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纪仰发现自己在**醒来,他揉揉眼睛看向旁边的衣柜,已经好好地关上,而床边也没有席年的影子。昨晚的记忆让他有些尴尬,好像不该对席年发那么大火。现在也才早上七点,他以为席年在厨房做早餐,但是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席年的身影,连早餐也没有给他做,只是在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字迹很潦草,语气也很令人不爽——我有事要离开一阵子,别联系我,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真是越来越膨胀了,是一个金丝雀该有的态度吗?!”纪仰郁闷地给自己点了一份外卖。过了十来分钟,外卖早餐到了。纪仰越想越气,这席年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啊,是有精神分裂吗?不行,还是打电话好好问问。纪仰拿出手机给席年拨电话,一直打不通,直到第四次才拨通了,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就被对方的冷漠至极的语气吓到。“不要给我打电话!”“嘟、嘟、嘟……”电话挂断。纪仰懵逼了。随后火气上头,今天非要骂死席年不可。于是再次拨打电话,结果发现被拉黑了。纪仰错愕几秒,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甚至有几分怀疑人生。此时手机铃声响了,纪仰下意识以为是席年打回来道歉来了,结果看到来电人是薛偿,顿时失望。“喂。”“哟,我们纪大少爷这是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少说废话,什么事。”“还能有什么事,出去浪啊,一起。”薛偿。“不去。”“怎么了啊你这是,真要浪子回头啊。席年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不着四六的。你还真看得上那穷鬼啊,不就有几分姿色么。”薛偿。纪仰听到席年两个字就不爽:“别跟老子提他!你还有其他事没,没事就挂了。”“等等等,你和他怎么了,吵架了?”薛偿语气正经了几分。纪仰一顿:“我根本没和他吵架,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特别耐心、特别细心地对我,我都差点对他敞开心扉了。结果今天玩消失,不允许我联系他,现在还把我拉黑了。我他妈……他以为他席年是个什么东西!”“兄弟,你不会被冷暴力了吧!”薛偿大惊小怪起来。纪仰皱眉,犹豫道:“不会吧……”薛偿:“怎么不会,你想想耿响平时是怎么跟我们吹的。说猎物到手了,吃干抹净了,就没意思了,该换下一个猎物了。但为了不显得自己是个渣男,就玩消失,找各种理由说忙,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让对方怀疑自己,逼死对方,最后成功分手,轻轻松松。现在他就是逼你跟他说拜拜!”纪仰:“可是他并没有得到我啊。”薛偿思忖片刻,非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那就是你被PUA了!”纪仰满头问号。薛偿继续说:“耿响平时也是这么玩的。他说对于难搞的猎物,就要使用PUA手段,让对方从身体上、心理上、精神上,完全被控制。就像被关在鸟笼里的蜜蜂一样,明明四处都可以飞走,但就是被笼子罩住,心甘情愿被控制。”“我早就说过席年这个人没你想得那么老实,你看他长得这么好看,气质也不像普通人,根本就看不透,一点也不简单。他现在在放长线钓大鱼呢,就想让你患得患失,让你失去自我,让你非他不可。这样才能完完全全地控制你。”薛偿噼里啪啦说了很多。纪仰终于插了一句嘴:“也不像吧,他图什么呀。”“你说还能图什么,图你家有钱啊,图你家有势啊,图你身子啊,图你有个牛逼的老爸啊。像这种乡下来的穷小子,不就图这些么,无非就是少奋斗五十年,从此平步青云,走上人生巅峰。而你就是被利用的棋子!”薛偿说的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四处横飞。觉得自己像个指引道路的上帝,散发着正义的光环。纪仰:“……你怎么懂这些?”薛偿:“当然是亲眼看到身边的例子啊。我们是兄弟嘛,兄弟有难肯定要帮的啊,我肯定不想看到你被渣男PUA。趁早断舍离,管他席年还是席月、席日的,都是渣渣。走,出去浪,外面什么帅哥没有。”就在纪仰犹豫的时候,收到老爸发来的短信——“今天下午三点去机场等着接你表哥。”纪仰眼睛瞪大,激动地冲薛偿喊:“我靠我爸联系我了,我还以为他不要我这个好大儿了呢!不过我这么多个表哥,他说的是哪个啊。”薛偿:“出去留学的吗,好像就是黎慕嘉哥哥吧。”“是黎嘉慕!”纪仰。“哦哦,你表哥回来肯定要接风洗尘吧,那就不叫你出去浪咯。”薛偿准备挂电话。“诶等等,一起啊。小时候你又不是没跟着一起玩,一起接个机呗。”纪仰暂时忘了想席年的事,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自从那天荒唐的同学聚会结束以后,范浩然一群人遭到了报应,黑历史被翻了出来。于是,范浩然被公司开除,上了企业黑名单;钟飞考公务员政审被刷掉;陈超才招聘上某高中美术老师就被取消,并且以后再也不能从事教师这一职业;陈翩翩被富二代男友分手,还被起诉索赔五百万精神损失费……一群人惶惶不安,非常确定一切不是巧合,就是有一双无形又强大的大手,把他们一个个收拾了。这是报复,是报复,是因为纪仰而被报复。此时他们才开始无比后悔之前的行为,惹了不该惹的人,现在想道歉都无能为力。·下午三点半,纪仰和薛偿成功接到黎嘉慕,并在附近吃了一顿火锅。全程都是薛偿话最多,噼里啪啦讲个不停。而黎嘉慕从始至终都是斯斯文文地在吃饭,举止优雅,说话含蓄,时不时接一句。而纪仰就显得心不在焉,总是走神在想事情。三个人显然都各怀心思。吃完以后纪仰说要送黎嘉慕回家,黎嘉慕此时才慢条斯理地说:“我父母出国度假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家挺孤独的,可以到你家住几天吗?”“哈?”纪仰着实错愕。黎嘉慕微笑着揽着纪仰的肩:“小仰,小时候你可没少来我家玩,你忘了你把我卧室弄得乱七八糟的样子了吗,我可没有跟你生气。”纪仰:“……”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还拿出来说。但是纪仰转念一想,让黎嘉慕住进来也可以,正好可以气气席年。谁叫席年今天对他那么冷酷,跟变了个人似的,简直离谱。到时候席年一回来看到金主大人和别的帅哥这么亲密,肯定会紧张、生气。得让席年知道知道,金主大人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专属。纪仰嘴角一勾,笑得媚气张扬,像一只摇着九条尾巴的狐狸,回勾住黎嘉慕的肩,说:“表哥想来我家玩,大门随时为你敞开。”虽然那是席年租的公寓,不是他的。薛偿在一旁目睹了纪仰一系列的表情变化,不知道这位爷又在想什么歪心思。黎嘉慕弯着眼眸笑意盈盈地看着纪仰。这个漂亮又活泼的小表弟心理真的有问题吗?纪弘量也没说具体什么心理疾病。·纪仰带着黎嘉慕到了公寓。黎嘉慕一进门就看到不属于纪仰的鞋子,这明显是另外一个男人的鞋子。而且鞋子很普通,不是什么奢侈品品牌。首先就排除了纪弘量。换了拖鞋以后,黎嘉慕打量了一下整个公寓,每个地方都有另一个男人存在的痕迹。于是他不由得抬眸看了眼纪仰喝水的背影。“小仰,你不是被你爸净身出户了么,怎么还住得起这地段的公寓,是不是目前的工作很挣钱?”黎嘉慕表情轻松,语气悠闲,状似随意地问。纪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递给黎嘉慕,随口回答:“哦,我一个朋友的。你看我人缘这么好的人,到哪儿没有朋友啊。”黎嘉慕抬手拒绝:“我不喝碳酸饮料,给我一杯冰水吧。”“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吧。自己去拿。”纪仰指了指冰箱,随手把易拉罐打开自己喝。忽然他听到黎嘉慕说:“你这个朋友比你大很多岁吧,是个很成熟的人。你跟他能玩到一块吗?我以为你的朋友都像薛偿一样。”纪仰一顿,回头看向冰箱旁边的黎嘉慕,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你们心理医生都有特异功能吗?”黎嘉慕微微一笑,似乎觉得有时候纪仰很可爱。说:“是啊,还能看出你的性取向呢。”纪仰表情僵住了。他看着黎嘉慕那自信的笑容,冷声问:“是我爸叫你来给我看病的?他觉得我喜欢男人就是有病,你也这么觉得吗?”黎嘉慕显然没料到纪仰会生气,他笑容不变,走过来说:“这不是病,也不是他叫我来的,你别多想。难道我身为你表哥,就不能来找你玩吗?那以后别人找我玩,都是找我看病吗。”纪仰顿时放下戒备,松了一口气,说:“好吧,是我误会了。不过表哥,你是怎么发现我取向的啊?”他走到沙发上坐下。黎嘉慕抿了下嘴,好像在思索要不要坦诚,看了眼沙发上一脸认真的纪仰,觉得他挺可爱的,于是笑了一下,随意说:“因为是同类,所以很容易看出。”纪仰一顿,手中的可乐差点掉了。他可真是没看出黎嘉慕也是弯的。“额,那你是1还是0?”纪仰问。黎嘉慕笑着坐在他旁边,说:“你觉得呢?”纪仰觉得他笑得怪怪的,皱了皱眉,不自觉往旁边挪了挪,和黎嘉慕保持一米的距离。黎嘉慕觉得好笑,双手抱臂,说:“你在怕我?”作者有话要说:席年:你小子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时候薛偿〔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