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阴郁导演

确实是许允寒。许允寒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了，并给他发了一张照片。猛一看到这张照片时，任鹤鸣心上一慌，照片上两人亲昵地坐在一起，他以为许允寒是在威胁他。等仔细一看，这张照片并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就算被曝出来也没什么。那也是在一个寒冬，他和许允寒在片场拍戏。拒绝了那个投资人后，他们的下一步剧经费依然很紧张，租了场地后就没日没夜不休息地抓紧拍。那天晚上天太冷了。两天没睡觉的许允寒裹着军大衣，坐在一个避风的角落里就睡着了。他买了一个烤地瓜，推醒许允寒放到他手里。许允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手里热腾腾的烤地瓜眼睛一点点亮起来。他掰开烤地瓜，热气氤氲在他清澈的桃花眼里，阴郁苍白的脸被眼里的开心点亮。他把大的一半又递给他。两人裹着军大衣坐在那里一口口吃烤地瓜，在寒风呼啸的夜里畅想着明亮的未来。不知道是哪台机器拍到了这一幕，正好定格在两人吃着烤地瓜看向彼此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任鹤鸣都快忘了这一幕，看到照片他忽然想起，那个烤地瓜不知道是用哪个品种的蜜薯烤的，非常甜。他以后再也没吃过那么甜的烤地瓜了。一整天的压抑难受顿时烟消云散，任鹤鸣愉悦地扬起嘴角，心情一下大好起来。这张照片不是威胁他的，而是许允寒用它来勾起两人当初相处的温馨细节，想挽回他们的关系。人前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还不是放下他。任鹤鸣发了条消息过去，[什么意思？]那边没有回。任鹤鸣紧紧盯着聊天页面，半个小时都没回消息，甚至都没有“正在输入中”。他烦躁地皱了皱眉。他被拉去拍了场戏，一个小时后拿出手机还是没消息。任鹤鸣：[你不知道回消息吗？]他又拍了两场戏，到了晚上还是没回消息。任鹤鸣：[许导，你太没礼貌了吧？不是你先发照片的吗？]白天不看手机，晚上睡觉时总该看下吧。躺在**的任鹤鸣瞥到时间，夜里三点十五，顿时气得肝疼，[许允寒，你到底什么意思！]他拨打语音没人接，打电话无法接通。任鹤鸣气得再也睡不着觉，连发好几条语音过去，“许允寒，你是死了吗！”许允寒跟许荣甲回家后，趁热喝了江徽音送的汤。温度正好，味道极好，喝了汤后苏青喻浑身舒服，好像胃都没那么疼了。527摇着尾巴欢快地说：【宿主，悔改值又涨了3点。任鹤鸣现在脸好臭哦。】听着527开心地描述任鹤鸣的情况，苏青喻在[越老越咸]群里，跟一群老导演、老编剧水群。直到他水得有点累了，这才施施然上楼，想到要把任鹤鸣从黑名单里放出来，把[阿鸣]的备注改为[狗吠]。他在许允寒那个《我的世界》文件夹里，找出一张照片发给了任任鹤鸣。狗吠：[什么意思？]苏青喻设置消息免打扰，任由狗一直吠。美美的睡了一觉后，面对一排狗吠，苏青喻抬手又发了一张照片过去。狗吠：[……]527觉得任鹤鸣可能已经气炸了。一开始他看到苏青喻给任鹤鸣发了这样的照片，还觉得奇怪。宿主给任鹤鸣发这样的照片，就像是要挽回他一样，大猪蹄子不得得意死。现在一想，任鹤鸣可能要被气死了。【宿主，你发照片就是为了气他吗？】苏青喻非常认真地说：【我在攻略他啊，从第一张照片开始，正式攻略他。】527呆呆的牛头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几个主角和配角签了合同后，第二天许荣甲把大家拉到了一个群。这个群是《榕树下》最初的主创群，接着许荣甲拉来了副导、制片人、统筹等等一众人。有江徽音、许荣甲和前期电影的热度在，这部电影一点也不缺投资，有了投资，剧组组建、场地确定等一切事务都又快又顺。这些苏青喻全部交给许荣甲去做，他每天在家吃吃喝喝睡睡。527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宿主，你这样真的好吗？】苏青喻：【让他多做点吧。】527毕竟不是人，不懂细微处的人类悲欢世故，它愣了一下，仔细思索才知道苏青喻的话是什么意思。它点点头，【好哦。】在许荣甲的努力下，九月一过他们就开始进组拍摄了。苏青喻在家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又把剧本修修改改，确定拍摄顺序，按照飞页的方式一点点发给演员。之所以用这种方式，苏青喻暂时不想让人确定这剧本是以许允寒和任鹤鸣为原型创造，尤其是任鹤鸣。即便现在已经有人怀疑了。虽然也瞒不了多久了。第一场戏拍的许允寒和任鹤鸣初见时，苏青喻跟着许荣甲提前去看拍摄场地。这几场戏选在一个影视基地的别墅里，他们开车到附近时，看到不远的地方聚集了一群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许荣甲在他的几个群里问了一圈，脸色一下难看起来。苏青喻：“怎么了？”许荣甲：“有个剧组出意外死人了，就在我们场地的不远处。”苏青喻明白他为什么脸色不好看了。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多迷信，开机都要选个良辰吉日。他们开机在即，旁边就死了人，对很多人来说确实不太吉利。身上就带着一个阴间系统，见过黑白无常的苏青喻，倒是一点也不在乎。他甚至下车后，向那边走了两步想看看。这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人。黑无常对着苏青喻眨了眨眼，抬手说：“嗨～”苏青喻：“……”他脑内问小系统：【怎么回事？我看到黑无常了。】527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不像平日里那么轻松，有点紧张地说：【宿主，你现在处于半死不活一脚踏进地府的状态，何况你现在也算是在为酆都系统打工，所以能看到地府工作人员。】苏青喻：【……】黑无常已经走了过来，打量了苏青喻几眼，微微皱眉，“怎么这么憔悴？”苏青喻：“在这个世界，我癌症晚期。”黑无常并不多惊讶。想来，每个宿主都是帮死去的人消除执念，大多穿越到原主死前，面对不同的死亡，重病是其中最常见的一种吧。他只是闭了闭眼，重新看向苏青喻，说：“你的癌细胞已经蔓延到全身，开始危及其他器官了。”看到苏青喻淡定的神情，他问：“你不疼吗？”“还好，能忍受。”苏青喻说。他偷偷去看过医生，让医生给开过止疼药，到他这个程度要用强阿片类的止疼药了，是有效果，但他还要维持正常的生活和工作，所以不可能一点不疼不难受。黑无常：“我送你的东西你没用吗？”“新手礼包？”苏青喻说：“你不是说不开心的时候喝吗？我还没遇到这种时候。”黑无常：“……”据他了解，这个渣男系统里的宿主，面对糟心渣男多少都会烦躁愤怒不开心，完成任务后在地府骂渣男祖宗十八代的很多。黑无常按了按额头，无奈笑了一声，“它对精神和身体双有效，也就是说你心情不好它有安抚镇定效果，你身体不舒服它也有疗愈效果，每次喝一点点就有效。”苏青喻：“那还真是好东西。”“当然。”黑无常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功夫才弄到它。”他还想说什么，被不远处许荣甲的声音打断，“许允寒，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黑无常手指在嘴边划过，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带着哆哆嗦嗦的鬼魂走了。他一走，苏青喻直接问他的傻白甜系统：【刚才紧张什么？怕他吗？】这段时间527在他身边有丧过有气过，从来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情绪。苏青喻想起他们初见时，527背课文一样介绍系统，紧张得声音都带了哭腔，当时也是无常在。可是，苏青喻看不明白这两个无常哪里能让527怕成这样。黑无常一身冷漠的黑，但看起来很好相处。白无常，苏青喻回想，虽然不爱说话，但算是个温柔的鬼？527疯狂点牛头，【嗯嗯嗯！宿主，他们无常殿是酆都地府最可怕的部门，里面的无常个个是凶残鬼煞，我们以后离他们远点。】苏青喻：【……？】最可怕的部门？凶残鬼煞？苏青喻又看向黑无常离开的方向，那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站在这里干什么？叫你也不答应！”许荣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苏青喻：“刚才没听到。”“别是鬼上身。”许荣甲忙拽着病弱的儿子离开，“快点走，这里晦气。”苏青喻跟着许荣甲去拍摄场地逛了一圈，确保没问题，拍了几张照片回酒店。晚上他把明天要拍的戏和具体画面想了一遍，站起来要去睡觉时，一阵眩晕。苏青喻忙扶住书桌，闭眼缓解。可能是坐车太久，又逛影视基地又计划拍戏，他愈加病弱的身体有点遭不住，呕吐的欲望特别重，连呼吸都没那么顺畅。苏青喻想到白天黑无常的话，轻声对527说：【把黑无常送我的东西给我。】那瓶**他一直让527给他收着，听到苏青喻的话，527立即拿出来给他，【宿主你不舒服了？快喝一点。】瓶子静静立在稳固的桌子上，里面透明的**却在轻轻晃动。苏青喻:【他没有骗我？喝了记忆不会有问题？】他还记得黑无常说这东西是他从孟婆府上讨来的。527肯定地说：【不会，他不会骗你的。孟婆也是酆都地府的药婆，消除记忆的孟婆汤只是她汤药中的一种，她有很多可以强魂健魄的好东西。】苏青喻【嗯】了一声，彻底放心。和他绑在一起做任务的527不会骗他。黑无常说一点就管用，他倒了小半瓶盖，在鼻尖闻了闻，倒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