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要这样和我打?”雄虫保护处的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狠心拧下扳机,咻咻不停,一片凌乱后睁开眼望去, 雌虫还好好站在那, 只是背后的柜子多了很多个窟窿。明芮眼尖的发现的盘子被打碎了, 瞬间不乐意了,嚷嚷着。“会不会打枪啊?打虫不会把我的盘子打碎了, 这是吃饭的家伙不知道吗?!”那几只虫顿时是又羞又怒。“你们这些贱虫就是这么不守法规, 才会让帝国尊贵的雄虫不断受伤——”句乌雅话还没说完就被迫止住,碧蓝色的眼瞳不断颤动, 瞳孔紧缩成针眼。“再说一句?”明芮俯下身将他笼罩进阴影里, 单手拎着他的衣领将虫提起来,突然破口大骂:“狗屁的,雄虫都像你这种怂货, 老子偏偏要伤要杀!”句乌雅突然双脚悬空, 愈发收紧的衣领紧紧勒着脖颈, 缺氧的大脑传来一阵阵窒息感, 他不断挣扎着用手去拍雌虫的手,可那只手像焊在脖颈那里一样不管怎么拍打都纹丝不动。明芮阴沉的血眸里散发着幽幽的杀意, 禁闭的唇部咬肌微微鼓起, 胸膛剧烈起伏着, 很显然在竭力忍耐着。久久不见被强电流电击全身时那种如涌潮般猛烈的酥麻瘫软, 他低头, 黑红色的皮质项圈依旧牢牢贴着脖侧,想到什么他透过门看出去。神情淡漠的喻江行站在那里, 显然发现他的目光同样看过来, 两虫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一闪而过,又各自收回。明芮伸出红润的舌头舔了舔发裂的唇瓣,眯着眼咽下唾液,凸显的喉结随之一颤一颤,从鼻尖发出轻微的气音。还挺仗义的,不拖后腿,看来这只讨虫厌的雄虫还是有点优点的嘛。没了颈间这个定时炸弹的威胁后,明芮完全放飞自我,将快气绝的雄虫单手举过头顶,享受着对方那种惊恐的呜咽声。“对就是这样,面对死亡的感觉好吗?”明芮唇边勾起一个讥讽的笑,伸直的手臂肌肉线条微微绷紧,“你们这些雄虫都太自以为是,掌控他虫生命的感觉好吧?但你怎么不来试试被他虫掌控生死的窒息感呢?”句乌雅挣扎的幅度愈发小,全身的窒息感让他不断流出生理泪水,死死瞪大着眼,眼前愈发模糊。我,我要死了吗?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把那些雌虫杀绝……在即将昏迷的前一刻,他听见一道宛如冰雪消融略带寒意的声音,对方说,足够了,别真弄死。下一秒他被重重扔到地上。句乌雅来不及顾忌全身的剧痛,只一个劲捂着自己发紫的脖颈猛地咳嗽,像是要把血咳出来才肯罢休,他泪眼朦胧看过去。那只张牙舞爪、阴晴不定的雌虫大大咧咧走出门去,到了喻江行身边,十分得意地拍拍胸膛。“呵,算你识相关了电流,要不然这就是你的下场!”明芮刚出来就等不及给喻江行一个下马威。喻江行刚才憋着一股气,明芮这一番操作算是让他舒坦了些,因此并没有追究雌虫的大不敬。他的目光掠过雌虫往里面看去,倒在里面的雄虫已经忍着剧痛开始爬起来。想必对于他这种形象看得比命还重要的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这么狼狈地趴在地上。句乌雅撑着地爬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沾的灰尘,他牙齿还在抖,但依然立马走到外面。他强撑着一口气,如果用自己挨一顿打换取保护雄虫事业的前进。那么,他愿意!“阁下,这只雌虫又多了一条殴打官员的罪名,我是一定要把他带走的。”喻江行鼻息发出一声淡淡的冷哼,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打不死的小强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样一只奉行贵族绅士风度的雄虫身上。“你带不走的。”喻江行淡淡说。“阁下!您不能耍无赖,刚才我已经和您讲明白了,这只虫我是要定了!”在一边看戏的明芮眨眨眼,乐呵呵地看两只雄虫争夺一只雌虫,如果那只雌虫不是他自己就更好了。“我没耍无赖,他是我的虫,该怎么处置由我来定。”句乌雅气愤反驳:“他只是科研院的实验体,不是您的私有虫。”“不,你错了。”喻江行缓缓摇头,白皙骨感的手指指向一旁幸灾乐祸的雌虫,用陈述的语气说,“他,这只虫,是我的雌奴。”“!”“!!!”这下不只是句乌雅,一边的明芮、卡所里、非娅乃至在场的所有虫都瞪大了眼,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明芮第一个反驳,骂骂咧咧的:“你雌父的,你才是奴隶呢!好你个喻江行,敢骗老子!”“不可能,这只虫怎么可能是您的雌奴!”句乌雅无法接受,不管是理智上还是情感上。帝国仅有的S级雄虫纳这样一只没教养的雌虫,他理智上强烈拒绝;这样一只随时发狂的实验体是科研所首席的雌奴,他情感上万分反对。“怎么不可能?”喻江行黑沉沉地眼睨了要骂出声的明芮,明芮触及到他的眼神后突然醍醐灌顶,雄虫在警告他,不想死就暂且乖一点。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明芮他当然是无心理抗拒,十分平和的接受对方给他安的头衔。见雌虫识趣地安分下来了,喻江行唇角微扬,余光看到万念俱灰的非娅时,又猛地压了下来,无端显出几分冷硬。明芮和非娅最大的区别是前者虽然桀骜,经常在他的底线蹦跶,实际上很有分寸,见好就收。不像后者,只会像机关枪一般,你让一步他就进一步,一定要把你逼到退无可退,再好的脾气和耐心终会耗尽。“他是我从雌奴交易所带回来的,你觉得雄虫去雌奴交易所的目的是什么?”喻江行脸上露出点笑,紧紧盯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句乌雅。雄虫居然为了保住这样一只雌虫,愿意用自己庄重的婚姻去换。这怎么可能?不就是一只雌虫吗?“阁下您为什么会——”句乌雅再也说不下去,用一种十分悲痛的语气,眼眶通红,痛心失望不像作假,“只要您愿意,皇子也任您挑选。可您看这是一只——怎样的虫?!”语罢他愤愤瞪了明芮一眼。“这是我的私事。”喻江行被这样悲愤的眼神一看,只是淡淡望过去。“好,您说他是您的雌奴,雄虫保护处自是不能干涉您的,但——”句乌雅侧身看了旁边的幸灾乐祸的雌虫,恨恨道,“如果我们发现事实并不像您说的这样,我们会再次和您交涉的。”话一落,句乌雅待不下去了,准备离开时还不忘给喻江行行了个礼,转头后面目狰狞起来,厉声呵斥下属。“还不快起来,还想待在这丢人现眼吗?!”那几只雌虫连忙从地上爬起,慌慌张张跟上怒气腾腾的句乌雅。喻江行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表情并没有松懈下来,嘴唇抿平,眼里的复杂久久不散。他真是低估了句乌雅的固执,连这种时候都不忘威胁他,一旦让对方找到他和明芮并不是那种关系的证据,雄虫保护处又会上门将明芮带走。不知道该说句乌雅有毅力还是死脑筋。喻江行的眼神是被一道灼热到不能忽视的目光吸引回来的,他顺着源头看过去,是非娅。亚雌双目含泪,脸颊一阵青一阵白,仿佛察觉不到痛一般,指尖死死陷入掌心的皮肉里掐出一个个殷红的凹陷。“喻江行,你刚才是不是在演戏?”非娅仰头死死盯着他,分了些余光给明芮,从唇缝里泄出的声音有些抖,“就为了护住这只雌虫。”喻江行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眼就收回,然后摇头:“我是认真的。”这下不仅是非娅面色青白,连一边的卡所里也沉下脸,明芮更是直接噗嗤出声,眨了眨眼不可置信望着雄虫。非娅唇边嗫嚅着,目光凝固在喻江行脸上,眼眶蓄的泪愈发多,卡所里看了他一眼,再看喻江行,沉声道:“处理好后来我办公室。”语罢,微不可察叹了口气,抬脚离开。这下现场的氛围更加尴尬了。喻江行在非娅和明芮目光的包夹下,他眼神不躲不闪,但也不说话。最后还是明芮发觉了什么,对这种诡异的氛围很是不适,不耐烦道。“喂,你快给我道歉,我困了。”非娅红着眼瞪着他,眼神仿佛化为刀子要把雌虫凌迟,“你休想!”明芮不悦了,将目光移向喻江行:“你看他不肯给我道歉,那之后发生什么我可不保证了!”喻江行点点头,自然知道让非娅道歉难于上青天,既然是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就应该自己尝。“好像结束了。”一边的明芮见状拍拍手,准备回隔离室,“那我回去睡觉了。”隔离室的门关上,现场瞬间安静。非娅脸上又多了两道泪痕,他好像重新蓄足了气力,扯着沙哑的嗓子。“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吗?重要到用自己的婚姻去交换。”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