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阴郁导演

签完合同，几人从会议室出来后，气氛轻松了很多。苏青喻跟在许荣甲身边走在后面，他正跟在电影女一号安芯月说话。苏青喻说：“女演员来演同性电影压力很大，许导可一定要好好照顾我们女一号。”许荣甲立即：“当然！”安芯月笑起来了。这部电影是同性电影，即便是女一号，戏份也很少，而且并不讨喜。前一阵这电影讨论度很高，很多女演员来联系过，看到女一剧本后一个个很犹豫，只有安芯月立即说要演。此时，她觉得她的选择没错。许允寒和许荣甲联手拍电影，这让圈内人把关注点放在他俩人的身上，很多人开始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这对父子不仅同为导演，还都是很会捧人的导演。被他们多照顾的人都红了。安芯月佯装不满，“让许导照顾我，小许导就不管了吗？”“嗯？”苏青喻抬眸，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含着不经意的笑，“荣幸之至，就怕到时候太多人献殷勤，就轮不到我了。”安芯月心花怒放，笑得开心极了。走出门后，周奕安正僵硬地站在那里。苏青喻对他点头，就看周奕安脸一下就红了，张嘴要说得的话卡在嘴里，不知是什么。苏青喻：“剧组见。”周奕安：“哦，好！”527:【……】苏青喻扫了一圈，快步走到江徽音身边，跟他一起向外走。走出屋门几步，他才小声跟江徽音说了声什么。江徽音没听清，停下脚步低头倾耳过来，“什么？”苏青喻没想到他会特意停下来听，他刚才的随口吐槽在这样的认真下就有点奇怪。他看了一眼江徽音半垂纤长的睫毛，凑近他骨线鲜明的耳朵旁，小声说：“来了一个登月碰瓷的人，癞蛤蟆在白月光下只会更丑陋。”树下斑驳的阳光落在江徽音右脸上，他头面向左边，视线从下眼角落下，“白月光？”“月光”两个字说出来时，视线正好落在苏青喻脸上。苏青喻：“不是吗？网上不都说你是娱乐圈白月光吗？”江徽音对此不置可否，他垂眼看着苏青喻，“许导第一句话又是哄人？”苏青喻：“……”苏青喻：【我哄他了吗？】527莫名情绪很大，【渣男！】苏青喻：【……】苏青喻眨了眨眼，笑得非常真诚，“不是，我是实话实说。”他笑容特别明亮，笑容是能点亮苍白病疲的脸，也更显出他的病气虚弱。才几天没见，他的脸又瘦了些。两个人一定不知道，他们两人站在那里，交头低声说话，有多吸引人的目光。安芯月说：“真养眼啊，我突然想到那天微博热搜上，两人在深夜对看的照片。”任鹤鸣听着安芯月的话，目光沉沉，神色难辨。上次去试镜，他以为许允寒会叫他留下，跟他说什么。没有。任鹤鸣以为他还有气，在拿乔。又过了好几天，许允寒都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连签合同都是他助理通知的。这次来签合同，他以为许允寒会跟自己说点什么。没有。他看着许允寒逗笑了安芯月，看红了周奕安的脸，无视他走向江徽音，和他一起低声说着什么向外走。他像是不认识许允寒了一样。看着许允寒笑着跟江徽音说话，完全琢磨不透他在想什么。任鹤鸣莫名生出一股烦躁和细微的恐慌。他握了握发麻的手，快步走上前，大声喊了一声“许导”，打断了他们的对视。江徽音收回视线，两人同时抬脚继续向前走。苏青喻问：“什么事？”任鹤鸣看了一眼江徽音，见他视线落在前方，一副不关心他要说什么的样子。他说：“小……”苏青喻打断他的话，再次纠正：“叫许导。”任鹤鸣压住莫名又上来的气，说：“许导，上次我惹你生气了，你把我拉黑了，是我不对，现在我们又要一起拍戏了，你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吧。”苏青喻略一挑眉。按照他的了解，任鹤鸣是不会这样跟许允寒道歉的，他的语气就像是关系很好的两人，一人闹别扭一人无奈哄，处处是亲昵。苏青喻笑了笑，这一行为实在有意思。他说：“好。”任鹤鸣又看了一眼江徽音，脚步轻快了些。走到门外他们停车的地方，任鹤鸣又说：“许导，我还想跟你讨论讨论副本，去我们常去的那个咖啡馆可以吗，我们那个包间老板一定还留着。”听他这么说，江徽音沉默地站了几秒，按了下车钥匙，一个人上车了。两人听到车打开的声音，转头只看到他转身的侧脸。经过大荧幕考验的侧脸线条流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此时鲜明的下颌线弧度有些直了，像是微微绷着。“许导，去吗？”苏青喻收回视线，看到任鹤鸣脸上藏着的愉悦，这让他的眼睛都亮了些。他正想着要怎么打击一下这光，听到前面车门又开了。江影帝提着一个和他气质极为不搭的双层保温桶从车上下来，“听许导说小许导胃病有点严重，家里正好有人养胃熬了汤，我给小许导带了些。”苏青喻：【……】苏青喻：【许荣甲什么时候跟他说的？不对，许荣甲什么时候加了他的好友？】他递给苏青喻，苏青喻愣了一下，抬起右手要接，保温桶递到了他左手边，他又抬起左手去接。“胃病严重，少喝茶酒，咖啡会导致胃酸分泌过多，也少喝点。”他说。“小寒胃病严重？”任鹤鸣惊讶地说，然后他反应过来，“对对对，你经常胃疼。”“他经常胃疼你还常带他喝咖啡？！”一道生气严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许荣甲。任鹤鸣尴尬又觉得莫名丢脸，他张嘴要解释，“我不知道不能……”“行了，别说了！”许荣甲不耐烦地打断他，他看向江徽音，态度温和很多，“小江，谢谢你，有心了。”江徽音：“顺手的事。”许荣甲此时一点也不想多看任鹤鸣一眼，他说：“我们先走了，剧组见。”“剧组见。”江徽音又对苏青喻说：“再见，小许导。”苏青喻：“剧组见。”他提着保温桶被许荣甲拉到了车上。等车开走，他从后视镜里看到江徽音和任鹤鸣还站在那里。许荣甲：“看到了吧，任鹤鸣根本不是真的关心你，他明知道你经常胃疼，也没带你去医院，还带你去喝咖啡，你再看江徽音……”苏青喻：【……拉踩又开始了。】527:【不是拉踩，是事实。任鹤鸣就是哪哪儿都不如江徽音。】苏青喻：【……】他时常觉得527是江徽音的系统。他打开保温桶，香气扑面而来。苏青喻仔细闻了闻，应该是参芪猴头菇炖鸡汤，还有他闻不出的药香，有肉的醇香但并没有一点油腻。苏青喻想到刚来这个世界第一晚，江徽音给他叫的宵夜，也是清淡温热的。他又抬起头看向后视镜，车子转了弯，已经没了车外的身影。车子不见踪影后，路边的两人才收回视线。任鹤鸣从刚才的尴尬里缓解，问正要上车的江徽音，“我很好奇，江影帝为什么要接这个剧本。”江徽音似乎有些惊讶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喜欢就接了。”简单五个字就把任鹤鸣压得死死的。圈内都说江徽音对剧本很挑，也有人说他其实只看剧本是否符合个人喜好，喜欢就接，不喜欢再顶级的配置都不接。这是汲汲营营，拼命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的明星，可能是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境界。包括任鹤鸣自己。圈内有各种人设，冷酷的，嚣张的，温柔的，努力的。江徽音没有任何人设，因而他身上有一股松弛自由感，加之他高不可及的成就，成了很多人的白月光。他在这个圈里，全凭喜好，随意自由。只是一句话，任鹤鸣竟生出难填的自卑。“任先生再见。”江徽音好像没看出他的诸多心思，跟他说了再见，才上车离开。任鹤鸣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走远才上车。路上，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是刚才江徽音说“喜欢就接了”的样子，一会儿是许允寒和江徽音站在一起说话的样子，一会儿是许荣甲看着江徽音欣赏的样子。“啪！——”他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说不清心里那股难以忍受的情绪时什么，是烦躁，是嫉妒，是恐慌。双手用力抓了抓头发，情绪非但没压下，反而野蛮生长。许允寒说要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这么久都没有反应。他把车子停在路边，拿出手机给许允寒发了一条消息。刺眼的红圈感叹号再次冒出来。还是被拉黑状态。任鹤鸣压抑的烦躁一下被点燃，他又用力拍了一下方向盘，反应过来时，差一点就给许允寒打电话了。他觉得他有点不对，极力压住自己的冲动，按死手机继续开车，只是脸越来越黑。等他便秘脸开了四个多小时的车进了影视基地，微信里突然跳出一条消息，消息来自许允寒。看到那个很久没跳出来过的名字，任鹤鸣心忽地一跳，连忙停车打开微信。作者有话要说：江徽音：为什么哄我？苏青喻：你心里没数吗？527：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