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熟稔,陈誉秋坐在球桌边缘,拿起巧克粉擦了擦球杆撞头,朝时冕挑了挑眉:“今天自己带人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吐槽时大少最近口味特殊,居然看上了这种要屁股没屁股要腰没腰脸看不清估计也不怎么样的beta。司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时冕口味能有这么重?”说完凑到陈誉秋耳朵边说了句什么,陈誉秋忽的皱了下眉,冰冷的带着审视的视线落在了洛池鸢的身上。“檬檬疯了吗?”“谁知道OMEGA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司绪耸了耸肩,“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咯。”时冕走到里面的长沙发上坐下,身边的位置马上被两个OMEGA占据。修长的双腿交叠着,双臂放松地搭在沙发靠背上,时冕朝洛池鸢抬了抬下巴:“自己找地方坐。”洛池鸢的视线落在时冕身边那个有着兔耳朵的omega身上。时冕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那只小兔子:“去,把人给我照顾好。”兔子omega不满地撒娇起来,然而却也不敢忤逆时冕的命令,不情不愿地走到洛池鸢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小哥哥,要喝点什么?”紧靠过来的身体让洛池鸢下意识地皱了下眉,他往旁边挪了挪:“……冰水。”“冰水?!”兔子omega怪叫了一声,还是倒了一杯冰水过来,含了一口在嘴里,依偎在洛池鸢身上,小巧红润的嘴唇凑了过去。从没见过这种阵仗的洛池鸢睁大了眼,一时脑子没反应过来,就在红樱桃似的嘴唇即将碰上他时,那兔子omega被拎着领子提了起来,重重地甩进旁边的沙发里。“卧槽,吓死我了,时檬知道了绝对会发疯,”江澈拍了拍心口,“还好我眼疾手快。”时冕动作顿了顿,抬起的上半身又靠回了沙发里。手边有一只兔子耳朵,洛池鸢顺手捡起来,抬头看向掉了一只耳朵的兔子omega。江澈坐在他旁边,笑了起来:“假的啦,lv5以上的omega那么稀有,怎么可能在夜总会做少爷。”洛池鸢垂下眼看着手里的兔耳,没说什么,把它还给了omega。即使是lv5以上的omega又怎么样呢,最后仍旧会成为上流社会alpha的宠物,跟夜总会的少爷又有什么本质差别,不过是伺候一个人和伺候许多人的不同罢了。兔耳omega又回到了时冕身边,陈誉秋和司绪也一人搂着一个omega过来了。这些二代们玩的花样不少,洛池鸢融入不进去也不想融入。四个人在玩牌,司绪手气太差,旁边的OMEGA已经脱得只剩一条**了。洛池鸢揉了揉眉心,站起来走了过去。“时同学。”陈誉秋手一抖,牌掉在了桌上。司绪连忙打乱了桌上的牌:“这局不算,这局不算。”江澈翻了个白眼。时冕抬起头。“我等下还有事,你有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吗?”时冕蹙眉:“有什么事推掉。”“……推不了,我要打工。”“多少钱,我付你十倍工资。”和这种人说话真的太累了,洛池鸢觉得自己已经退让得足够多了,说话的语气不太好:“我对你们的娱乐方式真的没有什么兴趣,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哟,脾气不小啊。”洛池鸢看向陈誉秋。从一开始就感觉到这人看他的眼神满是恶意,洛池鸢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那种恶意到底来自于哪里。他抿了抿嘴唇,有些无奈地说:“时同学,我走了。”时冕没说话,倒是陈誉秋把一瓶伏特加往他面前推了推:“要走可以啊,把这瓶酒喝了你就可以走了。”“我不会喝酒。”“那又怎么样?”“……”司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倒是江澈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洛弋你就再坐一下,都是朋友这是干嘛呢。”“我真的要回去了。”他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脚尖再次重申,“我不会喝酒,也玩不惯,想和各位玩的人那么多,我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人说话。洛池鸢微微掀起眼睑,看向那瓶伏特加。他没撒谎,他是真的不会喝酒,从来没喝过。或许是不知者无畏,他在考虑这瓶酒灌下去马上去洗手间吐出来是不是就没事了。说到底,江澈的警告对他来说就像个紧箍咒,他是真的不能得罪时冕。漫长的沉默中,他俯下身,手指微微颤抖着握住了酒瓶。黯淡而暧昧的灯光无法穿透棒球帽檐抵达阴影下的双眸中,然而时冕的脑海里却出现一双带着水珠的漂亮的桃花眼,浅淡的粉红色晕染在秀美至极的白皙面庞上,那只同样颤抖着的修长手指捏着一管针剂,慢慢将抑制剂推入静脉时,咬着下唇的贝齿整齐而洁白。他蓦然倾身过去,按住了洛池鸢的手。一股电流从相贴的皮肤一路往上,心脏骤然一缩,某个信号随着血液的泵出直达四肢百骸,只可惜大脑还没来得及解析这个信号代表了什么,洛池鸢已经收回了手。“你们先出去。”时冕直起身,看着洛池鸢,却是在和其他人说话。司绪和江澈都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不明白有什么回避的必要,但四个人虽然是青梅竹马,时家毕竟是第一财团,时冕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会置喙。两人拉着沉着脸的陈誉秋走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个人,时冕掏出烟盒,抖了根烟出来。同样是大学生的年纪,其实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可时冕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普通大学生没有的成熟,洛池鸢丝毫不意外他会抽烟,甚至觉得他抽烟的动作看起来很性感。时冕抽了半根烟就丢进了烟灰缸里。“时檬对你很有好感。”洛池鸢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你如果真的只是个beta,我肯定不会同意。好在你是个alpha,虽然出身一般,但只要时檬喜欢,进我们时家的门也没什么,多养一个人时家还是——”“我很荣幸,但是很抱歉,我没打算和任何人谈恋爱。”“……”时冕有点愣住了,“我说的是时檬,你没听清?”“很抱歉。”错愕和“不识好歹”的愠怒中似乎夹杂了一种释然的轻松,时冕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他盯着洛池鸢那张被藏得很深的脸看了半天,突然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干的话:“你长得又不难看,天天把脸遮着干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洛池鸢微微别开头。片刻的沉默,时冕的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膝盖,不知道在想什么。“算了,就这样吧,”时冕抓了抓头发,站起身来,“那我就告诉时檬你对他没兴趣了,以后后悔也来不及。”“我不会后悔的。”时冕“哼”了一声,抬手搭在洛池鸢的肩膀上。察觉到后者的躲避,他肌理结实的手臂用力一揽,将人紧紧地箍在身边。“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走了,送你去打工。”洛池鸢嘴唇刚张开,还没说话,时冕就很有霸道总裁范儿地把他拒绝的话堵了回去。“想走就别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