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默默

“哎, 情况差不多就是这样。”苏文镜将一切说完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他吐出一口浊气, 看向古曼童的方向，“我从来没要求古曼童做过什么事，鱼先生, 您看我这情况能不能酌情处理啊？”“我想想。”鱼西都被苏文镜逗笑了，苏文镜这个酌情处理和刚刚他说的争取戴罪立功倒是前后呼应了。一直没说话的古曼童也开口了：“苏文镜对我挺好的, 我不恨他。”宁欣蔓和袁嘉运都看向古曼童, 宁欣蔓没忍住问道：“你恨我们吗？”在听到苏文镜说古曼童本身就是被父母抛弃的存在，宁欣蔓和袁嘉运的心里都不好受，这件事严格说起来，也属于他们的过错。如果他们没把古曼童抛弃，古曼童这些年也不会经历这些，连轮回都不能去, 只能被禁锢在佛牌附近。古曼童抬头看向宁欣蔓和袁嘉运，他皮肤很白，像陶瓷一般细腻, 嘴角还有个小梨涡, 是个偏女孩子长相的小男孩。他想了好几秒才回道：“不恨, 因为我们约定好了, 我还会做你们的孩子。”这话让宁欣蔓和袁嘉运差点泪如雨下，宁欣蔓抱着古曼童的手收紧，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现在就让古曼童投胎成他们的孩子！鱼西看着古曼童叹了口气：“假设不是变成古曼童, 他本来这次就可以投胎成功, 不过因为灵魂被禁锢, 所以不能投胎，这也是你们没保住孩子的原因。”古曼童身为鬼童，他更了解这些，他声音稚嫩地说道：“我不能离开佛牌附近，但是妈妈怀孕的时候我心有所感，凭着之前的约定，我能暂时前往妈妈身边，但是我只能在妈妈附近保护妈妈，灵魂进不去胎儿的体内。我也想成为爸爸妈妈的孩子，但是我做不到。”这也是古曼童会对苏文镜发脾气的重要原因，虽然把他做成古曼童的不是苏文镜，但是苏文镜也算是把他禁锢在身边让他不能投胎。苏文镜有些迟疑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古曼童定定地看着苏文镜，他说：“你前女友家的古曼童跟我说，你们大人都是很自私的，就算告诉你也没用！说不定跟你说了后，你不仅不会找大师帮我超度，还会让大师让我连去妈妈身边都做不到。”苏文镜：“……”他长吁短叹，显然被古曼童这话伤到了，他满目愁绪地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这下子轮到古曼童迟疑了，小小一团的古曼童拧眉想了好一会儿，稚气说道：“好像也没这么坏。”苏文镜拍了下大腿：“你还知道我没有那么坏！那你跟我说的话，我肯定会帮你啊！”古曼童抿唇，他看了眼苏文镜的方向，稚嫩的声音带上几分冰冷的寒意：“我不能冒险，不靠你的话……也许再过几年我自己就能逃离佛牌的禁锢，但是如果告诉你，你把我牢牢关在身边，爸爸妈妈就永远不会再有孩子了！”苏文镜很伤感：“我真没这么坏。”古曼童扭过头，又有些别扭地说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鱼西倒是能理解古曼童，古曼童虽然聪慧，但毕竟是个孩子，看待问题向来直来直往，在他概念里，苏文镜不是个坏人，但是因为苏文镜也算间接禁锢他的灵魂，所以就算苏文镜不是坏人，古曼童也不敢相信他。小孩子的理解方式就是如此简单粗暴，如果这是个大人，在试探出来苏文镜的“单纯”之后，早就从苏文镜身边逃走了。宁欣蔓深深叹息：“事已至此，现在再说什么都迟了。”鱼西沉吟着说道：“不过因为苏文镜没让古曼童做什么坏事，古曼童在前往地府后也不用赎罪，只要你们再次怀孕，他就会和你们相见。”如果苏文镜利用古曼童害人害己，就算古曼童和宁欣蔓以及袁嘉运有约定，他也不能投胎成两人的孩子，因为在投胎之前，他还要去无间地狱受罚。只不过到时候会因为这些事情是他被迫做出而减少受罚时间，但一旦去受罚就注定宁欣蔓和袁嘉运在短期内不会有孩子。这么说来，苏文镜虽然人傻，但也算做了件好事。宁欣蔓听到这个消息，内心激动，她有些感激地看了苏文镜一眼，然后摸着古曼童的脑袋，柔声说道：“宝宝，让鱼西哥哥送你去轮回好不好？”古曼童眨巴着眼睛看向鱼西，明明是一副可爱至极的长相，但语气却很严肃：“我能相信你吗？”鱼西莞尔：“我可以向你保证，等你妈妈养好身体后，你就能和你妈妈相见。”古曼童的眼睛缓缓变亮，脆生脆气地喊道：“哥哥。”他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夸赞：“你好帅！”鱼西这下子真被古曼童逗笑了，这孩子的性格能屈能伸，对苏文镜发火时不留情面，但该说好话的时候又异常嘴甜。宁欣蔓和袁嘉运都不舍地看着古曼童，苏文镜也一脸不舍，他抿唇问道：“我还能见到你吗？”古曼童在确定自己在不久后就能和爸爸妈妈相见后，对苏文镜的态度也缓和起来，他看着苏文镜，眼中的冷意淡了许多：“苏文镜，你能见到我，但是到时候我不会记得你。”他去轮回是要喝孟婆汤的，到时候会忘却前尘往事，别说苏文镜了，就算是宁欣蔓和袁嘉运，他都不会有任何记忆。到时候他就是一个天真的小宝宝。鱼西看着苏文镜明显低落下来的表情，对他说道：“如果实在想他，到时候你也可以去看望他。不过得先提前征求袁先生和宁小姐的同意。”苏文镜听到这话对鱼西露出感激的表情，然后他斟酌着看向宁欣蔓和袁嘉运，诚恳地说道：“两位，我对他没有任何恶意，跟他相处这么多年，我是真的把他当成自己孩子在养，他现在要走了，我心里真的非常不舍，等你们怀孕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宁欣蔓和袁嘉运对视一眼，在苏文镜忐忑又不安的表情中，宁欣蔓笑了：“可以哦。”宁欣蔓和袁嘉运对苏文镜最后一点的不喜也随着苏文镜的态度烟消云散，袁嘉运有些感慨地说道：“就算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将宝宝带走当古曼童，你把宝宝带走的这些年没利用他做什么坏事，能让他正常投胎，仅凭这点，我就得感谢你。”苏文镜本就难过的情绪被他这么一说更是有些控制不住，他从沙发上站起身，扑到古曼童身边：“崽啊，你能不能请求孟婆划水少给你喝点孟婆汤，到时候你还记得我多好啊！我还能陪你一起玩益智游戏。”古曼童相当冷漠地伸出小手推开他的脸，还冷笑了一声：“你智商太低，跟你一起玩益智游戏会拉低我的智商。”古曼童在毒舌一句话，又看向苏文镜，这张脸他看了很多年，很多很多年，也从一开始的讨厌到后面的习惯，现在他要离开后，一想到以后再都见不到苏文镜，他心里也有点难过。他小声说道：“我试试能不能少喝点孟婆汤，如果我还记得你，你就陪我继续玩益智游戏。”“如果我不记得你，那你就在我小时候和我多相处相处，等我长大后……也会喜欢你的。”会比现在还要喜欢他。不过这句话古曼童没说出口，就算他表现得再讨厌苏文镜，但和苏文镜相处这么久，到底还是对他有好感。要不然……也不会在苏文镜没祈求好运的前提下，利用自己的鬼力给他带来好运。古曼童深深地看了眼苏文镜，最后说了句：“记住我跟你说的话，要想运势好，一定要远离女人……呜。”他话没说就被宁欣蔓捂住嘴巴，在古曼童眼泪汪汪的表情中，宁欣蔓一脸淡定：“小小年纪说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几人看着刚刚还和大爷似的古曼童在宁欣蔓怀里委屈巴巴的模样，忽然都笑了起来。最后鱼西打算古曼童带走交给阴差，但是古曼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现在下去也不能投胎，说想要再陪伴父母一段时间。鱼西看不得小孩子哭，心软将他留下，打算等宁欣蔓的身体恢复好后再把古曼童接走。宁欣蔓和袁嘉运看着鱼西的背影，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下定决心要把身子早点养好，他们错过前面两次，下次一定不会再让宝宝失望离开。苏文镜搓了搓手，一脸狗腿地看着宁欣蔓和袁嘉运：“两位大人有大量，以前的事不要和我计较，等你们宝宝出生的那天，我一定在医院等着。”袁嘉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老婆，你去等着干嘛？”苏文镜理直气壮：“我去等我家小祖宗出生啊！”袁嘉运和宁欣蔓对他摆手，宁欣蔓无奈扶额：“你这人真是……”她想了想，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苏文镜，她看着苏文镜眼巴巴看着她和袁嘉运的模样，最后反而笑了起来：“难怪宝宝会喜欢你。”袁嘉运也跟着笑了起来，几人这也算是一笑泯恩仇。苏文镜觉得，有小祖宗这个桥梁在，他和袁嘉运以及宁欣蔓在以后说不定会发展成相当不错的朋友。这边的鱼西在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很感谢黄一天给自己提前点的午饭，然后大发慈悲地将古曼童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古曼童即将前往地府等待投胎，所以要交给黄一天的就是更为重要的掀翻古曼童这背后产业链的大事。黄一天听完鱼西今天遇到的事情后，他睁大了眼睛：“你们人族真残忍，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不像我们妖族，就不会对幼崽这么残忍。”王湖牵着小半妖慢悠悠从黄一天身后走过，小半妖多愁善感地说道：“我还记得那些年被关在海底深处的无助绝望，我虽然沉睡着，但是意识却很清醒，某些妖真坏啊！连像我这么可爱的虎妖宝宝都不放过！”王湖跟着感慨：“某些妖真坏啊！连你这么可爱的虎妖宝宝都忍心关在海底！”黄一天：“……”他僵硬地扭头看过去，吼道：“你们一大一小两只老虎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哪有这么无情拆台的！”涂然啧了一声，他对鱼西大声逼逼着：“我算是看出来了，黄一天就是喜欢贬低人族，夸赞他们妖族，太无耻了！”鱼西摸着下巴，别说，涂然这话也不算空穴来风，在每次人族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坏事时，黄一天的第一句话总是：你们人族怎么怎么样，不像我们妖族巴拉巴拉……鱼西都习惯黄一天这副黄鼠狼做派了。黄一天还在挣扎：“也不是贬低，是事实嘛！”他对着鱼西等人似笑非笑的视线，果断转移话题：“说起来，古曼童这种邪术一般在国外比较盛行，我这边要和刘子川那边讨论下具体情况。你们先忙，我去给他打个电话。”鱼西意味深长地看着黄一天的背影，黄一天察觉到他的视线，更是落荒而逃。涂然摇了摇头：“虽然黄哥喜欢嘴贫，但是业务能力是咱们公司里数一数二的存在，只要是交给他的事，绝对都办得漂漂亮亮。”鱼西点头：“他之前是妖盟那边的，业务能力肯定没话说。”而且不管是难度多大的事情，以黄一天的人脉和人情世故总能完美解决，所以鱼西将这事交给黄一天也很放心。不过这事除了交给黄一天让他解决古曼童背后的那些“大师”之后，鱼西还要联系秦老等人，让秦老他们出面威慑某些有权有势的超级富豪。鱼西拿着自己的那份外卖，慢悠悠走向自己办公室，在吃外卖之前，他给秦老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那边的秦老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他乐呵呵地说：“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博物馆快要建好了，开馆那天你一定要到！”鱼西内心了然，他在昨天还从鱼淼那里听到博物馆快要建好的事情，器灵们一个比一个期待，每天晚上在施工暂停之后都会在未来的“新家”转悠。鱼西询问了一下开馆的具体时间，秦老那边声音洪亮：“博物馆还没彻底建好，不过也差不多了，现在我们也正在讨论开馆时间……”说到这，秦老又轻咳一声：“咳，我们开会决定把开馆时间交给你来决定。”鱼西有些微怔，难不成是为了感谢他把文物们带回家，所以才会把这种隆重的决定交给他？在鱼西的猜测中，秦老继续说道：“你不是大师嘛，你算的良辰吉日比我们决定的要靠谱！”鱼西：“……”好嘛，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鱼西想了想，说道：“那我找更厉害的算一下。”算良辰吉日这事就交给左澜吧！鱼西听着电话里秦老的哈哈哈笑声，思维分散了一瞬间，总感觉找到了成功摸鱼的方式，那就是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其他人……他很厚脸皮将这定义为这都是在培养人才。“对了，小鱼你打电话过来有事吧？”秦老的声音让鱼西拉回自己发散的思绪，他沉吟着将古曼童的事情说了一遍。电话那边传来秦老的怒斥声：“胡闹！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秦老明显被气得不轻，鱼西甚至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秦老将拐杖敲得砰砰作响的声音，看来老爷子和他想的一样，对这种事十分看不惯。鱼西安慰道：“秦爷爷，这事我已经交给公司的人去处理，就是我这边还需要您老的帮助。”秦老声音沉稳：“我明白，我让柏洲以我的名义出面，我看那些做生意的谁敢因为这事为难你！”秦老的性子急，在知道这事后和鱼西匆匆说了几句后就挂断电话说要联系秦柏洲。鱼西挂电话后没多久，连他手上的外卖都没吃完，就接到了秦柏洲打来的电话。两人根据这个话题聊了不少，秦柏洲本身就是个生意人，对古曼童一事并不陌生，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静：“以鱼先生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可以把古曼童连带他背后的人都连根拔除，但这势必会让很多人对你不满。”鱼西吃完最后一口外卖，沉吟着说道：“其实换种角度来看，这事也没有那么复杂，商人请古曼童无非就是因为财运。”秦柏洲点头：“如果断了这些人的财运，指不准他们会恼羞成怒做出些什么。”鱼西神秘笑了一下：“我有个好方法，能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富商们不会发怒，剩下的那百分之一我如果实在说服不了，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们秦家出面了。”说着，他将自己的想法跟秦柏洲说了一下，秦柏洲在听完之后没忍住笑了起来：“鱼先生，真有你的！”这语气钦佩中又带着几分笑意，秦柏洲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笑声：“那等你那边的人将古曼童后面的大师揪出来后，就按照你说的来办。”鱼西点头：“要不了几天，到时候我通知你。”在鱼西这边找后台撑腰的时候，黄一天也一边吃着外卖一边联系人，他把俞掌门、凌烨然和无妄圣僧都拉到一个群里，然后将古曼童这事简单说了一下。几人都是玄门之人，自然对古曼童了解甚深，黄一天干脆利落的说道：“鱼西要把他们连根拔除，但是做出这种阴邪之术的大师我们妖族不好出手，还需要你们人族的大师帮忙。”大师和妖族自古相克，让黄一天带着妖族去捉大师，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猎奇，不如把其他门派的大师拖下水。凌烨然笑了：“这个我擅长。”俞掌门也说：“我这些年也抓了不少这种为害一方的大师，我这边没问题。”只要凌烨然出动，无妄圣僧更不用说了，不过凌烨然取笑了一句：“就算是做尽恶事的大师，但那也是大师，你现在是鬼，确定要去抓大师？”让鬼去抓大师，和让妖族去抓大师，都有些让人忍俊不禁的好笑。无妄圣僧：“……就凭他们，不足为惧。”黄一天唏嘘，对几人说道：“无妄圣僧到时候跟我搞后勤嘛，你们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在后面嗑瓜子看戏。”凌烨然：“过分了，嗑瓜子看戏怎么能少得了我？”几人在嘻嘻哈哈间将事情定下，决定事不宜迟，今晚就行动。……帝都的某个影视公司内，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冲向一个办公室，他一脚踢开办公室的门，扯着嗓子喊道：“卧槽，你把你家古曼童给送走了？”“哥，你别嚷嚷得这么大声！”苏文镜有些落寞地坐在办公室里，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广告代言，是品牌方专门找上他的，但是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开心。景俞走进办公室后，又一脚将门给踢上，他大步走向苏文镜，表情带着几分严肃：“到底什么情况？你短信说得不清不楚的，我要被你急死了。”苏文镜抽泣着将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说了下：“小祖宗被鱼先生带走了。”景俞倒吸一口冷气：“鱼先生来了？鱼先生把古曼童带走的？鱼先生还说要找你事？”苏文镜连连点头：“你前面说的都对，不过鱼先生又说看在我没让小祖宗做坏事的情况下不追究我的责任。”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现在心里空落落的。”景俞却松了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脸上带着些庆幸：“还好鱼先生没找你事，要不然你得完蛋。”“还有，我一直都担心你最后会被古曼童反噬，现在古曼童被鱼先生带走，这也说明你后面不会被反噬，我现在也放心了。”“不过就是不知道古曼童离开后，你的好运还能不能维持住。”他一口气说了一大堆，然后又看向苏文镜：“你怎么想？”苏文镜表情忧愁：“我想什么？”景俞翻了个白眼：“想你的好运啊！”苏文镜不在意地挥手：“你应该记得我带小祖宗回来的目的，我当时是想报复我前女友，这个愿望早已经完成。后面的好运都是小祖宗对我的馈赠，如果就算我的好运跟着小祖宗一起离开也没什么好遗憾的，这些好运本来就不属于我。”“怎么不属于你？”景俞听不下去了，“虽然好运是有古曼童的加持，但是你自己这些年也很努力啊！就算别人不知道，但是我对你的努力都看在心里！”“是谁拍综艺时顶着暴雨也要坚持拍完？又是谁因为演技不够拼了命的报班学习演技，在深夜还和剧组里的演员对戏？又是谁为了拍武打戏追求真实连替身都不要，摔得鼻青脸肿都要自己坚持？这都是你！我不否认你这些年能火起来是有古曼童的好运在其中，但我相信你现在就算离开古曼童的好运，有这些年的坚持和努力，你以后的成就也不会差，在娱乐圈这条路只会越走越好。”苏文镜看着景俞**愤慨的模样，内心忽然浮起一阵感动：“哥，你真是个好人，就是这些话……如果你不是前两天才跟你手下的另一个明星说过，我会更感动。”景俞**的表情一僵，他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对别人也说过？”苏文镜幽幽地说：“他受到你的鼓舞很振奋，把这些话发给我，说很感激你。”景俞：“……”妈的，这就尴尬了啊！景俞咳嗽一声，换成平静的语气安慰道：“小苏啊，虽然哥的这些话都是模板，但是哥是打心底支持你的，小苏努力飞，哥在后面追！”“……”苏文镜：“哥，要不下期的综艺你上吧，我看你比我还适合当个谐星。”景俞摇头：“我不行，这种苦差事我做不来，还是你赚钱，我等着收钱比较适合我。”苏文镜：“……”苏文镜心里很无语，但不得不说，景俞的安慰很有效，就算前面的模板安慰不那么走心，但却让苏文镜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他身边还有经纪人的存在，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如果跌到，那就振作一番后重新站起来！在苏文镜和景俞说话的时候，门口悄悄溜走一个人影，她一脸震惊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然后大步跑向自己办公室。她在办公室缓了好几分钟才平复心情，本来她只是路过苏文镜办公室，不过正打算回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景俞跟疯了似的跑了进去，然后里面就传来景俞的那句大吼声——“卧槽，你把你家古曼童给送走了？”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同样卧槽了一声，她跟苏文镜一个公司，自然是对苏文镜养小鬼一事略有耳闻，只不过从来都没确定过。而且不止公司的人知道，就连界内的其他人也都猜测苏文镜之所以爆火肯定是因为养小鬼。她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挺眼馋想跟着也养个，不过曾经养过小鬼的好友却极力制止她，说养小鬼获得都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以后是需要还好运的，并且费用很高，让她就不要浪费这个钱了。她在听过好友的劝诫后也就停下这个想法，毕竟好友曾经养过小鬼，对这方面肯定比她知道的要多。并且好友在短暂的火了一年后就归于路人，现在都快要淡出娱乐圈了。她又想起苏文镜和好友曾经有过的那段关系，实在没忍住想要八卦的欲望，给好友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她听到好友接起电话就立刻把自己刚刚听到的事说了出来。“默默，你前男友把养的小鬼送走了！”电话那边的史恬默有些发怔，良久后才说道：“他果然也养了小鬼。”打电话的女孩子叫做秋聃，大家都喊她秋秋，她听到这话史恬默这充满感慨意味的回话一时间有些呐呐，她轻声问道：“默默，你还喜欢他吗？”史恬默没说话，她深吸口气：“我跟他已经和平分手了。”而且已经分手这么多年，再谈喜欢就不太合适，她和苏文镜都太了解彼此了，分开时候也是和平分手，现在让她说喜欢还是不喜欢也说不清。但是她当年为了火把苏文镜甩了也是事实，她知道自己和苏文镜早已经回不到过去了。秋秋也不太明白史恬默和苏文镜之间的情况，她叹了口气，岔开这个话题，又继续八卦说道：“你之前不是跟我说养小鬼很容易反噬吗？我看苏文镜应该不会反噬。”提到这事，史恬默也有点紧张：“怎么说？”秋秋神秘兮兮地说：“我听景哥说，苏文镜的小鬼是鱼先生亲自接走的，那就一定不会有问题！对了，你现在在哪？晚上出来聊？”史恬默听到苏文镜不会被反噬也松了口气，然后婉拒道：“我现在在老家，等我回帝都再聚。”后面史恬默又跟秋秋聊了会儿才挂断电话，在挂断电话后，史恬默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轻轻叹了口气。当年她和苏文镜分手后，快速火了一年，然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跌回十八线，当时因为她爆火而看不惯她的人都在冷嘲热讽她，说她靠着歪门邪道是火不长久的，话里话外都在挤兑她，让她度过了一段十分难堪的日子。那段时间，就连她的经纪人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只有苏文镜给她发来真心问候的短信，说她如果有困难可以联系他。但是史恬默心高气傲，再加上之前的分手是她想火想疯了，不顾两人的感情率先提出分手，现在她哪还有脸去和苏文镜卖惨。所以她没回那条消息，苏文镜后面也没再发过消息。她和苏文镜之间也算不上谁对不起谁，她是个目标明确的类型，当年看不惯苏文镜的不求上进，所以才会选择分手。但不管是因为性格不合还是什么，她也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地道，所以在那之后在圈内看到苏文镜都会避着走。不过在她从舞台跌落后，苏文镜却开始大红大火起来。史恬默在发现苏文镜爆火之后，第一时间心里浮起不是羡慕嫉妒，而是担忧——因为她养过小鬼，所以对苏文镜这种快速火起来的方式相当熟悉，如果不出意外，苏文镜也养了小鬼！她和苏文镜好歹相恋七年，就算现在已经分手，她也不忍心看着苏文镜最后被反噬，所以给苏文镜发了一条短信，让他不要养小鬼，把小鬼及时送走。苏文镜当时回了条消息：那你的古曼童呢？史恬默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有些发怔，她在退场之后就把古曼童给送走了，好在她养古曼童的时间短，也没出现什么反噬，她认为自己很幸运，但是苏文镜就不一定了。史恬默如实回：已经送走了。苏文镜：那就好，我没事哈哈哈。史恬默看着苏文镜这傻兮兮的回复，气得没再回复了。不过这后面几年的时间，史恬默一直有关注着苏文镜的情况，眼看着他越来越火，史恬默也就越来越担心，生怕他到时候的反噬会来势汹汹。所以现在听到苏文镜的古曼童被鱼西带走，史恬默反而松了口气。被鱼西带走也好，就算后面不会再大红大火，但是最起码不用担心被反噬的风险。这么说来，她和苏文镜的运气都还挺好，她没被古曼童反噬，苏文镜也没有。想到这，史恬默垂下眼眸看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映照着她的面容和她身后的背景，她身后是一排排货架，她正坐在村口的一家小超市看店。小超市是她表姐家的，她这次回家探望老人正好遇到表姐家要出外地有事，见她回来在村子里也没事做，就让她帮忙看着店铺。史恬默从小就和表姐一起长大，和表姐感情很好，听到这话也没推辞，打算多在村子里待几天帮表姐看着超市，等表姐回来后她再回帝都。村口的小超市不算忙，来买东西的人不是很多，不过坐在超市门口聊天的大妈倒是很多，史恬默就坐在超市里听着外面大妈在聊八卦。其中一个大妈说道：“你们知道咱们村里住在村后的吴老头吧！他天天神神叨叨的，我家那口子让我少去村后，就怕遇到他！”另一个声音响起：“吴老头年轻时候不是会看事嘛？我看我婆婆都对他很尊重，说他本事大着很咧。”“你婆婆都去世三十年了！三十年前他挺受村民爱戴的，但是现在……我跟你们说，他现在做的那些事可都不是好事！”“我也听说过，他好像早些年没能借到钱给儿子治病，在儿子去世后就魔怔了，现在为了钱什么都做！”“要我说，儿子都去世了，还赚那么多钱做什么？”“要不怎么说他魔怔了呢？我听说他还认识医院的人，还会买医院里的小孩子做成什么东西，然后再卖给城里的那些有钱人！可邪乎了！”坐在超市里的史恬默愣了一下，她是知道吴老头的，吴老头在这附近几个村子里都很有名，他有一只眼睛是看不见东西的，据说处理脏东西的手段很厉害。她忍不住走到门口问道：“是不是做成小鬼或者古曼童？”一个大妈拍腿说道：“哎对对对，不愧是从城里回来的，我们这一说你就知道了！”史恬默勉强笑了下，又重新走进小超市，她现在心情很复杂，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老家的村子里竟然还有一个买小孩做古曼童的大师！后面一下午的时间，史恬默的心里都在想着这事，自从养过古曼童后，她就知道每个古曼童的身世都很可怜，而将他们买走做成古曼童的大师无一例外都不是什么好人。她甚至也后悔过自己当年买古曼童的经历，总觉得自己在冥冥之中可能犯了什么大错。但是现在她在得知村子里有个买小孩子的大师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坐视不理？反正她还有几天就要回帝都了，老家这边都是沾亲带故的，好像也没必要去插手这些和她不相干的事。史恬默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但是她又实在难以克服自己内心那关，尤其是听到外面大妈们说那吴老头家里似乎藏着很多已经被做成古曼童的佛牌时，她内心突然浮起一股说不出的冲动——她想要弥补自己当年犯下的错，她想要做些什么！史恬默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凝神想了许久，还是拨通了那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对面的人接到她的电话显然有些吃惊，说话都变得磕巴起来：“……默、默、默默？”“是我。”史恬默深吸一口气，“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电话那边的苏文镜发出一道尴尬的笑声：“不太好。”史恬默沉默起来，苏文镜也没打算把自己和古曼童的事说出来，而是问道：“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遇到了什么事吗？”按照史恬默的性格，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无法解决的事情，是根本不可能联系他的。这么一想，苏文镜的语气正经了许多：“你在哪里？”史恬默心口一涩，她声音很低：“我没事，是我在老家这边发现了一件事，我村里有一个做古曼童的大师。”她这话说完，电话那边的苏文镜陡得安静下来，过了好几秒苏文镜才开口：“我去你老家找你。”两人交往多年，都是去过对方老家见过彼此家长的，所以苏文镜自然知道她老家在哪里。史恬默点头：“我听说你认识鱼先生，我想让你联系鱼先生，让鱼先生来处理这事。”苏文镜也是这个打算，他心想鱼先生最近正打算处理古曼童的事情，这个送上门的“大师”，鱼先生一定不会放过！在挂断电话之前，苏文镜又叮嘱她不要去后村，等晚上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史恬默苦笑：“我在村口的超市看店呢，不过你不用担心，吴老头他基本上不出门，我不会遇到他的。”不过话不能说得太满，傍晚的时候史恬默还说吴老头基本上不出门不会遇到他，在晚上的时候，她就看到瞎了一只眼睛的吴老头走进超市里买东西。吴老头属于精瘦的那种类型，身上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藏蓝色上衣和灰裤子，他头发花白，五官有些凶恶，尤其左眼上还有一道斜到鼻子处的疤痕，这黑褐色的疤痕宛如一条蜿蜒的蜈蚣趴在他左脸上，看起来异常恐怖。史恬默看到他出现的瞬间身子有点发僵，她挪开视线不敢看吴老头，若无其事地拿出手机假装在刷视频。吴老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沉默地走进超市买了一瓶酱油放到她面前，声音嘶哑地问道：“多少钱。”史恬默用扫码枪扫了一下酱油，报了一个数字。吴老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布袋，布袋只有巴掌大，但却鼓鼓囊囊的，似乎里面装满了钱。但是史恬默的眼角余光却看到那布袋里除了钱之外，还有一块鲜红似血的玉佩，这玉佩四周镀着一层金边，中间是一个小孩的模样，不过这小孩通体红色，看起来特别诡异。史恬默眉心一跳，虽然和她之前供奉的古曼童佛牌不是很相似，但是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吴老头慢吞吞将硬币放在她柜台上，忽地开口说道：“女娃娃，你以前养过小鬼？”史恬默没敢说话。吴老头看了她一眼，又笑了：“你很怕我？”在娱乐圈里混的人就没有不怕大师的！史恬默表情僵硬地摇头，内心却恨不得吴老头赶快离开。这吴老头却似乎对她很感兴趣：“我看你面相，是个当戏子的？不过一直不火，直到养了小鬼才开始转运，就是也没转运多久。”他仔细盯着史恬默，眯了眯眼睛又说道：“你命不错，本来后半生的命格会被小鬼反噬，一直到死都穷困潦倒……不过现在，你这反噬好像被谁给挡了。”史恬默猛地一怔。在她发愣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你这蜈蚣老头离默默远点！”“说谁蜈蚣呢？你这个愣头青。”吴老头看向门口，眼眸微眯：“原来挡了反噬的怨种就是你。”“你说谁是怨种愣头青呢？”从门口走进来的苏文镜手上举着一个比他脑袋还要大的佛牌，他将佛牌高举在脑门上，表情庄严雍容又悲天悯人，“出来吧！古曼童！”然后他大手一挥，对身后的黄一天说道：“黄先生，关门放黄鼠狼！咬死他！”在路上跟苏文镜吹自己能召唤千万黄鼠狼的黄一天：“……”咋滴，是打算让他亲自咬死这老头？史恬默目瞪口呆看着苏文镜，他高举佛牌，一脸出家人慈悲为怀的表情，看起来又傻又憨批！无语至极的史恬默内心仿佛有一万只羊奔腾跑过……万万没想到现在的苏文镜竟然变得如此中二，是当谐星当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