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幸福生活呢?”白莎莎埋首在一堆公文里一边审阅一边抱怨着,她的左手边是一堆还未看过的公文,已经叠得摇摇欲坠。而她已经批注好的却被她乱七八糟的往旁边一扔,这些横七竖八躺在她右手边上的纸看上去量倒是不太多。但那只是因为威拉德很快就将她批注过的公文整理起来,整整齐齐地放至旁边的桌上。那张桌上已经同样叠起来厚厚的好几沓公文了。白莎莎批注公文的速度显得有点慢,虽然她那种快速的阅读速度使得她批注公文起码阅读的时候比一般人要省好几倍,但是她不懂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不管是在财务方面还是在民政方面,所以她请教老臣学习考虑的时间花得很长。“这不科学。”白莎莎迅速地又批阅完了一张,但是她的抱怨却远远没有停止:“当皇帝每天都要批这么多公文的话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那当皇帝到底有啥好的,简直是超级苦力啊。”埋首在公文堆里的除了白莎莎外还有两个倒霉鬼,分别是菲尔和修伊。他们两个被白莎莎挑来辅助自己,有些公文让他们先看,先批注自己觉得没问题就盖个章。菲尔批注的十分认真,他阅读的速度虽然比不上白莎莎,但是在一些基本知识上倒是懂得比白莎莎多得多。奥亚对于这些将来的眼线十分重视,所以从小对于他们的培养就十分严苛。政治民生等多种方面的常识都教得很多,这样他们在外就更了解自己怎么样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菲尔一边看着手上的公文一边笑着说道:“谁让蓝伯特太不识相居然想把您卖给克罗夫特呢?否则他现在还是好好的呆在宰相位子上,替您批着公文,而不是锒铛入狱,三天后问斩。同时也就不会把您累成这样了。”白莎莎:“他要是不卖我,我哪有这么快就归位了。”宰相一位至关重要,白莎莎到底刚刚上位,立足未稳,她也实在不知道满朝文武到底谁能力强大又忠诚可靠,于是宰相一位只好暂时空闲着。而她也不得不忙成一只陀螺。格斯这个人就不要指望他批公文了,要是把这种权力交给他,白莎莎觉得自己肯定会成为大陆史上上位时间最短就被列为暴君,然后全国人民义愤填膺集体起义,接着就被推翻问斩的反面典型。而罗兹这个家伙不要说批公文是否靠谱了,他根本就坐不住。一开始白莎莎批公文多长时间,他就在一旁骚扰多长时间。终于白莎莎受不了,给了他一个令牌放他全皇宫通行。接着这货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如果皇宫的守卫们知道女王陛下给了第一盗贼可以随便出入国库的权利他们一定会昏死过去。幸好还有菲尔和修伊,白莎莎感叹着。虽然修伊实在是不太靠谱……白莎莎瞄了他一眼,果然他又手握着笔端端正正地坐着睡着了。威拉德整理好了新的一叠公文顺着白莎莎的眼光望去……于是修伊头上又多了个威拉德赏赐的大包,他眼含热泪给了自己一个治愈术,感叹着:“我就不该把自己的毒解了的,结果现在天天要当苦力,连觉都没得睡。”菲尔含笑:“要是不解的话,还没有几天你就可以永恒的长眠了。”修伊:“那也不错啊,至少不像现在这么惨,老是被人弄醒。”“大哥,你今天已经睡了16小时了,你知道我才睡了多久吗?才6个小时也,除了这6个小时和吃饭外我一直都在这里批公文,我整个人都快要变成公文了。”白莎莎明显比修伊哀怨多了。其实菲尔睡得比白莎莎还要少,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了笑继续低头仔仔细细地看着手上的公文。一群人批公文直到白莎莎实在撑不住了才散去,此时也已经是深夜了。清晨。修伊被威拉德叫醒,他满脸都是怨气:“不是吧,昨天这么晚才睡,女王陛下肯定也还没有起床吧,你弄醒我做什么呀。我才睡了八个小时,八个小时耶!”他的口气就好像威拉德叫醒他是杀了他全家一样。威拉德有些歉意,但还是没有放他睡觉:“抱歉,但是女王陛下已经在起床了,想必马上就会让你一起批注公文的。在我们去之前,麻烦你先用治愈术治好我的伤吧。”修伊低头眼光落在威拉德的手上,双手的掌心都是血肉模糊。他完全可以想象昨天半夜时威拉德一个人坐在窗口剑眉紧簇,双手紧握的样子。修伊长叹一口气,治愈术的光芒在他的手上亮起:“你这个自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了。你仗着有我在可以给你治愈她不会看到伤口,就随心所欲了是吗?”威拉德脸上的歉意更深了:“昨天晚上睡不觉,略微坐了一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这样了,并不是故意的。”修伊:“嘴上说着不是故意的,但是看这个伤口。早上你不是还带着这样的伤继续练剑了吗?难道这也不是故意的?”威拉德:“我起得早,女王都还没有起床,自然也不会喊你起来。昨天确实太晚了,于是便想让你多睡一会。”修伊定定地看着他:“你不怪我吗?”威拉德沉默了一下:“那个是女王大人自己做的决定,怪不了你。”修伊:“于是你就全怪在了自己的头上?觉得是自己的力量不够无法为她做到更多,所以她才不得不以身犯险?”威拉德:“……”修伊的治愈术已经将威拉德的伤口完全治疗完毕,双手完全看不出来之前那般鲜血淋漓的模样。威拉德并未回答修伊的问题,看起来却是松了一口气。“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闷骚。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迟早会闷出事情来。”修伊紧紧盯着他,突然笑了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点妒忌我?”威拉德猛然抬头看了修伊一眼,然后居然十分诚实地回答道:“是的。”修伊又笑了:“你也太老实了。这种危险事情她不愿意和你说,却和我来说是因为怕你担心,这点想必你心里也是知道的。而她愿意用这种绝对信任的姿态任任由我带她千里深入敌营,实质上却并不是因为信任我,而是因为信任你。”威拉德复又低下头叹息了一声:“这些我实际上都知道。”“但是,还是忍不住妒忌?”“是。”这回轮到修伊叹息了:“你妒忌心这么强,女王陛下身边那些男人你是不是都已经在心里杀了他们千百遍了。我实在是不知道女王陛下如果万一嫁人了,你该怎么办。”威拉德目如朗星,沉声道:“我什么也不会做的。”“是是是,你什么也不会做。只会自己夜夜独自一人忍受自己的内心痛苦。不是疯掉就是死掉,否则永生也不会结束。”威拉德又是一阵沉默,然后他轻轻地说道:“我不会疯也不会死的……”修伊无奈道:“……因为那样她会伤心,对吗?说真的,女王身边男人虽然多了点。不过据我看来也就那个死灵法师才是你最大的情敌了吧?我帮你下黑手灭了他如何?就算以女王的智慧能查得到是我干的,也就最多到此为止了。她也知道我们是朋友,只要我说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完全不知情就是了。”威拉德:“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是格斯可能比你想象当中还要再强一些。而且你嘴上这么说,实际上你根本不会这样做的。最重要的是不管你成功与否,女王陛下……”“都会伤心是吧?哎,你真是没救了。要不干脆去表白吧?”威拉德瞥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你不就是怕不成功后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默默地守在她身边么。”修伊哼哼道:“胆小鬼……”这两句话他说得很轻,但是接下来的声音就很响了:“装什么酷自己一个人甩手走出去,好像你现在已经不会迷路了一样。”他的话音未落,威拉德果然一脸尴尬地推门走了回来。修伊得意地把手一举,威拉德很自觉地以一种扶伤员的动作将他一只手扛在背上,默默承受着修伊像条癞皮狗似的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的事实,保持着自己身为骑士应有的挺拔身姿向白莎莎的寝室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