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买回来的甜糕温休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沐浴的时候他稍稍平静了一下。说起来,像方才那样慌张的感觉,温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他习惯着运筹帷幄的掌控感,所有的事情就算是出乎意料,他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解决方案。哪怕是起义军在起义期间最危急的时刻,他也没怎么慌。方才那一瞬,他确实慌了那么几刻。他知道自己不是怕,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着,甚至可以说,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许多。他以为好歹在抓鱼之后游戾才会露出明显的马脚,却没想到,游戾扑上来扑得这么快。时间太短,他没有时间去完全了解游戾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会做出少许的错误预判也正常。只是......温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淤青还是很明显。只是,在他对游戾说出“初尝云雨”的时候,他虽做好了要把自己的身体搭进去的准备,却还没做好要把自己的心也搭进去的准备。慌是不容小觑的兆头。慌则乱,则注意不中,则心有所虚,则用计不忍。事实上,若不是在第一次见面时,温休在游戾眼中看到了那股子对自己的欲望,他也不愿走这条路。动情不可怕。只是感情的事情太过于玄乎。博弈游戏里,无论是哪种情,只要你动了,便离输不远了。他只怕游戾玩完甩手就走,红刀子一拔,挥挥衣袖,去找属于他的狼群与草原。而动了真情的他,心甘情愿又无怨无悔地死于他的刀下。温休垂着眸,长而黑的睫毛被刚刚扑打在面颊上的温水打湿了。他自己错乱的脚步,没人替他收拾残局。温休闭起双眼。既已走到这一步了,那便赌把大的。-沐浴后,温休捧着书,又等了游戾一个时辰。等得他都有些困了,游戾也没来。他倒也无所谓,不来他也没甚伤害。他放下书,躺在**,吹了灯,正打算睡。结果闭上眼没一会儿,便觉身边有异样。他一睁眼,发现游戾不知何时进到了房,正站在床边直勾勾地看着他。游戾的眼在暗色里更显黑亮。常人若是突然看到有这么个人站在自己床边,吓都要吓死了,温休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只睁着眼,懒懒地打了哈欠:“我都困了。不如...”温休话还没说完,游戾就把他的被子给掀开了,稍顿了一会儿,还是避开碰到温休的腰,捞着温休的膝弯把他抱起来。温休也没扭捏,双手一搭,就勾上了游戾的脖子,只问:“不在我房里涂么?”夏意更甚,温休睡时只着里衣,薄得很,游戾抱着他,仿佛触着温休**温热的肌肤,他垂着眸看温休,沉声道:“同福在你房外守着。”说罢,游戾转了身,抱着温休,从温休房中的一户窗中跳了出去,温休回头瞧:“这窗子,我记得同福锁了啊。”他捏了捏游戾的后颈,笑着夸道:“游侍卫,手法不错。”他没问游戾要把他带到哪儿去,游戾也没说,眨眼功夫,游戾就把温休带了自己卧房前。再眨眼,温休就被放到了游戾的**。温休坐在**,手却还勾着游戾的脖子,他凑了上去,在游戾耳边调笑道:“涂个药被你弄得跟**似的。”游戾呼吸明显一窒,温休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游戾的房很干净,几乎看不出人在居住的痕迹。游戾放下温休后,便转身去拿药酒。拿了药酒回来,温休还坐在**看着他。游戾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才对温休道:“脱衣服。”温休笑了一下,对着游戾张开了手,道:“你帮我。”游戾握紧了手里的药瓶,深呼吸了一口,才坐到床边,轻轻扯了一把温休腰间虚虚绑着的衣绳。雪白细瘦的胸膛一点一点地展现在游戾面前,他屏着呼吸,手指贴着温休温软的肌肤,轻轻撩开了温休的衣服。温休紧紧地咬着口腔内侧的肉,痛感让他保持着清醒。他从未没被人这样摸过,就连同福,也从未有机会这样近身伺候过他沐浴。被指尖触碰的又麻又痒的异样感划过胸膛,又穿过自己的全身,他缓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那双圆润漂亮的眼却不受控地湿润了。好在旖旎的气氛没能维持多久,游戾看到他腰上的淤痕时,整个人都凝重了起来。他知道自己掐得有点重,但也不至于这么重。本就纤细单薄的腰上一片接一片的青青紫紫,称着他莹白的肤色,且不说碰起来,便是看起来,也够骇人的了。都伤成这样了,不仅不怀疑自己要借机害他,还笑嘻嘻地要给自己买马。游戾抬头看了眼温休,发现温休正一脸信任、毫无防备地看着自己。哪有点新帝说的“此人心机深沉”的模样。“冷。”温休看着游戾的眼,催着游戾,说,“你快些。”游戾一顿,而后打开药酒,倒了些在掌心,对温休道:“你躺着。”温休都躺下了,才反应过来似的问:“仰面躺?”游戾点了点头,搓热手后,才将手放在温休腰上。他刚手放上去,还没开始抹,温休便“唔”了一声。游戾的眉皱得更紧了:“这样也痛?”温休摇了摇头:“痒。无事,我尽量忍着。”说罢,便咬住了自己的唇。游戾闻言,又垂眸,认真开始为温休上药。做武人的,这些伤算不得重,若是游戾自己,可能他连看也不看,更不可能为了这些伤浪费自己带来的药酒。但温休不一样。温休的身份与地位都不同于人,就算他的手指只是被草叶割破了一点小口,那也是大伤。为淤青涂药酒,就是要狠搓,这样才能让药酒渗透到皮肤里,促进血液流通。游戾本忍着,但搓着搓着,由于惯性,手劲就大了起来。游戾手上有练武人必有的手茧,温休的腰侧娇嫩又敏感,被粗糙的手茧摩擦着,酥麻的痒意和或轻或重的闷痛交缠,十分难耐。他咬着唇忍不住,又抬起手,咬自己的手臂。等游戾上完一边,才发现温休的手都快要被他自己给咬破了。他眼里都是泪,低头往下一瞧,上过药的那侧腰都红了,浓郁的药酒味盈满了这间房。温休撑着坐了起来,他缓了口气,红着眼尾,一边低头拢着衣服,一边对游戾说:“摸也摸过了,另一边便不上了。”“不行。”游戾强硬地捏住他的手,又拉开他的衣服,把他按在**躺着,“你这不上药不行。”游戾又伸手去取药酒,在手心搓热后正想再给温休上药,却见温休正侧躺着,单手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轻薄的里衣垂下一半,贴着他腰际的曲线,洇出了些褐色的药酒,另一半的里衣却垂在床榻上,温休另一半的胸膛、皎白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却暴露在空气里,乌黑的发落在他的面庞,配着他泛红湿润的眼,被咬得红润的唇,分明是男的,却透着种连游戾都能看出的风情。“我想到了。”温休笃定地说,“游侍卫还在和我生气。”游戾却不答,只顿了会儿,就用手肘推了推温休,让他躺好,然后想了想,拉起自己的袖子,将自己结实的手臂塞到温休嘴里,边给温休上药,边道:“咬我的。”游戾洗澡还是不用皂角,温休闻着游戾手臂上干净浅淡的水汽味,心想。不过武人就是不用的,温休心里也清楚,倒不是说嫌弃用起来麻烦或是怎么样,而是皂角的气味有可能暴露自己。游戾手上肌肉很明显,摸着硬得跟石头似的。温休抬手握着,被腰侧突如其来的麻和痛刺激得狠咬了一口,却没咬进去。游戾正抹着,手臂却被温休愤愤地打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很是响亮。游戾抬头,却见温休握着他手臂,有些不满地看看他,闷声道:“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样我怎么咬。”游戾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主动伸手臂给别人咬,闻言一时也有点愣愣的,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稍稍放松了一下手臂,才问:“这样呢?”温休又兔子啃萝卜似的啃了两口,然后嫌弃地把游戾的手臂给推开了,抬起手:“我还是咬我自己吧。”他咬着自己的手臂,含含糊糊道,“你别看我了,涂呀。”游戾看着温休手臂上被他咬得快要渗血的伤口,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一个伤口还没着落,转眼又添了别的新伤。游戾垂着头,好似除了轻一点涂,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方法。可这涂药,要是大点力,还有那么点儿像模像样,若是轻些,那味道就变了。游戾这么一卸力气,本来觉得腰侧又痛又痒又麻的温休,登时只剩下麻和痒了。游戾一旦松了力,不用力去搓,动作便缓慢得与真的摸几乎无异。原本该是伤处被游戾搓得通红,结果游戾上药的另一腰侧没红,红的却是温休的胸膛和面颊。游戾上好后,竟注意不到温休的异样,只迅速抬眼去看了眼他的手臂,看到温休手臂上没有上一次咬得那么狠的齿痕后,才微微松了口气。他替温休拢好衣服,然后才重新将温休抱起来,送温休回房。等回到了温休房中,游戾似乎才发现了温休泛着淡红的面颊。他让温休坐在**,自己却半蹲着,温休低头瞧着他,听到游戾说:“温大人怎么这幅模样?”他用带着药香的手轻碰了碰温休温热细嫩的颊边,笑道:“若是不知道的,瞧了大人这衣衫不整、粉光融滑的模样,还以为属下把大人怎么样了呢。”温休羞意散了,便比游戾还要恶劣。他勾了勾唇,抓住游戾摸着自己脸的手,虚虚地放在自己刚上了药的腰上,而后微微俯下身,将下巴搭在游戾肩上,再稍稍侧脸,贴在游戾耳边轻问:“摸过了。所以,好摸吗,游侍卫?”游戾牙都要咬碎了。妈的。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