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限鬼人

这十来天, 顾姿言明白了一件事，他不能单打独斗通关副本。跟苏青喻他们分开后的第一天，他不过分自信, 但也真没觉得无法靠自己通关, 他仔细分析副本世界, 想到了一个新的找鬼人的方法。进城门时，他们就都知道鬼人专局有能照出影子里的鬼的射灯, 但当鬼进入人的身体中, 彻底变成鬼人后，这灯就照不出来了。但是, 他也知道, 有一些鬼魂并不是直接就能上身的，要在影子里停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就是找出鬼人的关键。他发现, 可能是城内反鬼人专局势力的阻挠, 只有城门口有射灯鬼人检查, 城内没有。他就抓住这个机会, 把握住影子有鬼到彻底变成鬼人这段时间，用射灯寻找鬼人。有针对地用射灯扫射, 发现影子有异常的人记录跟踪, 等到影子没有异常, 那就说明影子里的鬼上身了, 变成了完全的鬼人。前面的方法都不好用, 仔细分析，重新想到这个方法后, 顾姿言充满自信。他还凭借自己多次闯关的经验, 拉了一个队友。苏青喻他们找到第一个鬼人时, 他按捺住，没有着急。苏青喻他们找到第二个鬼人时，他这里还是一无所获，他有点着急了，并有些后悔当时没跟他们一起，但他没表现出来了。苏青喻他们找到第三个鬼人时，他已经有点难以控制地焦虑了，但是这天他们这边终于也有好消息了，他们终于在城内找到一个影子里有鬼的人。他和队友开心不已，一边寻找着新的目标，一边时常关注这个影子里有鬼的人，什么时候变成鬼人。前几天，队友照例去这个预备鬼人常去的面包店附近蹲点，看他是否变成了鬼人。队友迟迟没回来，他去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太阳要落山了，他打着伞站在狭小的路上，伞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静默细长的影子，寒意一点点在心上蔓延。路的前面有一个很大的绿色垃圾桶，垃圾桶盖合上了，一截蓝色的衣服垂落在外面。进过好几次游戏，在不同世界挣扎求生的顾姿言，对人命和死亡已经很漠然了，这一刻还是被恐惧攥紧心脏。他抬起沉沉的脚，屏住呼吸走到垃圾桶前，过了好久才掀开满是油污的盖子。那是顾姿言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被吸干鲜血是什么样的，知道不见一丝血的尸体有多怕，何况这具尸体被咬断的脖子，扭曲地贴着右肩，脸就靠着外胳膊面向垃圾桶外的人。顾姿言浑身的血液被冻结，他的影子好像动了一下，他猛地跳了一下，攥紧伞柄拼命向外跑。这个时间点青城外面路上的人太少了，这条路太长了。他总觉得哪个路口那个鬼人正盯着他，他总觉得他跑得飞快但他的影子却落在了后面，可是他不敢回头，只能更快地向前跑。这个城市像是被鬼人操控了，他一路没遇到任何活人，直到跑到鬼人专局，他才终于松了口气。那天晚上他一整夜都没睡，也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因为一旦其他人知道，没有人会再跟他合作了。他同时意识到，他不能没有队友，他通过前面几次游戏，都多亏了队友的存在。没有队友，这次被咬断脖子吸干血的人就是他了。可是，其他队伍进行的也不顺利，他一时也想不到更好找鬼人的办法，眼看任务时间都要过半了，他终于妥协了，愤怒地、痛苦地、屈辱地。他把云绪带到游戏里，就是要让云绪完全依赖自己，再也离不开自己。没想到，到最后，他还要靠云绪他们，云绪这段时间竟也一次没主动来找过他。他还要穿着他最难以忍受的男装，一换上男装，他就浑身难受，这个游戏对他来说不是可以肆意享受女装的游乐场吗？顾姿言肯定不会特意买男装，他穿了鬼人专局男士制服，黑色底白色边，领子拉到最顶上遮住了大部分脖子，头发在后面扎了个马尾。苏青喻看了一眼，偷偷把搭在薄云意腿上的脚移了下来，一脸惊喜。宁峰也愣了一下，“顾姿言你穿男装很帅啊！”他只是对顾姿言的男装看愣了一下，对他的行为并不惊讶，当时苏青喻就说了，顾姿言想明白就会回来的，他也觉得不就是穿男装吗，和命比不值一提。他这么夸顾姿言是给他台阶下，没想到顾姿言更紧绷了。527又在苏青喻脚上拍了两下。苏青喻心情愉悦地跟着夸，“顾姿言你穿男装好帅，就是一纯纯大帅哥！”说完，他还不忘记问薄云意：“是吧，纪先生？”“……”527又在苏青喻脚上拍了两下。宁峰和纪唐连觉得苏青喻真的太好了，当时是因为纪先生讨厌女装不想带顾姿言，现在苏青喻这么问他，不就是在帮顾姿言说话吗？苏青喻靠近一点，他的脸正好挡住纪先生的唇，问：“什么？”接着他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这不好吧？”薄云意：“……”527：“……”什么不好吧？纪先生有说过一个字吗？优秀的演员都是戏精是吧？另外三个玩家都紧紧盯着苏青喻，这语气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苏青喻为难地指了指顾姿言的头发，“你身上最显眼的除了女装，还有你这一头红色的波浪卷发。”“……”顾姿言脸都要气黑了。苏青喻脸上也很为难，心情却好得不行。他知道顾姿言这一头红色波浪发当然是假发，大作家在现实世界偶尔出席活动的时候，可是要保持体面的。这个发套下，他有自己的黑色稍长及脖颈的头发，见外人的时候，戴上眼镜就是斯文美男子。纪先生接受不了这么女性化的头发，他也不能直接摘了头套换上自己的真实头发。在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苏青喻对造型美妆稍有研究，演员古装戏时头套也不知道带了多少个了，顾姿言这个假发很美，美在很浓密，发量就能生生把人颜值提高好多分。这种发套要是剪短可能会被看出问题。顾姿言气成这样，可能就是他很清楚他的假发剪成非常男士那种短发可能不太行。那怎么办呢。宁峰见气氛不对，忙拽着顾姿言到一边说：“顾姿言，你要想清楚啊，头发剪短还会再长，命没了就是真没了啊，你知道其他队伍任务进行的多艰难吗？跟着纪先生做任务很简单，他愿意帮我们这么多人，让他轻松愉快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吗？”纪唐连比宁峰想的多，苏青喻只说纪含泉因为某些原因讨厌女装，没说具体原因，如果是很深的阴影，这么张扬的头发一直跟着，可能会影响他对鬼人的判断。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顾姿言，拽了一把宁峰，“让顾小姐自己考虑。”顾姿言一个人在那里站了很久，谁也没看到他的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过了十几分钟，他大步走出去了。“唉，头发对女生很重要吧，不是衣服那种级别了。”宁峰叹了口气。没想到，半个小时后，顾姿言又回来了，光头回来了。“……”527一边目瞪狗呆，一边快速地拍着苏青喻的脚背。宁峰一边惊讶地看着，一边想真狠，女人狠起来就没男人什么事了。顾姿言走到薄云意面前，笑得温和，“纪先生，您看现在顺眼了吗？”薄云意：“……”苏青喻替他说：“纪先生这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本意不是想让你剃秃头的。”顾姿言咬在一起的牙齿都要咬出毒了，那纪先生可真绿茶！薄云意：“……”527拍完悔改值，安慰性地拍了拍薄云意的脚踝。他们新的队伍就这么组成了。顾姿言一穿男装就浑身难受，他这才刚要一个小时，以前一个小时他是能完全控制住的，可能是头发没了，变成了个光头，一个小时他已经濒临爆发了。宁峰就说了一句，“出发前要不要去趟厕所？”他就爆发了，“你肾虚吗！”“……”宁峰不敢说话了，扭过身去不看他。虽然他有点可怜，但苏青喻真的很想笑。正如他之前的预料，女装是关键，顾姿言挣扎十几天，终于换下女装穿上男装后，他一下就得到了16点悔改值，应该是同时来自于云绪和顾姿言两人。顾姿言把头发剃光了后，同样又收获了6点悔改值。重要的还不只是这22点悔改值。这种无限恐怖游戏，一般人都会害怕抵触，顾姿言却能在这里尽情地女装，这是他抵抗恐惧压力的方式之一，而且他很有品位，对自己的形象很在意，现在不仅不能尽情女装，他还穿着讨厌的男士制服，顶着一个光头，他怎么能不暴躁。在他这种暴躁不安的情绪里，接下来要收割悔改值可太容易了。加上这十几天的顾姿言的后悔和憋闷而来的悔改值，苏青喻目前共有39点悔改值，比他以往的世界慢，苏青喻却觉得很快他就要及格了。四人都没说他这十几天抓鬼人的事，可能是为了自己的面子或自尊，顾姿言自己主动说了，“你们还不知道下一个鬼人去哪里找吧？我知道一个鬼人。”苏青喻：“哦？真的吗？”顾姿言差点又要爆发，他一直觉得云绪可爱治愈，是因为他现在暴躁的原因吗，他怎么觉得他现在说话都很戳人肺管子？顾姿言深深呼吸，“我很确定他是个鬼人，拿出我所有的声誉来赌。”赌得这么狠，纪唐连都信了，“那我们直接去抓那个鬼人？”其他人没有异议。纪唐连可能是没多想现在多了一个人这件事，他直接坐到了驾驶座，宁峰也一样，和以前一样坐到了副驾上。剩下三个人只能坐在后面。苏青喻抱着527坐在薄云意和顾姿言中间，“……”前面两人没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宁峰还在问顾姿言：“顾小姐，你说说那个鬼人的情况。”苏青喻：“他现在这个装扮，你叫他小姐，不是故意引人注意吗？”“对对对。”宁峰立即改口，“顾哥，顾小姐我以后就叫你顾哥了。”“……”顾姿言忍着满腔的气，说：“那个鬼人是个独居画家，叫宋秋，每隔两天会去一家面包店买面包，今天正好是他买面包的日子，我们能赶上。”他很确定那就是个鬼人，连蹲点的地方都给他们找好了，其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说完基本信息，车里就安静了下来。以前四人不是这样的，有顾姿言在，宁峰话都少了，怕被骂肾虚。就是在几人沉默时，苏青喻感觉到了左边腰间衬衫上传来的力量感。“……”这十来天，他和顾姿言竟然没有一次单独相处过，顾姿言要脸面，那次走后就没怎么来找过他。以往这种时候，都是云绪主动去哄他，苏青喻自然不可能这么做。于是，明明是情侣，两人竟然十多天没有一点亲密动作。苏青喻知道这动作马上就要有了。趴在苏青喻脚上的527明显地感觉到宿主僵硬尴尬地动了动脚，从下往上的视角，它一抬头就看到顾姿言的手要贴上宿主的腰了。527：“？”渣男完了。它在心里给他点了根蜡烛，猜测着宿主会怎么对付他。好多个世界了，它对宿主也很了解了，脑回路对上不是问题。薄云意正观察外面经过的人，手忽然被苏青喻拉住了。苏青喻左边正坐着顾姿言，他“名义”上的男朋友，但薄云意知道他就喜欢这种行为，因而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只是当苏青喻暗地里把他的手放到他腰上，薄云意还是没表面那么淡定。那一截腰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不仅知道精确到厘米的腰围，还熟悉放上去时的触感，可是每次放上去，总是无法平静，和第一次一样。弯曲的手指在腰上伸开、贴合。苏青喻引导着他的手移动，在一直向左。左边坐的是顾姿言。薄云意没想到要到这种程度。他原本落在右边窗外的视线，移到了前面，配上他的坐姿，呈现一种目视前方的严肃感，谁也不会想到他的手已经要半圈住一个人的腰了。苏青喻也看着前面，他的仪态很好，脊背挺直，面露沉思，那副认真的样子，像是在思索怎么抓鬼人。顾姿言坐得更直，同样目视前方，谁也不会想到他的一只手正向一个人腰上爬。他其实没想做什么，只是他太气了，也不知道云绪在搞什么。云绪太爱他了，不来找他不跟他说话，是没机会？现在他主动行动了，不就是机会了吗。他就是让他知道，他还是他男朋友，这个动作是他占有欲的作祟，和主权的宣示。527：“……”两只手同时落在一处，碰到了一起。两只手都僵硬了一下。第一反应都是，这是苏青喻（云绪）的手，可他们立即察觉到这不是，那是谁的？“……”“……？”527两只小爪子一下捂住脸。它都不敢看薄云意的脸了，宿主是顶着云绪的名字，可他一定这知道这就是它宿主的身体啊，这要是不生气，还能住无常殿888层？气氛一时间非常焦灼。苏青喻还是和刚才一样目视前方，面露沉思，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车座忽然传来一道异常响亮的“啪”，接着是一道痛苦的明显的吸气闷哼声。宁峰和纪唐连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了非常可怕的声音，“顾小姐你在做什么？你的手为什么在苏青喻的腰上？”“吱嘎！——”车子猛地停了。527又一次把两只爪子拍在了脸上。整个车的氛围都很焦灼。“连、连，那个，到、到了吗？”“哦哦哦峰，那个，是我看错了。”“那、那我们继续赶路？”“好、好的。”没有人问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人把手放在苏青喻腰上，另一个人为什么又知道了。车子更快地向前跑。没人问，气氛反而更可怕。顾姿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是没从刚才碰到薄云意的手的事件中反应过来，一个是他没从手骨几乎被拍断了的痛苦中回神，等他稍微清醒一点，一腔怒火几乎要烧断他的理智。他在什么？他还没问他在干什么呢！他还没问为什么他的手放在他男朋友腰上呢！“你说我在……”他压抑的焦躁被愤怒的火苗一点，就如火上浇油，连声音都能听出来火星子四溅。“连连啊！连连！”“怎么了峰？”“我不敢相信我们都有两个鬼人了啊！多亏纪先生啊！要不是他我们绝对通关不了啊！”“对啊！还有苏青喻。”两人突然的大声对话打住了顾姿言的话，他气喘吁吁地瞪着苏青喻。苏青喻终于不再目视前方了，他对顾姿言露出一脸被强抢的民男的表情。当时让他勾引纪先生，顾姿言他没阻止啊，他还能怎么办？他又转头看向薄云意，露出一脸“你一定要替师父出气”的愤怒。527：“……”它深刻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它永远无法预料到宿主的操作。苏青喻正面对着薄云意，跟他无声地诉说着他的愤怒和委屈，没看到他背后顾姿言脸被气成了要爆炸的绿气球。527一爪捂脸一爪在苏青喻脚上拍了三下。在汽车的加快行驶中，很快到了那家面包店。气氛还是很沉默，前面两个头很正，没向后偏一下。他们早上吃完饭出发的，现在才十点，顾姿言说的那个鬼人一般是午饭前来买面包，十一点多，还有一个多小时，太难熬了。宁峰举手说：“我出发前没去厕所，现在去不算肾虚了吧？”“……”他下去找厕所了，纪唐连自然也跟着他，苏青喻也跟着下车了。“……”青城外面很少有人闲逛，公共厕所相应地很少，不好找，不过他们哪里是上厕所的，苏青喻一下来，就被两人拽到墙后的阴影中。“苏青喻，在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苏青喻一脸羞愤，“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宁峰惊讶地说：“顾姿言她真的摸你的腰？”女人都这么猛吗？苏青喻气愤又委屈地点头，“其实，其实，他不是第一次对我动手动脚了，他……”苏青喻说不下去了，脸都气红了。“为什么啊？她那么大一个大美女，喜欢这样吗？”宁峰很不理解。“其实，他可能……”苏青喻面露纠结和疑惑。“可能什么，你跟我们说。”宁峰说：“我们当然是向着你的。”“既然这样，那我就说了，先说好这件事我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苏青喻非常信任地问他们：“你们知道言故时吗？”言故时是顾姿言的笔名，一般人都知道科幻作家言故时，不知道他的真名叫顾姿言，因而他才敢在游戏中直接用他的本名。“知道啊，科幻作家言故时嘛！”宁峰说。言故时是最近两年非常火的作家，像宁峰这种天天泡在网上的大学生都知道。纪唐连没说话，苏青喻还以为他不知道，没想到沉默了几秒，他问：“你是想说，言故时是顾姿言吗？”“啥？！”宁峰一脸懵逼，“言故时不是男作家吗？”苏青喻也有点惊讶，“你知道？”纪唐连说：“我见过言故时，刚进游戏时就怀疑他了，一个男作家故意穿女装，我一直对他怀有防备。”苏青喻想到，他们第一天在鬼人专局查资料时，纪唐连确实背着顾姿言给他递了一本有重要信息的杂志，那时候他怀疑过纪唐连是渣男，原来他是对顾姿言不信任。他知道就更好了，苏青喻就可以更好地展开他的计划了。顾姿言可是个很体面的作家，之前知道他疯爱女装的读者，都被他带进游戏害死了。要是所有玩家都知道他是顾姿言，知道他疯爱女装了呢，都知道他心思邪恶了呢，都孤立他呢？苏青喻迫不及待想看这场好戏。苏青喻：“我也是，在学校讲座见过他，一开始不敢相信，直到他今天换回了男装。”“想到他以前对我动手动脚的行为，我就我就……”苏青喻一脸羞愤欲死。“卧槽！”宁峰愤怒地说：“一个男人假装美女吃男生的豆腐也太恶心了吧！”苏青喻继续说：“我听有人爆料，他有严重的女装癖，在现实世界也喜欢用女装勾搭读者，最喜欢带可爱的男孩子去他车里。”“操！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宁峰一脸嫌弃，“刚才纪先生怎么没打断他的手呢？”苏青喻：“……”纪唐连：“我们把他赶走吗？”“这样太明显了，也容易打草惊蛇，我们防备着他，也要提醒其他玩家防备着他，让他们知道他有多可怕，以防万一被他坑了。”“好。”纪唐连说：“今晚回宿舍我就把这件事告诉所有男玩家。”“还有女玩家！尤其是那个跟顾姿言住同一间宿舍的女玩家。”宁峰一脸嫌恶，“他应该只是对男人动手动脚吧，不管怎么样，那个女玩家都太惨了。”苏青喻一脸严肃，“对，你们说的都对。”他继续疯狂造谣顾姿言。宁峰越听越愤怒，“不能只告诉玩家，等我出去，我一定发帖曝光这个恶心人的禽兽。怪不得小柴犬讨厌他！狗果然聪明！”苏青喻：“……”小柴犬被宿主留在了车里，一个狗脸面对两张冷脸。它不知道它的宿主在做什么，但从正在上涨的悔改值来看，一定在做什么伟大的事，留它在冰堆中也可以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