谈谈这件事，但是童玉书现在才跟他们相认，说这种太过深入的话题不太好，不过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莫忆香拍了拍童玉书的肩膀，轻笑着说道：“跟欢欢好好相处，过年时候再带他回家玩。”她这话没有明说什么，但是直男哪有大过年的时候带同性回家的。童玉书愣了下，随即笑了：“好，我争取。”童玉书给鱼之欢发了条短信，问他在哪里，自己等会儿去找他。正在早餐店大快朵颐的鱼之欢给他回了个照片，让他忙自己的，他等会儿要去其他餐厅逛一逛。他这次过来也不是单纯为了童玉书家里的事情，而是御膳阁最近也有进军南方的打算，这个想法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跟鱼西提过，鱼西对此也很赞成，把开分店的事情全权交给他处理。不过鱼之欢最近也很忙，一直没抽出空去外地考察，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顺便去南方的餐厅看看这边的特色。鱼之欢一大早上的就逛了好几家早茶店，将这些店的特色记住后，给鱼西发了不少照片，还打算等童玉书忙完后喊童玉书一起来吃。就是不知道一直在北方长大的童玉书能不能吃惯家乡的这些菜，也顺便可以参考一下他的意见。所以鱼之欢不打算一直待在林家，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童玉书也有他要做的事，童玉书的性格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强势的，林家这一团乱糟糟的事情，注定需要他出面。而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现在面对童玉书总感觉有点微妙，不太想和童玉书单独相处。童玉书打了一行字，又删除，一连打了好几次，最终打出一行字：你是不是在躲我……然后他又把这行字给删了，重新发了一条消息回去：记得给我报平安。童玉书发完这条消息后就在等着鱼之欢给他回消息，但是鱼之欢不知道在做什么，一直没有回。莫忆香看着童玉书这副纠结的模样不禁失笑：“先下楼吃早饭吧。”童玉书点头，跟在莫忆香身后心事重重地来到楼下。莫忆香亲手给他盛了一碗粥，然后还端了一份虎皮凤爪和肠粉放在餐桌上，接着才开口：“我们这边口味比较清淡，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南方的早餐。”这时候，鱼之欢也给童玉书回了个消息，图片加字，他说这家早餐的粥不错，等下次带童玉书过来尝尝。童玉书看着桌上的粥，又看了眼鱼之欢发来的图片，发现巧了，虽然他们没在一起吃饭，但吃的早餐都是差不多的。童玉书脸上带上笑意，尝了下粥，对莫忆香夸道：“很好喝，是您亲自煮的吗？”莫忆香笑得眼眸弯弯：“当然不是啦，这是从外面店铺买的。”童玉书：“……”难怪看起来一模一样，说不定就是一家店里出来的。在童玉书吃饭的时候，莫忆香不紧不慢地将林家的亲戚关系和林家公司最近的状况都交代了一下。林老爷子的夫人走得早，他们并不是只有三个儿子，另外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这个女儿和林朝海的年纪差不多大，为人和林老大和老二都不太一样，比较像林朝海，人没有什么戾气很和气。但这种性格是会被欺负的，尤其是林家的状况，上有重男轻女的老爷子，下有虎视眈眈盯着公司的大哥和二哥，她连踏进公司的门都很艰难。不过她也算躺平摆烂的性格，就算林老爷子再重男轻女，还是看在去世妻子的叮嘱份上给了她股份，而她就靠着这些股份分红过得也算安逸。而除了家里这些关系亲近的亲戚之外，还有就是公司的状况。公司之前在林漾漾没进去之前，大权在老爷子和林老大和老二手上，但是从林漾漾进去之后，关于公司权利的重心就逐渐偏向林漾漾了。林漾漾的性格非常强势，尤其在生意场上更是雷厉风行，颇有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风格。老爷子一边嫌弃她是个女孩儿，但另一边又不免叹气，觉得家里这么孙子辈竟然没一个比得上林漾漾。而林漾漾在老爷子身边也学了不少东西，老爷子嘴上嫌弃她，到底还是看在林朝海的份上教了她不少东西。林漾漾也十分争气将每个项目都进行的很出色，不过就算以她的聪明和老爷子若有似无的偏爱，她在公司树立起威望也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主要是林老大和老二在公司里虽然不做实事，但是很会收买人心。大家也普遍知道老爷子重男轻女，更看好这两人。不过林漾漾的崛起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也有不少人看准时机投到林漾漾这边。莫忆香摇头笑了下：“漾漾那孩子的性格，就是太逼迫自己了，她一刻都不愿意停下来，总说公司本应该是她爸的，不能让那两位给拿走。”童玉书一边喝着粥，一边静静地听着莫忆香轻声细语将这些事情说完，他吃完最后一筷子肠粉后放下餐具，对莫忆香说道：“林家的公司是她的，她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才拿到手的名声，我就算回来也不会进入林家公司。”莫忆香一怔。童玉书继续说道：“你们也不要因为我回来就对她忽视，我不会在这边留太久，但是她会一直陪在你们身边，你们也不用想着补偿我，我在帝都过得还不错。”莫忆香眼眶一红，然后又神色微柔地看着他：“巧娘真的把你教得很好。”童玉书抿唇笑了下：“嗯，所以我希望在你们心里，她永远排在第一位。”刚洗完澡还没睡觉的林漾漾想找童玉书说说话，不过在童玉书房间扑了个空，她来到楼下打算看看童玉书是不是和老妈在一起，刚走到这边就听到童玉书的这些话。她眨了眨眼睛，在楼梯上看了童玉书一眼，没出声，又转身离开了。其实爸妈并不像老爷子那样重男轻女，他们从来不偏心，或者说，在童玉书出生之后，为了弥补她，还对她更为用心。她也真的喜欢这个弟弟，不管是小时候心心念念的小团子还是现在矜持冷静的童玉书，她都很喜欢。在这些年和家人一起寻找弟弟的时候，她经常在想。如果走失的弟弟是个废柴，没有管理能力但依然想要公司，那她也会给他，因为她有着充分的自信，知道自己就算离开林家公司也能混得风生水起。不过到时候的林家公司就要父母帮衬着了，她担心这个没有经验的弟弟把公司给败光了。但是如果弟弟不想要公司，只想当个米虫，她也会很乐意，她乃至爸妈，都会是弟弟最坚强的后盾。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人生抉择，她都会支持他。但就算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听到童玉书那些话的时候，她内心还是闪过几丝莫名的情绪。弟弟能被养母教育得这么知书达理，和她一样都在互相为对方考虑，能把弟弟找回来真是太好了。林漾漾这时候也不困了，她回到房间后换下家居服穿上职业装，将头发随意扎起来后，然后拎着包就要出门。她和林朝海的温吞不同，做事比较干脆利落，林朝海负责善后，她就负责在前面进攻。在餐厅的莫忆香看到她要出门有些惊愕：“你不是在睡觉吗？”林漾漾对莫忆香甜甜地笑了下：“妈，玉书，我去趟公司。”莫忆香看到她的笑容愣了下，目送着她的背影，突然额角一跳：“上次漾漾露出这个表情……是在八年前她刚毕业打算去林家公司的时候。”之后林家公司就是一阵翻云覆雨。童玉书看着林漾漾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却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不免有些担心，生怕她去林家公司正面找林老大他们算账，一个女孩子，万一起了冲突很容易吃亏。童玉书站起身跟上林漾漾：“我跟她一起去吧。”莫忆香拉住他的衣袖：“一起。”刚把车从车库开出来的林漾漾就看到童玉书和莫忆香堵在门口等她，她先是一愣，然后打开车门，戏谑问道：“小帅哥，漂亮姐姐，你们也要出门啊？”“少贫嘴。”莫忆香嗔怪道，“今天我们跟你一起去公司。”她顿了下，又看向童玉书：“顺便带着玉书去见你爷爷。”童玉书点头，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林漾漾的指尖点了点方向盘，她神色平静：“我就是去见爷爷而已，没打算和大伯二伯碰面。”童玉书和莫忆香这才松了口气。等到莫忆香和童玉书都坐上车后，林漾漾给林老爷子打了个电话。电话在那边响了没两声就被人接通，一道不满的声音从电话内传来：“林漾漾，你还知道打电话过来？都没跟我说要请假去哪里，胆子混大了？”林漾漾无视他的质问，直接抛下一个惊雷：“林董，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林老爷子：“说！”林漾漾：“二十二年前我弟的丢失和林朝河、林朝江有关。”电话那边一静，只能听到老爷子倏地急促起来的呼吸，半晌后他大骂了一句：“两个糊涂蛋，做的什么混账事！”他怒气冲冲地骂了足足有好几分钟，那边还传来东西被砸在地面的声音，看样子是气得不轻。林漾漾等他发完火后继续说：“我有人证物证，打算把他们送进去。”林老爷子那边又是一静，呼吸更加急促了：“林漾漾！你敢！家丑不可外扬你不知道？”“我敢不敢，爷爷你不知道？”林漾漾冷笑，“家丑不可外扬？这不是家事，这是违法犯罪！”没等林老爷子继续发火，林漾漾又接着抛了一个炸弹：“还有一件事，我跟爸妈找到弟弟了。”“……”林老爷子要骂林漾漾的话陡得卡在喉咙里，他声音有些干涩，“找到了？你们在哪？请假就是为了去找他？”难怪特意请假，并且匆忙到都没来得及跟他说！“请假去帝都接弟弟回家。”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林漾漾的声音轻了下来，她看向坐在后方不动如山的童玉书又笑了，看来弟弟和她一样，压根不怕老爷子的怒火。电话那边的林老爷子陷入一片寂静中，过了许久，他才开口说道：“既然那孩子已经找回来了，你大伯和二伯做的事也不算罪无可赦……”“林董。”林漾漾不客气地打断林老爷子的话，也没跟他讲什么自己和爸妈这些年的痛苦以及找了这么多年的绝望，他知道这个自私的老头根本共情不到其他人，她直接说道，“这事不可能这么简单地糊弄过去。”林老爷子在那边说：“只要你爸妈不追究，你也不追究……”林漾漾第二次打断林老爷子的对话，不过这次她的语气要柔和许多：“就算我们不追究，但是弟媳会追究的。”“……”林老爷子有些诧异，“弟媳？”林漾漾：“弟弟这次是带着弟媳和我们一起回来的。”林老爷子怒了：“我林家的孙子，婚事怎么能让他自己安排？”他虽然没养育这个孙子，但是控制权却格外的强，他语气不屑地说道：“什么弟媳？让他们分了！我们林家的事情，她也配追究？”林漾漾轻笑：“但是弟媳是鱼先生的亲人，怕是不能分手。”林老爷子在怒火攻心之下直接开骂：“什么鱼先生鸡先生的！”他说完这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闭气凝神，有些犹疑地问道：“哪个鱼先生？”林漾漾：“鱼西。”“……”再次沉默之后，林老爷子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痛心疾首地说道：“这事不用你操心，我亲自把你大伯和二伯送进去。”远在一家餐厅点了数十种菜品正在拍照的“弟媳”突然后背一凉，还打了个喷嚏，他莫名有种被人念叨的感觉，不禁摇了摇脑袋：“哪个老王八在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