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儿都该吃午饭了。”司望合上一本星宿图,面无表情地对苏白说。苏白不傻,听出这话语里的责备之意。因在阅览室里不方便多“狡辩”,只好扯了张草稿纸刷刷地写。“抱歉起晚了,我大概不用吃午饭,因为早饭吃得晚,你要去吃午饭不用等我。”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苏白低眉垂眼,一副悉听尊便的乖巧模样。司望也只瞪了他一眼,扯过草稿纸刷刷地回:“你在这儿守着位置,别乱跑。”“我睡完午觉再回来。”哦,这是报复他呢。苏白点点头:“好。”他目送司望负气离开,不自觉弯弯嘴角。翻书没看两页,窗外的树荫筛进零零散散的日光。苏白抬眼看过去,看见梧桐树嫩绿的芽儿发着光。司望可真会挑位置,独独这面窗挨着树荫,若是在夏天,梧桐叶子生长起来,估计更好看得紧。苏白晃了会儿神,再看向书页,觉得那墨色枯燥的文字也可爱起来。晚上再请人吃个饭,当是赔礼道歉,哄一哄。司望很好哄,甚至于哪怕赌气说去睡午觉都不会真睡。苏白看了时间,算了算他吃饭的点儿。嗯,加上来回的路程以及排队的损耗,大约三十分钟就能回来。他安心地等,以至于司望真按时推开了阅览室的玻璃门,他看着那种冷冷的俊脸,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被图书管理员以咳嗽警告了。“笑什么笑!”司望扔过来一张纸条,眼睛瞪得溜圆。“就是学到了一些新知识。”苏白边笑边答。司望揪不着他错处,哼了一声后自顾自翻书。这一次看的是《收获》,阅览室不准外借的文学杂志。太阳悄悄地移了位置,光影儿就只映到了司望那一边。他一抬眼,眼睛里都是瑰丽的金色。“看你的书。”纸条又递了过来。苏白轻轻地“哦”了声,眼睛却没有移开。“叩叩”,司望敲了桌子。苏白转醒过来,不太好意思地用书盖住了脸。他这行为,好像个痴.汉啊。一直是看到了晚上十点,图书馆关门。原本五六点钟就该去吃晚饭,奈何苏白看进书后就难舍难分,司望就翻找了好几本杂志期刊,坐他对面陪他消磨时光。“你要饿了,其实可以先走的。”苏白拉上外套的拉链。早春夜里的风还带着冬季的寒意。“还行。”司望不多搭茬,“待会儿吃什么?”“大概也只有你们宿舍那边的食堂还开着了,去那边吃面吧,希望还有。”苏白说,“对了,我请客。”“转性了?”司望问。“主要是中午那会儿就想请你来着。”苏白轻车熟路地把手揣进司望的衣兜,“大概是赔礼道歉?”司望笑了声,没说话。他把手揣进衣兜,握住了苏白的手。“那你要去我宿舍睡么?”走了一阵,司望冷不丁地问。“今天你要洗澡?”苏白不解。“……前两天才洗。”司望有些无奈。苏白的脑子这才吃顿地转过来:“哦,哦。”“那正好顺路,去你宿舍吧。”不陪着洗澡,单纯去人家宿舍睡觉也行。司望的室友们都很好说话,苏白每次来都和气得仿佛他是宿舍的一份子,也都没看出他和司望的真实关系。不愧是一宿舍的直男,宿舍夜聊的话题都是各系的Omega系花。其中苏白所在的社会学系,因Alpha人数远少于Omega,被众人推上话题中心。“其实我也不认识啥系花,我连我们班的人都没认全……”一语使得欢乐夜聊的宿舍变为沉默的康桥。只有司望咬着他肩膀的衣料,边笑边抖像个筛子。司望牙口好,隔着衣料都能给他肩膀落一圈印子。有点疼,有点痒。苏白抬手呼了司望后脑勺一巴掌。室友们又开启了别的话题。“笑什么呢?”苏白压低声音,佯装气恼。司望不笑,但身子一直在无法抑制地发抖。苏白怕他憋不住,只得扣住他后脑勺,摸索到他嘴唇的位置咬了上去。嗯,不抖了。就是心跳得老快。由于他俩彻底不作声,室友们以为他俩睡着,便又压低声音。好一阵,三三两两地也道了晚安。“咱也睡吧。”苏白说。“那个……我刚刚不是笑你认不全班上的人。”司望在他耳边犹犹豫豫地嘟囔,“也不是笑你不认识系花。”“就是单纯想笑呗。”苏白了然。“嗯呐,因为我也不认识我们系的系花。”司望往他肩窝拱了拱,“晚安。”苏白笑笑:“晚安。”作者有话要说:诸位,新年快乐啊!(紧赶慢赶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