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措紧接着被狱警带到了禁闭室,铁门一关与世隔绝。他躺了一会儿,就见禁闭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哪里,身上的黑色制服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是舅舅。沈安措坐起身来,眼神乱飘,显然是还有些害怕他。郁元洲提了个箱子放到**,对他道。“伸出手来。”啊?沈安措睫毛颤了颤,还要打吗,他现在简直对这四个字ptsd了,可郁元洲的话他不敢不听,只能缓缓张开手,露出有些红肿的掌心。郁元洲打开那个箱子的时候,沈安措才反应过来里面装的不是自己害怕的警棍,而是一些消肿的药。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抽出一根棉棒沾了沾药膏,动作轻柔的涂在沈安措的肿起来的伤痕上。“嘶。”沈安措疼出了声,擦药膏的痛简直跟挨打时候的痛差不多。过于娇嫩的掌心导致就算是再柔软的棉花对比起来也还是显得有些粗糙。沈安措又想哭了,他看着郁元洲有些认真的眸子,眼眶红了红,这次是连着压抑着的委屈的情绪一起涌出来的。“舅舅这么教训你,恨舅舅吗?”郁元洲看着小侄子憋得通红的小脸,把擦完药膏的手放在**,故意问道。沈安措顺着郁元洲的话回答。“不恨,舅舅教训的对。”小侄子撇着的嘴角,哽咽地说出这句话,有股说不出的可怜劲。郁元洲替他擦去顺着下巴流下来的晶莹泪珠。觉得他简直乖的出奇,对比以前,现在的沈安措在自己面前更像是一只温驯的小绵羊,想要装乖卖好来讨得他的欢心。他任沈安措哭了一会儿,也不打断他,就这么看着他哭,沈安措哭的眼睫毛都粘在了一起,下眼睑泛着红。站在一旁的狱警觉得他们监狱长在这位334号犯人面前简直耐心的前所未有。禁闭室内沉默的氛围流淌着,过了一会郁元洲见沈安措逐渐平静了下来,于是弯腰给他脱下了鞋子和棉袜。沈安措局促不安的的蜷了蜷脚趾。洁白小巧的脚丫和郁元洲黑色的皮鞋西裤形成鲜明的对比。十分自然做完这一切,郁元洲愣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他就恢复了成和往常一样威严的监狱长。两人沉默了一会,郁元洲问道。“舅舅交给你的事有进展了吗?”一谈起正事郁元洲就会冷下脸来,果真是十足的工作狂,沈安措忍不住想到,刚才打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么凶。沈安措在监狱里能活动的范围还是太少了,他想起之前在莘玉山房间里翻找的那一次,摇了摇头。“莘玉山的房间我有找过,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沈安措说完这句话时,郁元洲的表情变了变,不再谈他交给沈安措的任务,反而摆出一副长辈的姿态。“我听说你现在跟莘玉山住在一起。”“为什么住到他的房间里?”沈安措眨眨眼睛在想办法糊弄过去,却被郁元洲打断,皮笑肉不笑的警告,“我劝你别在我面前撒谎耍小聪明。”站在一旁的狱警见郁元洲这个反应,他甚至有些怀疑他们现在谈的这个事情在郁元洲眼里好像更重要一点,而且其实监狱长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沈安措无可奈何地把牢房里的事情讲给他听,“你说他是不是很变态!”郁元洲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向沈安措漂亮的像个摆件的双足。沈安措的脚踝突然被人抓住,郁元洲的大手将他的脚踝圈起来,紧了紧,放下时手指不经意的划过了自己的脚心,一阵酥麻的痒意像电流一般传遍全身。沈安措往后退了退,“怎么了,舅舅。”“量一下你的脚踝的尺寸。”郁元洲说完这句起身,提起箱子要离开,最后语气严厉道,“从莘玉山房间里搬出来,睡在别人房里算怎么回事。”“哦。”沈安措答应道,等郁元洲走没影后他才发现这句话有问题,他现在要怎么立刻搬出去啊。或许是专门为了快点让他从莘玉山房间里搬出来,大概过了几分钟沈安措就被从禁闭室里放了出来。狱警领着他上了和莘玉山同一层楼的最后一间房里,里面简直应有尽有,外面看来是一道十分普通的门,实际里面的面积比莘玉山房间的面积都大,还有各种电器,在这个犯人生活环境十分简陋的监狱简直算得上天堂。沈安措觉得他突然又爱上舅舅了,之前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其实他也没什么要搬走的,无非就是床单枕头什么的。这些这里都有现成的,他只需要去把自己的洗漱用品拿回来就可以。“我猜他现在在禁闭室发着抖呢,在那里被关出精神问题的也不是没有。”郁苗从门前走过,正跟旁人嘲笑着沈安措,视线一转却看见了沈安措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而且他后面的的这间房间,明明就是大哥有时候来探监自己住的。他求了大哥无数次,大哥也不允许他踏进去一步,现在沈安措却可以直接住在里面。这明显的差别让郁苗嫉妒得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上前挡住沈安措的路。“你凭什么住在这里!”沈安措看到又是他,一如既往采取无视政策。对郁苗这种人来说,跟他互呛或是讲道理都不太行,只有干脆无视他才能让他自觉无趣地走人。“沈安措。”莘玉山插着兜站在门口,表情显然是在质问他怎么还不回来。沈安措走进去拿上自己要拿的东西对莘玉山道,“那个,我得搬走了。”莘玉山沉下脸,“为什么?”沈安措挠了挠脸颊,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有一个严厉的舅舅管着自己吧。这听起来像是没断奶的孩子才会说的话。于是他没有回莘玉山这句话,只说,“我就住在隔壁,你想找我随时可以来。”莘玉山看了一眼,他并不知道郁元洲会住在那里,只当沈安措或许是那个阎王的亲戚,就像郁苗一样,没有过多的怀疑。沈安措能住上更好的房间也是他想看到的,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他点了根烟,眼神晦涩不明,邀请沈安措,“进来坐坐?”莘玉山当着他的面换了件黑色背心,健壮的手臂的肌肉上布满了打斗的伤痕,显然是因为处理的很随便而留下的痕迹。他往手上缠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绕在手指上,将拳头绑的更加结实。沈安措一时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你住我房间里我还没向你要报酬呢,是吧。”莘玉山咧嘴朝他笑了笑,眼中有几分算计。沈安措像猫炸毛了一般瞬间警惕,他缓慢的点了点头。“下星期有对抗赛,你来做我的伴吧。”对抗赛?这是什么比赛。莘玉山简单跟他解释了一下,大概就是看谁更能打的一个比赛,犯人自行举办的,半年一次。1v1对决,赢家可以任意向对方提一个条件,大家通常都会带上自己的伴。赢了也可以选择向对方的伴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监狱里玩的就是刺激,趁着这个时候跟对方乱搞的非常多。“你不用有任何顾虑,因为我不可能会输。”莘玉山一连好几年都是最后的King,显然不带怕的。“你就当是去看好戏的,带你去玩玩。”沈安措答应了他,正好趁着个时候多见识几个人,b栋和c栋的老大他都还没见过,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或许郁元洲要他调查的东西能在他们那里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