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是被封淮一路抱回去的。一路上他没和封淮说过一句话, 安静得像只脱了壳的小刺猬。Alpha高贵强势的信息素勾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保护起来,没有留给他一丝拒绝的余地。休息舱里黑漆漆一片, 封淮在门口停下,正想伸手开灯, 却听怀里的人突然开口。“别开灯。”这一声急促的呼喊让封淮陡然间停住手。“好。”他低低应了声, 走到床边将林野放下来, 然后回到门口,将舱门关上。听到关门声, 林野身体一僵,抱着腿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封淮留了下来。黑暗中人的五感会变得尤为敏锐, 脚步声在寂静中被放大了无数倍, 林野甚至能够通过声音和空气中隐约的冰凉气味察觉到封淮走近他, 直到在床头的窗边停下。透明的舷窗倒映出漆黑浓重的夜色, 透亮的星光如流水一般在地面上涌动着。封淮看向窗前那只碍事的雪鸮,淡淡吩咐。“冰河,你出去。”雪鸮睁着着圆圆的眼睛,机械眼的射线扫过他的表情,乖乖张开斑驳的翅膀,扑腾地飞到半空中, 从窗户飞了出去。封淮关上窗户,回到林野身边, 冰凉的手指覆盖上他的额头, 感觉到林野微微一颤, 很快收回手, 沉默着走到桌旁, 给他倒了杯水。“体温有点高。这段时间你身体容易脱水, 先喝点水。”杯子停在林野面前,林野一动没动。封淮只看了他一眼,就在床边坐下,手指覆盖上他肩膀,因为知道林野会想拒绝他,于是手指一开始就下了力道,只允许他喝下去。“再不喝水会发烧。”这是解释。下一秒,他就这么摁着林野的肩膀,让他把水喝下去,态度强硬,动作却极尽了温柔,生怕一不小心会呛着他。林野被迫喝完了一整杯水,到最后还是不小心呛了一下,却碍于面子,硬是忍着没咳出来,眼眶胀得通红。封淮手一顿,隐约察觉到他的不舒服,将杯子放到一旁,指腹摩擦过林野的唇,擦拭掉唇边溢出来的水。“小心一点。”林野只觉得那一口水哽在喉咙间,快要让他无法呼吸,然而他硬是不想在封淮面前流露出任何脆弱,就这么硬撑着,别过脸不看他。这一幕落入封淮眼中,眉头深深蹙起,语气强硬地开口:“咳出来。”林野没听。封淮也不多说,手指掰过他下巴,微微施了点力就逼迫林野张嘴,把呛在喉咙间的水给咳了出来。封淮伸手去接,林野却想躲开他手,推搡之中就这么把水喷到了封淮身上,打湿了他的军服和勋章。林野咳掉了水,看见他胸口潮湿得地方,终于忍不住出声:“封淮,你是不是有毛病?喜欢被人吐在身上?”语气很冲,就像是宁可和他吵架。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封淮不会对他生气,所以才会这么肆意发散憋在心底的火气。封淮抬眼看向他,目光很深,声音平静:“我要是不接着,你就会被吐一身。”林野哑然。“还有,”封淮一顿,“你要是愿意乖乖喝水,就不需要吐在我身上。”“不想被我吐你可以出去,不用给我喝水。”林野冷笑,他几乎已经对封淮的话形成了条件反射,没法跟他好好说话,他只知道如何用最尖锐的话去刺伤一个人。封淮没生气,伸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头发,目光停留在他脸上,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看得林野心里莫名发凉。“让我看看你后颈。”封淮说。林野怔了一下,猛地意识到他想干什么,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我不要你标记。”“林野,”封淮声音很沉,“你应该知道,我要是想看,你阻止不了我。”不等林野出声,封淮的手绕到他后颈,指尖轻轻划过那个凸起的位置,带去令人战栗的凉意。腺体在星光下略微有些发红,胀得像是得了炎症。“不想我强迫你的话就别动。”封淮拉下他军服,眸色深了几分,俯身靠近他,另一只手就这么用力按着他肩膀,不容他动弹。温热的唇触碰到更加滚烫的腺体,他感觉到林野的身体剧烈地一震,连同骨血都渐渐僵硬。尖利的牙齿刺破皮肤,尝到血的腥味,又继续深入下去,将自己的信息素像钉子一样一寸寸打入他的身体。林野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在这样的桎梏之下,他有一种被封淮打下专属印记的错觉,就好像他整个人都会因此而属于封淮。这种感觉混合着对未知的恐惧、对重蹈前生覆辙的害怕,让他内心百味陈杂。偏偏封淮按着他的力道惊人,在那样的绝对力量下,他的身体竟无法动弹分毫,就连想发出一丝声音都不能。成年Alpha的力道本就不是Beta或Omega能够比得上的,更何况对方还是精神力极高的封淮。他几乎都要忘了,当初他没日没夜地找封淮挑战,一直到他们结婚,封淮的胜率始终比他高出一点,而他完全是凭借着一腔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才和封淮走到了那样一步。颈后传来一阵一阵的酥麻感,林野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从高空跌落,比幼时第一次接受重力训练还要难受。身体里所有名为不安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在血液里疯狂地撞击和翻涌,仅仅是几秒钟,都叫他坐立难安。不知不觉间,衬衣被汗水浸透,甚至连军服外套都潮湿了大半。然而封淮却没有离开他的后颈,就这么一直咬着他,咬得他痛感都变得迟钝,疼痛变作麻木,直到彻底习惯他给自己的铭刻。彼此的信息素在血液里冲撞着交融,林野的呼吸渐渐变得粗重起来,手指一根根扣紧,没入指尖的掌心几乎要将皮肤刺破。短短一天之内,他被封淮咬了两次,第一次是无知无觉,第二次漫长得像是煎熬。不知道过了多久,滚烫的腺体传来湿润的凉意,刺得他头皮发麻。他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从他的腺体上缓缓摩擦过,带着不加掩饰的情.欲。他的心陡然间一沉,睫毛抖动了一下,连脊背都不可控制地开始发凉。……封淮在亲吻他的腺体。意识到这一点,林野全身都战栗起来,好像被剥光了衣服在封淮面前,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最危险的地方存在,小心翼翼维持的距离随时都会被崩塌——只要封淮想这么做。然而封淮没有。他磨得林野自己都有了感觉,却还是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对于标记来说,这一步越了界。对于占有他来说,这一步远远不够。封淮想得到他,却不想强迫他,必须要他心甘情愿,就算要用手段,也只能是让他心甘情愿的手段。于是挑起他腺体的敏感,不断刺激着他,让他的腺体深深习惯这种快.感,将来的每一次**都会不能地想念这一刻的感觉。过去他只能盲目揣测林野的心思,而现在有了精神共感……除了分担痛苦外,他能清晰地体会到林野的身体对他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断地在他耳边叫嚣着:继续,再深入一点,标记他,彻底地得到他。他的心底仿佛住了一个声嘶力竭的恶魔,不断地在与他的理智做着抗争,直到……“嗯……”林野喉咙间不由自主溢出一丝低吟,连忙咬紧牙关,避免自己再发出难堪的声音。腺体上的摩擦突然停了。林野的身体敏感地颤了下,就当他以为封淮快要离开他时,那酥麻的感觉由腺体转移到脖颈,轻柔地划过他的下颌和脸颊,直到吻住他的唇。借着微弱的星光,封淮看见林野紧闭着双眸,眉头轻轻蹙起,表情与其说是痛苦,倒不如说是失控,每一寸皮肤都染上一层惊心动魄的绯红。这是他的Omega。封淮在心底对自己说道。是他的林野。也是……和他有过婚姻誓约的伴侣。林野曾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既然是天生一对,结局又怎么能够分开?不能的。有的事只有他能对林野做。只有他能给林野标记。只有他能够吻他。只有他能想象和林野上床的模样,触碰林野身体最隐秘的部位,和他做最亲密的事。见林野没有推开自己,他心底忽然升起一个强烈的念头。——他想和林野有更加亲密的接触。他上下滚动了下喉结,黑暗中,手指轻划过林野的军服,触探到过去从未亲密触碰的存在。只一下,就让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掌心的温度向他证实了林野的渴求。心脏仿佛快要跃出胸腔。封淮突然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很恶劣,很卑鄙,就像是在趁人之危。可那又怎么样?他的正人君子向来只用于和他相处,而不是在□□上步步退让。他确信,林野是对他有感觉的。他给了林野临时标记,抑制剂他也派了人去找,他没有强迫林野,这是他对林野意愿的尊重。但在林野有特殊需求的情况下……他是不是可以临时给予林野一次普通抚.慰?于是他放任本能,由着事情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他覆上林野的唇,手指轻扣住他的皮带,金属摩擦的声音划过耳膜,彼此的身体在升高的温度中变得愈发的难以自控。“林野……让我帮你一次。”“不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