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谁和奥根说了什么, 最近对方愈发过分了,不仅抗拒研究员的靠近,还绝食自残来威胁喻江行。“首席, 您快去看看吧!奥根, 奥根他又开始胡闹了!”研究员急的冒汗的脸出现在光屏上, 气都喘不匀。喻江行得了消息便望向窗外的天色,月亮已经爬到树梢了, 树枝让风吹得直摇晃。沙发还没坐热, 他起身朝落地衣架去。坐在沙发上的明芮唇边灼目的笑僵住,脸瞬间黑了, 冷冰冰道。“你又要去替那只大块头收拾残局?”他死死盯着雄虫挺拔清俊的背影, 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即使他没看到那通信息,想不想也知道又是那只宛如仇人、闹得喻江行这段时间整天不得安宁的变异种。一开始他是不相信居然还会有比自己还要难搞的虫, 直到这些天喻江行天天深夜出门, 凌晨回来, 有时候实在太晚了就干脆在办公室凑合一晚。他早上起来收到对方的消息, 脸直接黑成煤炭。他自己也没那么难搞吧?!明芮已经忍够了对方。喻江行脚步一顿后恍若未闻,又往前走, 指尖碰到了外套后就听到了身后一道怒极的呵止。“喻江行, 你给我站住!”“不准去!”搭在外套上的手一蜷, 他睫毛半垂, 打落小扇子般的阴影, 手指抓紧外套一言不发往外走。明芮见他的动作后直接气疯了,像只炸毛的长尾猫, 不顺他的意他就让对方不好过。喻江行, 算你狠!喻江行背影冷漠, 实则耳朵已经悄悄竖起,他不想错过雌虫的反应,顾此失彼补西墙倒东墙,反倒让自己白白受累。照理说,喻江行和明芮应当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偏偏今晚他答应和对方比试一场,但因为奥根这个插曲,他不得不立刻赶往科研院。他向来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可明芮不是。喻江行只见一道身影自自己身旁掠过,很快就快没影了,他意识到不对时,那道身影已经飞上了天。“明芮!”他下意识喊住雌虫。巨大的骨翼完全展开后长达三四米,表面纹路繁琐华丽,仿佛描绘着中世纪庄园的画卷,表面光滑色彩艳丽,边缘锋利的尖刺在月光的沐浴下反射出幽幽的冷光。悬在半空中的明芮面色阴森,露出那两颗锐利的虎牙,扭头狠厉道:“他不是求死吗?我送他一程。”雌虫的声音隔着上百米传来,分贝被空气削弱,但里面的阴狠仍令虫头皮发麻。喻江行闻言一怔,继而额头突突直跳,望着雌虫消失在上空的身影,眉头紧蹙。要知道这是喻江行第一次见到明芮的骨翼,气到放出骨翼直接飞去科研院和奥根打架,可见事情大发了。喻江行脚下步速加快,打开车门启动磁悬浮车追着明芮去了。坐在磁悬浮车上,喻江行望着周围漆黑的环境,只有半空那一轮明月,洒下一层薄纱似的银罩,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沉静的黑眸望着前方,空空如也,睫毛没有半分颤动,倒显出几分专注急切。伊特,他到哪了。〔阁下……他已经把您甩得远远的了。〕与此同时,明芮已经到达了科研院的大门。门口的守卫见他就这么大刺刺展着骨翼,背后的巨大骨翼还在缓慢震动,带起的一阵风将地面的尘土碎屑扬起。雌虫的身影像融在身后无尽的黑暗里,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前来查看的守卫不禁打了个寒颤,看清他的脸后才猛松了口气。“怎么大晚上来了?”他嘴上疑惑道,手上却打开了门。明芮将骨翼收回大步踏进去,脸上一片冰冷,守卫被他的态度弄得一脸雾水,怔愣盯着他的背影。因为穿的不是特制的衣物,他的上衣直接被骨翼穿透,现在留下了两个大豁口,大刺刺敞着。抬手准备叫住对方,可话才堪堪到喉头对方就消失在拐角。守卫叹了口气准备回岗位上坐着,又见前方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眼睛瞪大,连忙放行。喻江行雷厉风行大步跨进,也没和守卫多说直接往里走。很快,门口又只剩下守卫,他奇怪看着大厅,摸了摸鼻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出现两只虫,还是一前一后,看起来都很急的模样。气冲冲的明芮此时已经到了隔离区。守在奥根门前的研究员一听到急切的脚步声,脸上一喜,很快转过头,喜悦瞬间褪去取代的是疑惑,他问道。“明芮?你来干嘛?”明芮充耳不闻,伸手推开一边碍事的研究员:“滚开!”他目光落在隔离室的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上,没有喻江行在场,现在没有虫敢独自面对奥根。研究员被推了个踉跄,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就听见从头顶传来那道阴寒的声音。“开门。”再不清楚状况的研究员被这么对待,多少摸到了点门道,他警惕望着面色阴沉的雌虫。“你,你想干嘛,我已经通知首席了!”研究员故作镇定,想拿喻江行震慑雌虫。下一秒瞳孔瞬间瞪大,眼底映着那只张恐怖到极致的脸,他青白的嘴皮无声抖动。明芮单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起来,红眸里血液急速流淌,血腥而暴戾,他张开嘴露出那口白瓷的牙口,那两颗虎牙隐隐泛着冷光。“给老子开门!”研究员被抵着墙壁悬在半空,脚够不到地面,脚尖朝下微微挣扎着,他脖子到脸憋红了了一大片,眼球都开始翻出大片眼白。他艰难地从嘴里蹦出几个字眼:“……放开,我——我开。”明芮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了,眼眸死死盯着他,似乎是在判断虚实,最后冷哼一声大力将研究员摔在地上,冷冷盯着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研究员。研究员趴在地上开始捂着发紫的脖颈猛咳嗽,像是要将五肺六腑给咳出来。他扭头望着拐角,空空如也,继而认命般起身,拖拖拉拉往隔离室去,像是故意拖时间。明芮抱臂站在旁边看他故意磨蹭,眼神愈发冷却,直接一脚揣在玻璃墙上。砰!瞬间耳边响起一声巨响。研究员被惊得心脏一突身体瑟缩的如鹌鹑,连里面闹腾不已的奥根也被这不知名的动作弄得忘了手下的动作。“你最好再磨蹭一点,喻江行还没到你气都没了。”面对明芮直白的威胁,研究员手上一顿,下一秒就如饿死鬼投胎般麻利开门。滴的一声。紧闭的门开了。明芮散漫的笑了,收回放在墙上的脚一把踏进去,半分眼神都没再给研究员。满身是血的奥根听到门边的动作后转过身来,暴戾的眼眸死死盯着闯入自己领地的入侵者,他不满地捶胸,咆哮着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嗷嗷嗷!”明芮目光落在大块头身上,破了的额头血液不断涌出,滑过眉眼往下淌,血肉模糊,看起来无比凄惨。明芮才大刺刺露出他那口牙,呵呵笑起来:“你想死是吧?”奥根胸膛开始起伏不善盯着他,鼻孔气流不止,作出进攻的姿态。明芮摇摇头,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恶意,唇边的讥笑无比刺眼:“要死就死得痛快一点,这般过家家是在玩谁?你折磨喻江行我不管,千不该万不该惹了我。”“你不是想死吗?让我送你一程。”奥根被揭得半点底裤都不剩,随即怒了,黑眼珠红得滴血,血盆大口。他又气又怒。雌虫怎么会理解得了,是他弟弟又不是对方弟弟,对方凭什么高高在上谴责他!两虫瞬间朝对方扑上去,很快扭打作一团。明芮怒极了,一拳下去半点不留情,专挑最痛的关节处下手,奥根旧伤添新伤瞬间血更多了,视野是除了鲜红还是赤红。奥根不甘落后,身手不够力量来凑。一拳一脚下去,整个隔离室都开始晃动,他性格憨直,一根筋,明芮直直打过来也不躲反而迎面而上,脸瞬间就没有一点好皮。明芮在斗虫场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胆量,字典里从没怕死这两个字眼。两个不怕死的凑到一起,瞬间打得难舍难分,不分上下。奥根被打掉了颗牙,还没来得及捂,又见一拳头袭来,只得张着豁了口血牙,脖子伸得老长发疯了要咬雌虫。明芮被他打断了眉骨,眼角破损,肿得老高,眯着眼和对方较量,按住对方的脸不让对方靠近,结果大块头头一歪转移了目标,朝他手肘啃了一口。“嘶~”疼得明芮龇牙咧嘴面色扭曲,直接用健壮的手肘撞奥根的牙,等到奥根疼得受不了松开牙,他手臂上已经留下了两排深深陷进皮肉里的牙印。喻江行来得晚,到门口两虫已经打得你死我活了,血混合在一起流了一地,分不出是谁的。他额头直跳突突得疼,一时怒火攻心不知是在生谁的气。“明芮,够了!”他宛如一座移动的冰水,簌簌释放着冷气,脸上一片冰寒,居高临下望着狼狈不堪的两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