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用完早膳的云清岚坐在睡榻上面剥着松子儿,看着魏文轩处理着永远处理不完的事物。“启禀皇上,皇后殿下长公主殿下求见”,李德全的禀报打破了安静。“宣”,今天是十五,所以魏文轩也就没有多想。长公主将贴身丫头放到了门外,丫头身上背了一个包袱,都是长公主必须带走的东西。“参见皇上,皇后殿下”,长公主虽然是皇上的姑姑,可是在礼节这方面还是不可以差的。“姑姑多礼了,快请坐,李德全上茶”,魏文轩吩咐着。长公主看了一眼云清岚,魏文轩立刻就明白,姑姑是有事情要对自己说。“姑姑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没有什么事情是需要瞒着清岚的,他是朕的帝后”。长公主见皇帝如此说,便也没有多说什么,“皇上是这样的,这一次进宫我便不想再回公主府了”。魏文轩知道了长公主的意思,“姑姑真的决定了吗?姑姑也真舍得下顾恒吗?”“顾恒如今如此作为便也就没将我们母子放在眼里,他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事情,还有那两个妾室以及那两个孩子,我只有一个儿子,我必须在乎他的未来。”魏文轩叹了一口气,当年为了稳定住顾恒才将姑姑嫁给了他,这么多年了,姑姑最后却落到这样一个结果。长公主曾经对自己用药的事情,魏文轩不是没有在意过,可现在想想,这件事情始作俑者还是自己的父亲。就算在先帝薨逝之后,她仍然对自己用药,可魏文轩念在他是自己唯一的姑姑的份上。而且当年若没有姑姑的下嫁,恐怕也无法稳定住顾恒。自己登基之初,姑姑也帮助了自己不少,魏文轩思前想后,最终决定权当不知道这件事情。这也是长公主能够安然活到现在的最主要的原因。“姑姑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朕会去派人为姑姑安排住处”,魏文轩也不想顾恒的事情连累她。长公主在临出门之前又转了回来,“姑姑还有什么事吗?”魏文轩不知道长公主还要说什么。长公主走到魏文轩的面前,思虑再三,终于开口,“当年先帝吩咐我为皇帝用药的事情,皇帝应该是知道了吧”。长公主本来想将这件事情瞒一辈子,可是最近的几次进宫顾明凡明里暗里的暗示,长公主也在怀疑,皇帝知道了。“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姑姑,你都曾经为大魏的天下付出过太多太多,姑姑还是不要太过为难自己。”“多谢皇上,多谢皇后殿下”,长公主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的磕了一个头。当年若不是他对皇帝用药,云清岚也不会遭到那样的劫难,长公主磕这个头就是在对云清岚赔罪。“姑姑皇上说的对,现在已经时过境迁,您也就不要再往心里去了,若是您不反对,那么就住在淑妃的宫中吧。”这个地方是长公主最想去的地方,“多谢皇上,多谢皇后殿下”,长公主谢过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清岚,你真的不怪她吗?”毕竟当年若不是因为长公主用药,魏文轩就不会忘记云清岚,云清岚便也就不会有日后的劫难。“当年对于初登大宝的皇上来说,就算您没有失忆,您能真的不在意云家的兵权吗?您能像现在一样如此的信任云家吗?”魏文轩一时语塞,那个时候他谁也不信,尤其是对那些开国老臣更加的忌惮,所以云清岚这样问没有什么错误。无论是否失忆,就算当初一见钟情的人是云清岚,但是因为他姓云,魏文轩依然不会放过云家,也是一定要拿到云家兵权的。这是魏文轩在心中给自己的答案,云清岚见魏文轩没有说话便也知道了这个答案。“所以我说这件事情同长公主没有任何的关系,云家的事情是江家造成的,我的苦难是政治斗争必然的结果,若是真的要找一个罪魁祸首,那么便是皇帝。”魏文轩发现云清岚绕来绕去,又绕到自己身上来了,可魏文轩也无法否认当年的事情确实是自己所为。“清岚当年的事情是我的错”,魏文轩只能老实认错。云清岚继续剥着松子,“这件事情不是任何人的错,是政治斗争必然的结果,你更不用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直都耿耿于怀,好像总觉得亏欠我什么。”魏文轩没有说话,因为云清岚说的是对的,这些年魏文轩始终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文轩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既然已经过去希望他过去,至少我们现在还都是很好的,为何不珍惜当下呢?”魏文轩看着云清岚,云清岚的意思就是说肯放下当年的事情。“你不必如此看着我去想那些无法改变的事情有什么用,如果现在可以重来一次,你还是会做这样的选择。”魏文轩没有否认云清岚的话,云清岚说的没有错,如果重来一次魏文轩还是会这样做。云清岚端着满满的一小碗松子仁儿过来放到魏文轩的桌子上。“当年的很多事情都是迫不得已,我相信若是先帝有半点办法,也不会对自己的儿子用药,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是必然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未来我们可以好好珍惜。”“好”,魏文轩一直都认为云清岚是恨他的,那样对待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会恨那个人一辈子。可魏文轩没想到云清岚居然如此豁达,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终归是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我,最后便好好对我,不要惹我生气”,云清岚不想魏文轩再胡思乱想下去,便说话打断了魏文轩的思绪。魏文轩高兴的笑着,“好”,又是简单的一个字。云清岚送给了魏文轩一个白眼,“我发现你这两天除了这个字之外,就说不出别的来了。”魏文轩笑的有点傻,“清岚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云清岚看了一眼魏文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然后开始继续剥着自己的松子儿。魏文轩本来以为能等到什么结果却什么都没等到。“清岚,怎么突然间不理我了?”魏文轩看着悠闲剥着松子的云清岚。云清岚头都没抬的说了一句:“我不想跟傻子说话”。魏文轩差点没被这句话噎到,“清岚,你说我是什么?是,是傻子?”“没有,皇上听错了,臣妾没说”,云清岚继续将剥好的松子仁儿放到碗中。魏文轩什么都没有说的回到桌前吃着云清岚为傻子剥的松子儿。长公主来到了永安宫,顾明凡没想到会见到母亲。“母亲,您怎么来了”,顾明凡看着母亲的情绪不好,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没事,你不必忧心,以后我就可以住在你这里了,不走了。”“发生了什么事”,长公主入住皇宫不是小事,宫中有后妃,皇帝为何会如此决定。顾明凡看母亲仅仅带了一个贴身丫头,丫头身上有一个包袱,看样子东西不多。“进去说吧”,长公主自从出嫁到现在都未曾如此安心过。驿馆赤那的幼子特木尔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大雪,晚饭还是送来时的样子已然凉透。“父亲,我不认为这个方法有用,当初的浩齐特部是因为大魏皇帝还是喜欢其他人的,可是现在云清岚宠冠六宫,您确定您的方法还有用。”“一个男人尤其是帝王哪有长情的,帝王自古薄情,何况像魏文轩这样的帝王,后宫三千,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进宫,云清岚还能专宠一辈子吗?”特木尔见无法劝动赤那也就不想再劝,同浩齐特一战损失了太多,一半原因是大魏援手。赤那没想魏文轩帮助他什么,至少下一次不再添乱,赤那想吞并浩齐特壮大部落实力。赤那想争霸草原就必须稳住魏文轩,很明显联姻是最直接的办法。赤那的想法就是魏文轩是因为浩齐特的两个美人才会援手,所以才会想出这个方法。魏文轩独宠云清岚彻底打破了这个计划,赤那也没有想到魏文轩会宠云清岚这么久,现状并不乐观。赤那这面无法入睡,牧仁在宫中更是夜不能寐,贺江雪一事皇帝是否知道至今牧仁也不清楚。若是皇帝知道为何不发落他,可若是不知道,贺江雪真的就是因为擅闯中宫被重责?牧仁感觉皇帝知道的可能性不大,可能真的就是因为贺江雪太过自大,太过嚣张才会招致重责。当日中宫责罚贺江雪一事只有中宫众人知道,外人并不知晓。牧仁曾经去找过他曾经收买的中宫宫人,可最后却一无所获,责罚一事都是皇帝侍卫所做,其他人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