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只是在表情上怀疑一下,菲尔看起来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这里可是森林啊,不是城镇里。每一处都是差不多的树木和草丛,莎莎小姐你确定能按你以往的经验来领路吗?”白莎莎自己也有点迟疑,虽然她觉得对此挺有信心,但毕竟也没有真正的在森林里带过路。但是她嘴上却没有半点露怯,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我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没问题。”一群人都将信将疑地顺着她的指路走去,但结果令众人都大吃一惊。白莎莎居然真的非常准确的带着他们找到那三匹马儿,非常幸运的是它们并没有遭到野兽的袭击,除了把自己身边的草全都啃光了外,并没有其它的变化。白莎莎显得十分高兴抚摸了一下这些马,亲热地贴在其中一匹马儿脸上摩挲了一会。菲尔十分吃惊看着白莎莎的背影:“莎莎小姐,你真的是完全凭着记忆找回来的吗?”白莎莎回头一笑:“那当然,不然我要凭什么找到这里?”菲尔心里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白莎莎可以做到这一点只能证明她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同时也有着出人意料的观察能力。居然可以将这些看起来完全差不多的树林一一记下,并且在过了一天后丝毫没有任何混淆的分辨出来……菲尔微微皱起眉头看着白莎莎甜美纯真的笑容。平时完全没有看出来,莎莎小姐居然深藏不露啊。他们很快分配好了坐骑,依然是威拉德和白莎莎同乘一匹,格斯却被白莎莎派去照顾菲尔。白莎莎有点担心地看着剩下的艾雷欧斯:“艾雷一个人要不要紧,你会骑马吗?”艾雷欧斯点了点头:“姐姐不用担心,来的路上尼尔森哥哥已经教过我了,我已经学会了,完全没问题。”菲尔深紫色的眼瞳里满是好奇:“咦,尼尔森是谁?怎么没听你们说过?”白莎莎笑得一脸灿烂:“一个向导,是他带我们到这个森林边缘来的,不过他觉得森林里面太过于危险的,坚决不肯再深入。只带路到了这里就返回去了……”白莎莎一边说一边用力捏着艾雷欧斯的小手,艾雷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她的反应马上判断出来她不愿意菲尔知道尼尔森的事情,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他非要回去可让我们好是困扰了一番呢。”“哦……这样啊。”菲尔也没再多问什么。一行人愉快的踏上了归途。虽然菲尔的腿伤已经好了许多,但到底是不能像来时那样驱马疾速前行。所以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小屋时,巨大的圆月亮已经挂在半空。远远地望到那间小别墅静静矗立在夜幕间,透过蔷薇荆棘栏杆的上面可以看到露天阳台上张小小的圆形木桌,她偶尔会和威拉德,格斯,艾雷欧斯,尼尔森挤在这张小桌子旁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玩着三国杀或是漫无边际地聊着天……屋内那张四方餐桌花瓶的鲜花大概有些枯萎了吧?进去就顺手再换两朵新的吧……天气越来越热,现在的被褥好像有点厚,是不是该晒一晒放起来,拿床薄的出来了……白莎莎想着,微微笑了起来,用有点自豪的口气向菲尔介绍到:“看,我们到家了!”菲尔看着白莎莎的表情,他微笑着回应。深紫色的眼瞳里却突然露出些许的悲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菲尔,你果然还是想家的吧……’白莎莎忍不住想到:‘虽然这里不是你真实的家,不过暂住一段时间把腿伤养一下也无妨呢。’他们打开门进入庭院内,一切都是如此熟悉和他们离开时一模一样,就在白莎莎觉得自己真的有种回家的错觉,沉浸在有些柔软的感情中时……无情的突变到来了。他们脚下的土地毫无预兆的向下沉去,同此同时几发呼啸的火球和疾射的冰箭从空中射向他们原来站立的地方,很明显是想要封杀他们向上逃脱的可能性。小屋的门打开了,一群手持刀剑的战士大步冲出,而身后庭院大门处也同样涌入一群手持利刃的刺客向坑洞处刺杀而来地面突然的陷落让艾雷欧斯和菲尔措手不及,来不及惊呼一声就向地下坠落下去。身体来不及反应,眼睛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下已经被利刃被布满,掉下去后无疑就会被这些刀剑撕裂。格斯也同样掉了下来,只是他看起来并没有惊慌,在他们三个人掉在这些刀剑上之前,一个巨大的骨牢拔地而起并迅速合拢起来,合拢后的骨牢从上方看来仿佛是织成相当紧密的蜘蛛网一般。三个人都一起掉在了骨牢之上,虽然和坚硬的骨头撞击有些疼痛,但都并没有受伤。艾雷欧斯一咕噜爬了起来,即将落下时面对地底的刀剑他并未担心自己,反而眼睛一直盯着白莎莎没有转移。白莎莎本该和他们一起掉下去的,但是就在地面即将陷落的一瞬间。她身后的威拉德似乎是提前感知到了什么一下子抱住了她,向前方纵跃而去。此时上空袭来的火球和冰箭正射往此处。当时高速射向她的正是一支以大小来说与其说是冰箭不如说是冰锥的东西。虽然还没有刺穿白莎莎的身体,却已经可以感觉到那逼人的寒气,仅仅只是接近手脚就似乎已经要冻僵了。威拉德长剑出鞘,清脆的撞击声后巨大的冰锥被拨离原来轨迹偏向了一边。接着白莎莎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是威拉德带着她就地一滚。虽然事出突然,她的脑袋倒没被冻僵还是转得飞快。有敌袭,而且是早有准备的,连陷阱都给他们挖好了!她人还在翻滚当中就已经尽量抛弃身体的强烈不适感集中精神召唤出了尼尔森。虚空中出现了一道次元之门,尼尔森动作潇洒的落至地面。威拉德跃起来时是向前的,所以他们直接迎上了从小屋里冲出来的战士。白莎莎根本来不及看清楚这是几个人,就被威拉德把自己转交给了尼尔森。尼尔森眼光一扫全场已基本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抱着白莎莎往格斯的骨牢处跑去。他的武器在艾雷欧斯这里,一个弓手连弓也没有是无法发挥最大作用的。而威拉德做为一个战士如果怀抱着白莎莎显然也无法正常战斗,只会削弱他们的战力。把白莎莎带到死灵法师格斯的保护圈内,威拉德为身为弓手和法师的格斯尽量牵制住一些敌人这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威拉德和尼尔林在这一秒的时间内共同做出的正确判断,他们的动作显得十分流畅自然就好像是早已经商量好的战术一般。精灵敏捷矫健的身影穿过人群,威拉德用手上的剑为其断后。几个起落尼尔森就已经成功到达了骨牢上方,坑洞的周围已经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死灵生物,当然它们只缠斗上了那些刺客,并没有阻止尼尔森的进入。尼尔森来到艾雷欧斯身边放下白莎莎,马上举起了手上的弓,看不见的弓弦开始闪烁光芒,绿色的箭矢包裹着疾风的咆哮向着露天阳台上吟唱着魔法的法师奔腾而去……虽然陷入重重的包围中但是威拉德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恐惧和停滞。他手中单剑刺向右边的战士,身子一侧避过了一个双手剑战士的挥砍,左手却精准的捏住了使用双剑剑战士的手腕。也不见他如何在意似乎只是轻轻一捏,那个战士就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腕骨寸寸碎裂。他的手上一松,这把巨大的双手剑就顺便到了威拉德的手中。巨大双手剑一入手,威拉德如虎添翼,剑光如电。他的动作优雅而完美,每一剑的挥出,似乎都是极为随意的一击,仔细推敲却又是最为合理的轨迹,没有任何一点多余的动作。比刀锋更亮的是威拉德的眼神,他现在仿佛是一架精准的战斗机器,剑光所到之处弥漫着让对手冷彻骨髓的炽热战意。这些围攻者本来就都是十分出色的战士,虽然单打独斗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完全不是威拉德的对手。但是当这是五六个人一起围攻,答案就从本质上不同了。而且这些家伙明显是经常在一起战斗的,这种默契不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可以比较的,往往连眼神都不需要就可以同时出手封死威拉德的退路。巨大的双手剑在空气中高速的挥转,带出呼啸恐怖的风压。虽然以威拉德的力量和技巧可以将这种沉重的武器使用得随心所欲,以几乎不可思议的灵巧的在刀斧剑锋间游走。但是这种重武器本是非常容易逼退对手的类型,也和一寸短一寸险的匕首不同,适合拉开一定的距离战斗。可是现在的威拉德却往往不得不主动向对手黏合过去。不管是身为法师的格斯还是身为弓手的尼尔森他们都不是擅长近距离战斗的,他们也在抵挡着另一边的进攻者们。身为骑士的自己已经无法赶去拯救他们,当然更决不能让身边这些人前进一步。所以每当有人想要跳这个战圈企图去攻击另一边时都会发现有一把剑攻在他不得不救的地方,当然为此威拉德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每当他几乎放弃防御,强行阻止对方时身上总会多出一两道血口,有深有浅,有轻有重,很快他就几乎变成一个血人……在威拉德用双手剑将一个用大刀的战士拦腰砍成两半时,身上也同时一阵巨痛。身后的一个战士用力正将手中的剑送入威拉德的腰侧,直没入柄。那是一柄尖锐的刺剑,最是适合刺击,剑的主人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感受着用力将它送入人体刺穿血肉时那种无与伦比的手感。此时威拉德居然也微微有些笑意,这发展正如他所料。随着自己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威拉德明白必须速战速决,对方是否有后援还不知道。就算没有后援,自己一人对围攻,体力耗得远比对方要快得多,何况还有流血的消耗。所以他砍断那个大刀战士身体时,早已计算好了将自己的后背卖给这个倒霉鬼,只有他的武器只要不伤到要害,虽然同样会有很深的伤口但一时之间还可以支撑一下。并且刺击的话就代表他会贴近自己,无形中成为自己后背处的盾牌防止其它人的袭击。在将大刀战士拦腰砍成两半的同时,他的右手肘已经在闪电般往后撞击。刺剑战士将剑送入威拉德身体的同时,仿佛就是迎着死神的镰刀送上自己的脖颈。“咔嚓。”刺剑士享受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就已经清楚的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做为一名战士这声音他本不陌生,这是骨头碎裂的声音。只是现在这个声音他一生只能听到一次,因为这是他的喉骨完全粉碎的声音。他的笑容凝聚在脸上,第一次在战斗中无力地松开自己握剑的手。尸体还没有来得倒在地上,威拉德就已经单手拽过他的手臂。将他当做盾牌一般挡在自己的身体右侧向另一个使用巨斧的战士撞去,同时左手后撤似乎是要用手中剑去挡左边那个刺客的匕首。战士不退反近,手中巨斧侧劈而至,打算把威拉德连同这个曾经的伙伴一起劈成两半,可惜他的斧子还没有接触面前的血肉就感受到一种冰冷的凉意从自己的心口处传来,肌肉纠结的手臂竟是突然之间就失去了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力量,巨大的斧子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他低下头来正看到一截剑尖从同伴的尸体上穿透而出深**入了自己的胸膛中,接着他眼睁睁的看着这把剑从自己的心窝中抽离,带走最后的温度,全身的生气随着大量的腥红从破开的伤口中喷射而出,浇注在对面那具尸体的背上。他惊讶的张开口却并未发出预感中的惊呼,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鲜血从口中疯狂地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