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冬日的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一缕光打在纪仰脸上。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但随即又闭上,抬手遮住眼睛才重新睁开。想要翻个身,却突然觉得浑身酸痛。猛地清醒了,看到身上穿着白色的宽大睡袍,一看就是其他男人的。掀开领口一看,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糟糕!他昨晚喝醉了,难道是跟人一.夜.情了?靠!为什么他总是被.操的那个?为什么他喝醉了不去操别人?莫晋那几个傻逼也不知道送他回家!就这么放心他一个大美人自己回家吗?!纪仰杀人的心都有了。忽然脑中想起一个片段,寇敬一好像说跟他做炮.友,睡了以后还是好兄弟。难道……是跟寇敬一那个渣攻睡了?纪仰吓得人都傻了,艰难地翻过身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却发现身旁没有人。扫了一圈房间,发现这里不是酒店,而是高层住宅。而且从装修上来看,应该是有钱人。难道被人拐进家里来了?不会把他囚禁在这里天天操吧?纪仰越想越害怕,不由得揪紧了床单,恨得咬牙切齿。脑补了一下变.态狂是怎么把他拐进家xxoo的。救命呐!!!纪仰拿过自己的手机,先是看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再是看到未接来电全是纪弘量的。三十个未接来电,手机都快打爆了。可想而知纪弘量发了多大的火。估计是因为昨天旷工的事情。妈耶,今天也旷工了?纪弘量一定觉得他要造反。回家少不了要挨一顿抽。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干脆不回家了,离家出走吧。纪仰撑着床起来,想要去洗澡,却发现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还有……熟悉的沐浴露的香气。而且,**也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纪仰脑中轰地一声炸裂开来。下一秒,卧室门被打开。只见席年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外面穿着白色的围裙,一手扶着门把手,站在门口,微笑着说:“刚好饭做好了,出来吃吧。”他整个人温柔无比,像个在家宠老婆的人夫一样。纪仰懵逼地一动不动。看到席年脖子上非常清晰明显的抓痕,登时脑海中白光一闪,昨晚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飞速在脑海里播放。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绿,再由绿到红。像变脸一样给席年秀了一波。有一刹那,纪仰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梦里年叔叔突然变成了海城非常牛逼的大佬,有钱有势有人脉,站在权势顶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他纪仰耍得团团转。而醒来看到席年还是那个席年,是早上起来会给他做饭,穿着围裙叫他起床吃饭的席年。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席年。但是纪仰很快就清醒了,那不是梦,那就是真实的。而现在的情景,才更像梦。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像这样温情过了。这一瞬间纪仰甚至有些庆幸,和他一.夜.情的不是别人,而是席年。纪仰缓缓地把头埋进被子里,闷声闷气地说:“我不饿,我要回家了。”但是肚子却非常不配合地在此时咕咕叫了两声。他更加窘迫了,有些没办法面对席年。昨晚竟然那么主动地撩拨席年,还说要他干.死自己。算了,就当失忆了,再倒打一耙吧!席年走到纪仰床前,温柔地说:“吃完再回家吧。”“才不要吃!”纪仰红着脸下床,看都不看席年一眼,到处找拖鞋,光着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还是很冰凉的。“趁人之危的渣男!没找你算账就算好的了,快点把鞋拿给我!”纪仰着急地说。席年静默两秒,随即弯腰轻松扛起纪仰,不顾纪仰的挣扎,扛着人走到餐厅,把他放到椅子上,按着他的肩膀说:“我录了音的,你要不要听完再骂?”“你!”纪仰闭了嘴,皱着眉别过脸去。嘴里嘀咕着“阴险小人”。席年听见了:“阴险小人给你赔罪了。吃饱了再骂吧?”纪仰看到桌上丰盛的菜,真的差点流口水了,拿起筷子闷头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作,纪仰想。席年溺爱地笑了一下,抬手摸他的脑袋。无比纵容他又作又闹的行为。“你干嘛不吃啊?”纪仰挥开他的手,感觉席年像是在摸狗崽子一样。席年扬了扬眉,语气很愉悦,不像是在开玩笑,说:“我吃你剩的。”“你有病啊。”纪仰嘴里包着肉丸子,说话不是很清晰。席年笑:“就当是惩罚我这个大坏蛋吧。”“哼,变.态。”纪仰又塞了一个丸子到嘴里,满足地吃着。像个小孩一样,恶狠狠地说,“我要吃光,一点也不给你剩,饿死你!”“好主意。”席年还是处变不惊的笑。纪仰白了他一眼。他吃了两大碗饭,最后喝了一碗汤,满足极了。回头看到席年还注视着他。那眼神有一种极强的占有欲,仿佛是席年一人的独属物一样,谁敢觊觎就撕碎。“我警告你啊,昨晚只是个意外。那是因为我喝醉了,我意识不清才会跟你回家的。你别以为我原谅你了,新仇旧恨我都记在小本本上了。”纪仰接过席年递过来的纸巾擦嘴。他又说:“昨晚就当是我们约了个炮,今天就翻篇了。其实吧……昨晚换个男人我也一样跟他回家。反正都能让我爽,是谁又不重要。你别太看得起自己。”席年还是笑着,但是眼里已经闪现了一抹危险。伸手握住纪仰的手腕,逐渐加重力道,低声道:“昨晚应该把你往死里操的。”“席年你松开,疼疼疼!!!”纪仰去扒拉他的手。席年:“是不是要在你清醒的时候干.你,你才会长记性?”“我我我就是打个嘴炮,我开玩笑的,你松手,真的疼!”纪仰抬脚就去蹬席年的胸膛想要挣脱开。席年松开了他的手腕,面容冷峻起来:“我能纵容你任何行为,唯独不能纵容你绿我。我是真的会发疯。”席年说完,手指勾开自己居家裤,露出下三路的小腹,那里腹肌处,赫然纹着“我爱纪仰”四个黑色的字。纪仰愣怔地看着那四个字。席年居然真的纹身了?还纹的是恋爱脑才会纹的什么情呀爱呀的。真的很难想象席年这样成熟冷静的男人,竟然会做这种事。昨晚一晚上纪仰都没注意到这个纹身,此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想要触摸,但是被席年按住了手。“纹着我的名字我不能摸呀?”纪仰羞恼。席年:“暂时不能。”“为什么呀?”纪仰。“你还没有原谅我。”席年。纪仰讪讪地别过头去不理他了。之后席年真的在吃纪仰的剩饭剩菜,纪仰表情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真的病得不轻。席年正吃着,手机铃声响起,是纪弘量打来的电话,纪仰也看到了来电人,登时如临大敌,坐直了身体。席年很淡定地接了,听见纪弘量的声音焦急的传来:“小年啊,我那混账儿子昨天会都没开完,翘班不知道死哪儿去了,给他打电话也不接,到处找也找不到。问了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也说没看到。他是不是离家出走了?老子找到他非打死他不可!”纪仰僵直着身体冷汗直流,下意识地抓住席年的袖子,眼神示意他别出卖他。席年看了一眼纪仰,继续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吃饭,说:“他在我身边,只是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电话。等会要带他去看我爷爷,可能今天也不能来上班了。”“啊?哦,这样啊。在你身边就好,那我就不担心了。翘班就翘班吧,只要他还回来继续上班就像行。公司那几个老东西说他以后都不来了,看老子不怼他们。等会要去看席老爷子是吧,那你别让他说错话惹得老爷子生气。”纪弘量。“小仰很乖,不会惹爷爷生气的。”席年。“也就你觉得他乖。他背着你可说了你不少坏话呢。”纪弘量。纪仰:“……”亲爹。席年看了纪仰一眼,嘴角勾起笑了一下,眼神温柔极了:“不要紧。”之后电话挂了。席年把手机放在一边,说:“看来你总是跟你爸提起我。”“是啊,骂你了又怎样?”纪仰抄手抱胸。“挺好的。”席年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慢条斯理喝下,又说,“你昨天就是被公司那几个老东西气走的吧?”纪仰听到这个就来气,抿着唇从鼻子里哼气:“是又怎么样,老子不去伺候了!”席年放下碗,拿纸斯文地擦着嘴,说:“他们把你气成这样,你就这样忍了,不想回击打脸?”“我哪儿能斗得过那些老狐狸!他们是公司的股东,也是跟着我爸干了二十几年的元老,我哪敢开除他们。再说我本来就没有能力,怎么回击打脸?”纪仰。席年:“我有办法,可以教你。”“什么办法?”纪仰双眼放光。但随即又暗了下去,“切,你肯定有条件的。说吧,什么条件?”席年:“我爷爷他挺喜欢你的,总是跟我念叨着你怎么还不来看他。今天反正都翘班了,去看看老人家吧。”纪仰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还是答应了。他让席年开车先把他送回家一趟。席年的车就停在纪仰家外面的草坪上,纪仰下车跑回了家。姜姨在门口看到外面停着一辆陌生的车,张望了几下,这辆车她没见过,也看不到车里的人。不过看车牌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不敢上前问什么,讪讪地回屋子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会不会是……小仰新交的男朋友?这个想法吓了姜姨一大跳。她拍了拍胸脯,还好纪先生不在家,要是看到小仰把男朋友带回家了,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的。纪仰在楼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待了十几分钟才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包,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下楼的时候看到姜姨站在楼梯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姜姨?”纪仰也有点紧张起来。姜姨嗫嚅着开口问道:“小仰……你你要走了吗?”“是呀。”纪仰提着大袋子已经走到了姜姨面前。姜姨更加担忧了:“你是要跟外面那个男人走了吗?”“对呀。”纪仰不知道她怎么这么紧张和担心。姜姨:“你不跟爸爸说一声再走吗?”“我为什么要跟他说。”纪仰觉得自己出个门也没有到要跟老爸报备的必要吧。姜姨忽然就红了眼:“小仰,你要走多久啊,是不是跟外面那个男人私奔就再也不回来了啊?你好好跟你爸爸说说吧,他不会不要你这个儿子的。”纪仰:“??!”“姜姨你在说什么啊,谁要跟他私奔了?”纪仰自己都觉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