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帝王宠妃

桌上有一壶昨晚的茶, 天太早又发生了这种事，下人们还没来得及换。师彦明神情停滞了许久，自己倒茶, 一杯又一杯地把凉茶全部喝完后, 对苏青喻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他是想着, 三皇子能娶妻，他弟弟为什么不能另寻他人, 甚至想过给他弟弟介绍军中好儿郎。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他人”是皇上啊！谁能想到！那可是皇上, 他们举家忠心耿耿，算是看着他小弟长大的人。他只给苏青喻竖了个大拇指, 没开口说话, 因为他现在心情无比激**，一开口可能就会破音。一想到刚才皇上就在小弟的**，而三皇子来“抓奸”抓到了皇上, 他就……他就……师彦明心里骂了声脏话, 又激爽又恐怖。他猛地站起来, 食指指着苏青喻的额头好一会儿, 才说出一句话，“你行, 你告诉我, 以为我会帮你瞒着是吧, 不可能！这么大的事我不会帮你瞒的, 必须告诉父亲和大哥！”师彦明快步向外走, 跨门槛时一个踉跄差点跌倒。“……”【……】这一个踉跄好像让他身体里的血液开始重新流动，大脑也开始正常运转。他扶着门框喘了会气, 还是不太相信, 又回到苏青喻身边, 问：“真的？你没骗二哥？”“嗯。”苏青喻紧张又羞涩地看了二哥一眼，轻声但肯定地说：“我跟皇上睡了。”师彦明：“……”师彦明又瘫着脸快步走了。【……】527问：【宿主，你为什么跟他说，他真告诉师平山和师无霜怎么办？】苏青喻：【你以为能瞒得住师平山和师无霜吗？他们可都是大将军，我能暂时糊弄过去，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就会查到异常。】527更奇怪了，【既然这样，刚才他们问的时候，宿主你怎么不干脆一起告诉他们，还要说那一大堆糊弄。】苏青喻笑了笑，【师平山和师无霜可是最忠君守礼的人，我要是跟他们说了，冲击就直对我而来了。师彦明思想挺开放的，我跟他说，他接受得好一点，他再去跟师平山和师无霜说，冲击冲着他去，等师平山和师无霜来找我和皇上时，情绪就稳定多了。】527：【……】将军府的狐狸也被宿主利用了。师彦明走后，苏青喻立即换好衣服，跑到皇宫去了。527懂，这就是让师彦明多给他顶一会儿，等师平山和师无霜情绪稳定了再回来。苏青喻第一次这么早进宫，这时候皇上还在早朝，他跑到皇上的龙**继续补觉。皇上早朝回来，就在**看到了一个正在想的人。皇上一靠近，还没有动作苏青喻就醒了，他醒来第一句就是：“皇上，你要准备见你老丈人了。”“……”苏青喻见他手僵了一下，坐起来问：“见老丈人一般都会有点紧张，但皇上应该一点都不吧，您是君他是臣，父亲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唯命是从。”皇上：“自然。”说着“自然”的皇上，身体却很诚实地僵硬着。苏青喻疑惑，他不认为薄云意见师平山这个“老丈人”会紧张，可能只是老丈人这个身份让他紧张？上辈子“老丈人”是很厉害的人？苏青喻自然无法问出口，他只说：“我告诉我二哥了，我二哥一定会告诉我父亲和大哥，我要躲在皇宫里，回家一定会被打断腿。”总管在一边安慰他，“不会的，小师大人，这是喜事啊。”苏青喻：“你摸着你的良心再想想。”总管：“……”皇上叫他起来吃饭，“放心，朕会保住你的腿。”苏青喻这才下床，“就等皇上这句话呢。”“……”苏青喻在中乾宫混吃混喝了一个白天，傍晚时分，聂海舒来轮值，看苏青喻的眼神格外幽怨。苏青喻察觉到什么，走到他身边，问他：“我二哥去找你了？”两人是好友，师彦明肯定意识到聂海舒作为统掌，早就知道他和皇上勾搭在一起了。聂海舒叹了口气，“我为你和皇上付出太多。”苏青喻：“……”聂海舒说：“你二哥告诉你父亲和大哥了，两位将军……你自己肯定能想到他们的心情吧，他们去找你时，发现你不在将军府跑到皇宫来了，于是只能再去问你二哥，你二哥从将军府逃出来，跑到我这里，质问我。”苏青喻沉默片刻，“辛苦聂统掌，我和皇上会记住你的恩情。”聂海舒：“……”倒也不敢。一切如苏青喻所料，他跑来皇宫是对的，但是他不能一直带着皇宫里，如果今晚他还留宿皇宫——师平山怕是一整晚都没法合眼了。在中乾宫吃过晚饭后，苏青喻该回去了。皇上怕他被打断腿，亲自陪他回去。师平山和师无霜坐立难安一整天，一听说他终于回来了，急匆匆跑到大门，刚要开口，看到地上跪了一地人，皇上正站在门口，他身后才是他们想见的人。“……”两人忙行礼，“皇上！”“不必多礼。”皇上上前扶了一把师平山，沉默了几秒，说：“进去吧。”苏青喻：“……”一行人进了将军府，有皇上在，师平山和师无霜也不敢问苏青喻什么。落座后，气氛沉默诡异。皇上先开的口，“听闻师将军最近爱茶，朕给将军带了些，师将军试试合不合胃口。”总管忙说：“师将军，这清茶乃是西州进贡，总共不过八十两，皇上全给您带来了。”气氛更加诡异了。师平山谢过了皇上，又小心地问：“皇上深夜造访，可是有事吩咐？”皇上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确实有事要告诉师将军。”全屋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或直接或隐晦，包括苏青喻，他直白地好奇地看着他。皇上：“……”皇上说：“这件事，是有些唐突和奇怪，但朕是真心来告知师将军，还望师将军不要过度惊讶。”师平山：“……”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了，此时一定跪下让皇上尽管吩咐了。就算他已经知道了，他也想问皇上，要怎么才能不惊讶。师平山心里叹了口气，这一整个白天他早就想清楚了，皇上能亲自来，已经超出他的预想和期待，“皇上尽管说。”皇上便也直接说：“朕心悦故息。”“……”虽然早已知道他们在一起了，这么直白地听皇上说出来，师平山还是震惊到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师平山才小声说：“皇上，喜欢我儿故息？”皇上点头，他站了起来，双手放在身前行了个礼，“还请师将军成全。”这可把师平山吓坏了，“皇上使不得啊！如若您和小息两情相悦，臣自然答应。”这下所有人目光又都落在了苏青喻身上，包括皇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苏青喻看了他一眼，也非常直接地说：“父亲，我心悦皇上，是我先对皇上动心的，请父亲成全。”皇上嘴角难以控制地扬起细微的弧度，其他人却是一阵沉默。师彦明心说，你行啊，前一阵还为三皇子大婚大病一场，没多久就喜欢上三皇子他父皇了。师平山和师无霜不用说，就更惊讶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师故息会喜欢上皇上。师平山还记得师故息小时候见了皇上躲在他身后的样子，他又恍然想起，上次带着他跟皇上一起吃饭时，他说的是太崇拜皇上了，那是害羞。师平山：“……”他问皇上：“这件事，皇上作何打算？”皇上说：“若将军府想公开，宫中贵妃之位空缺，朕想让故息入宫做贵妃，同时将四皇子养在他膝下。如若将军府不想公开，那就保持现状，故息依然为朕的统掌。”苏青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皇上还会把四皇子给他当儿子。他惊讶，师平山等人更是惊讶，皇上不仅给了他们选择，考虑如此周全，连男人无法有子嗣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师平山还能说什么，他已感受到了皇上的真诚，“一切听从皇上安排。”皇上看向苏青喻，苏青喻立即说：“我要当贵妃！”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原本想着，不要动其他后妃的位置，当个小妃子就够了，贵妃——自然更好。而且他还凭白得了个聪明儿子，那可太好了。“……”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皇上在时就把事情都说清了，皇上离开后，师平山父子三人也没什么好逼供的了。只是师无霜还是很恍惚，“小息，你怎会这么快喜欢上皇上，你不是喜欢三皇子吗？”苏青喻坐下来，“你们听我说。”三人看向他，认真听他说。苏青喻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三皇子是最像皇上的皇子？”师无霜说：“确实，几个皇子中三皇子长得最像皇上，以前我觉得他太过温和，后来听你说了他的事，觉得他偶尔的行事风格也像皇上。”苏青喻又问师平山，“父亲，你上次还奇怪，为什么我胆子很大，却每次见了皇上就向你身后躲。”师平山刚才就在想这件事，“是啊，你说你是太过崇拜皇上是害羞了。”师彦明已经睁大了眼睛，“你，你……”苏青喻害羞点头，“我一直以为我从小到大对皇上都是崇拜敬畏，后来我也以为我喜欢三皇子，可是我经常看着三皇子的脸想到皇上，前一阵我才想明白，三皇子只是……皇上的替身。”“……”【……】527真的是服了宿主这张骗人的嘴了！“替身这个词，妙啊。”师彦明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爽。师平山和师无霜也明白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师无霜问：“那皇上他……”苏青喻继续吹，“我想明白自己的心意后，也不敢跟任何人说，父亲哥哥你们知道的，这也太……”三人点头，他们都懂。皇上和父亲是一起打江山的同辈人，师故息刚出生时，皇上还抱过他，他还和皇上的儿子有那么一段过往。突然就说喜欢皇上，是要吓死谁。苏青喻：“直到有一天，我陪皇上喝酒，我们都喝多了，我没忍住把我的喜欢告诉他了，才知道原来皇上也喜欢我。”“我做统掌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感情变质了，他知道他不该这样，他一直痛苦地隐忍克制着，直到我说了我对他的喜欢，他才开口，那晚我们都抛开了世俗枷锁，放任沉沦了。”527：【……】笔给你，你去写小说吧。晋江少了你是晋江的损失。三人听了很是感慨，再也说不出什么。如果只是皇上喜欢他，他不喜欢皇上，他们会挣扎。可他们是两情相悦，还经历了这样一番坎坷。一个是他们誓死效忠的皇上，一个是他们最爱的家人，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世俗偏见？在两人面前算什么。在将军府的倾力支持下，皇上很快宣布了这件事，震惊朝野后宫。皇上不顾一群人震惊懵逼的脸，直接下了早就写好的圣旨。苏青喻拿到圣旨那一刻，527也震惊了，露出一张懵逼的狗脸，【宿、宿主，刚才悔改值涨了9点。】苏青喻：【……】527：【……】527茫然地，【我一开始是以为这悔改值是从渣男那里来的，渣男真的从名义上失去师故息了，他后悔了。可是那天不是说好，你们会继续暗地里勾搭的吗，所以这悔改值太多了，应该不是只从他身上来的吧，还有师故息身上。】苏青喻：【…………】527：【…………】一人一统陷入沉默。527问：【宿主，怎么回事啊？是师故息觉得当了贵妃，以后渣男见面要跪下叫母妃很爽，还是你歪打正着，那番话让他意识到他喜欢的是皇上，渣男真的是替身……了？】苏青喻又沉默了一会儿，他总觉得还有他不知道的事，这两个说法都无法认定，【只能等到我们回酆都地府找到他问他了。】527恍恍惚惚点头。苏青喻想做贵妃，但是不想太张扬，他们都是快“死”的人了，没必要再折腾一通。他拒绝了所有仪式，只是在某天下午，值班结束，有统掌来接他班时，他平淡无奇地下班去贵妃的碧霄宫了。御安司各位：“……”这件事最高兴的是四皇子，他一见到苏青喻，就还和秋猎路上一样，小尾巴一样跟着他，眼睛亮晶晶地，“你是我母妃了吗？”苏青喻：“是啊，满意吗？”四皇子开心点头，他小心拉着他的衣袍，“我有母妃，以后别人就不敢欺负我啦。”其实有母妃在时，他也活得小心翼翼的，他生母只是一个贵人，靠皇后过活，他一直小心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乖乖不发出一点声音。或许就是太没存在感了，他生母死后，好多人都忘了他，在被皇上点名去秋猎前，他已经好多天没吃过一顿好饭了。他一点也不想回宫，在行宫他还能吃到烤肉，还能有人有狗说话，回到这个冷冰冰的皇宫，他就是一个没人照看的小可怜。没想到回宫没多久后，他就被告知他又要有新的母妃了。当时他很紧张，他虽小，但也安静地看过宫中很多腌臜，知道他到了别人宫殿不一定会过得更好，直到当他知道他的新母妃就是师故息。那个他在父皇宫殿见到后，就一直好奇向往的人。他看着两个太监宫女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看着他的样子，他知道，他再也不用过吃不饱被人欺负的凄苦孤单生活了。四皇子呼了口气，“幸好当时我没叫你哥哥。”苏青喻：“……”苏青喻蹲下来逗他，“来，叫声母妃听听。”四皇子眉眼弯弯地，“母妃！”苏青喻摸了摸他的脑袋，“乖，以后要多叫，最好带着三皇子一起叫。”527：【……】四皇子眨眨眼看向他，“三皇兄喜欢母妃，母妃想让他认清身份，所以要让我多带他叫母妃吗？”苏青喻再次惊讶于他的敏锐，他又思索起自己上次秋猎路上，忽然生出的想法。按照原本的世界剧情，此时正是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皇位竞争最激烈的时候，因为他和薄云意的掺和，三皇子一直被打压，没发育起来，竞争最激烈的还是太子和二皇子。苏青喻原本只是想对付渣男，所以他的目光放在太子和二皇子身上，可是这两个显然不是三皇子的对手，就算他帮他们把三皇子打下去，仔细想来他们也不是皇位的好人选。后来，苏青喻想为师故息保住将军府，就要图谋更远，包括这个国家。现在太子和二皇子相争，所有大臣的目光都放在两人身上，即便有哪个不长眼的把目光放在三皇子身上，也从来没有哪怕一个人放在剩下的两个皇子身上，只因为他们太小了。是的，他们实在太小了，皇上的身体状况，等不到他们长大。四皇子现在才六岁多，年底才能到七岁，皇上离世时他也不到八岁。可是，除了年纪，他太合适了。上次秋猎路上苏青喻就发现了，他聪敏无比，乐观坚韧，又天生胆大。而且，他现在成了他的儿子，也就是说和将军府绑在一起了。任何一个皇子登上皇位后，可能都会忌惮将军府，但他一定最轻的。四皇子还抬着脑袋，等着他的回应，苏青喻低头跟他说：“对，不过你要小心些，他很危险。”四皇子有点羞涩地笑了笑，“母妃，你放心，三皇兄不会把我放在眼里的。”苏青喻一下就笑了。527问：【宿主，怎么了？】苏青喻：【绿茶皇子。】527：【……？】它看了看这个白白的无害小团子，他？绿茶？当天晚上皇上来碧霄宫吃饭时，四皇子又变成了那个乖乖的安静的小皇子，只是桌子下的小腿一直在晃**。他吃得少，快速吃完后，从椅子上下来，“父皇，母妃，儿臣吃完了，先告退了。”他走后，苏青喻问薄云意：“皇上，你觉得四皇子怎么样？”皇上没有回答他，他从王总管那里接过一个卷起来的圣旨递给他，苏青喻打开一看愣了一下。薄云意比他更有魄力，他竟然已经写好了传位给四皇子的圣旨。苏青喻说：“可是他太小了。”皇上说：“将军府不小。”苏青喻：“……就算有将军府，太子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的。”皇上说：“所以我把天子剑给师无霜了。”苏青喻：“……”所以，他那时就做好这个决定了。吃过饭后，苏青喻问薄云意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保住将军府和让大晟强盛下去的最好方法。”薄云意“说”。他比苏青喻知道的剧情更多，师彦明造反，虞景安镇压，这场大战劳民伤财，虽然最终虞景安取得了胜利，但让敌国钻了空子，师故息死后没多久，大晟也亡国了。他们不能只看到大晟国内的歌舞升平，也要看到外面的强敌环伺。虞景安不能登上皇位，原来皇上遗旨里是让太子登基，可太子过于温和保守，就算他顺利登基也无法开疆扩土，他不是好选择。皇上也后悔过这个决定。苏青喻问：“无常首座这么好啊，你……”他忽然喘了口气，“还为大晟的未来考虑得这么……周全。”他们的这种对话当然不是用口进行，第一次他们不让系统发现的私下交流，是在掌心里，用袖袍的遮掩偷偷都在彼此掌心写字。后来，有了更好的地方。薄云意会抱着他在他背后写字。苏青喻喜欢这个位置，他把这个位置告诉薄云意，就是让他有所行动的，同时，他喜欢在薄云意腰腹和胸膛上轻轻写字。手指轻刮慢划，留下只有他们知道的文字，薄云意要专注地感受才知道他在“说”什么。“是因为觉得穿到了皇上身上，就要为他多做些事？”“你做的就是睡了他宠爱的小臣子吗？”“今天还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啊。”薄云意忽地握住他的手，喉结微动，神色难辨地看着他。苏青喻迎着他幽暗的目光贴近他的脸，“皇上，我说的不对吗？”薄云意发烫的手指又爬上他光裸的背，在他最敏感的脊骨附近留下一句话。苏青喻的脊背随着他字的落下崩得越来越直，最后一个字落下后，他猛地颤了一下，水润的眼睛也微微睁大了。“虞翊剑也是一个委托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