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新气象。以及买了新手机。司望和苏白交换了联系方式,喜不自胜地当场开始编写短信。“省省吧你,一条短信三毛钱呢。”苏白笑着制止他,“另外打电话按时间算钱,时间越长花费越多。”一提到钱司望立马就蔫儿:“啥时候能赚大钱儿呢?”在L市上了一个月的学,难免带上了些许L市的口音。“那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苏白煞有介事道。开学第一顿聚餐,选在了物不怎么样但价一定便宜的学校食堂。为表重逢的庆祝,他俩另外点了份花钱的骨头汤。“干碗。”干了这一碗,咱们还是好情侣。新学期的课依旧很满,司望这学校的扛把子专业自不用说,就连苏白这边缘学科都是满满当当一大摞。“虽然咱这学科在学校甚至在全国都很边缘,但并不意味着很水,不需要花功夫去学。”苏白为自己的学科辩驳。司望弱弱地表示:“我不是那意思。”“没说你是那意思。”苏白笑笑。司望问苏白毕业后想干啥,苏白愣了一阵神:“我大概会去国外留学。”“国内社会学就业前景不好,另外就是国外的社会学更成系统,我能去多学一点。”这个回答超出了司望预计的范围,他想过找工作,也想过在国内考研升学,但不敢想还有出国留学这一条路。这不是他们能走得起的路,要花很多钱,除非是公费留学。司望没想升学,就想着好好毕业,找个能赚大钱的工作。他要养家。如果苏白选择出国,就约等于他们这段关系告吹。当然他们这关系开始得不明不白,相处得也遮遮掩掩,很大可能最后无疾而终。司望开始后悔自己为啥要提起这一茬,好在苏白也只反问:“你毕业了打算干嘛?”“毕业就找工作吧。”司望不假思索。他也不能说谎。好在很快他们就换了个话题,讨论起天气和未来几周的课程。翻来覆去,一些废话。不过,“今天天气很好。”司望说。苏白呼出一口气:“因为到春天了。”到春天人活络了些许,可能也是因为司望渐渐摸清楚了学校的布局,课余闲暇不老是把自己闷在自习室或者图书馆,开始四处走走看看。有时候苏白会陪他。他俩从日薄西山开始,不徐不疾地在操场跑步兜圈子;待到月亮挂上树梢,便慢慢放缓脚步。北方气候干,晴天时总明净得万里无云,到夜幕落下,天穹泼泼洒洒亮起万丈银河。“话说,你认识星宿吗?”苏白问。司望摇摇头:“没看过相关的书。”“那赶紧找时间看看,然后教我认。”苏白说。“你自己为啥不看?”司望蹙眉。“我的专业书还没看完。”苏白理所应当道。在司望要抬腿踹他时,又一溜烟儿跑远:“不愿意看就当我没说!”“你都说了,怎么可能当没说?”司望失笑,紧走几步追了上去。星汉灿灿,晚风习习,只是星子明亮的夜晚,月亮总是黯淡。司望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天穹角落里,那一弯新月。“别指月亮,会被割耳朵哦。”苏白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司望揣着手:“那都是封建迷信。”“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烦?”苏白冷不丁问。“有点。”司望笑答,没有别的意思。“真的?”苏白却追问。司望被问得有点慌:“或许……可能……”他答得不够坦**。苏白也没深究,反而为难地拍拍他肩膀:“你要没嫌我烦,意思就是还需要我陪着散步,但我真的课业繁重啊。”司望这下终于一脚踹了他腿弯:“滚蛋!”苏白没立马滚蛋,挨挨蹭蹭地又搭上他肩膀:“我是说以后可能没那么多空闲陪着你,但不是今天,今天很有空。”“我们在操场上一直逛到太阳升起都行。”“你该忙就去忙呗,我好像也没有很黏你。”司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我们约会不一直都是随缘吗?”“也是哦。”苏白还是笑,眼里有点落寞。他笑得真开怀时,两颊会有梨涡。但这会儿没有。“嗯……”司望心跳得难受,赶忙找补,“反正你有空,我肯定会作陪。”“我现在想亲你,给亲么?”苏白问。可不可以还没出口,就被亲了口。本来想说,这还在外边,不合适。但已经那肯定作陪的话都放出去了,司望只有红着脸点一点头。苏白又抬手去撸他头发,这回笑出来两个梨涡。“我刚想起,我要看专业书的话,可以去图书馆,你本来也是图书馆的常客。”“到时候约会就在图书馆里吧。”司望傲气地哼了声:“图书馆里不准交头接耳。”“知道。”苏白不上他当,眯眼笑道,“你要去得早,帮忙占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