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祁鹤楼这副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很容易就引起了其他同学的不满,尤其是张苏,尤为地看不惯他。这天一下课祁鹤楼就迎来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警告,张苏带着几个“小弟儿”过来,蛮横道:“祁鹤楼,你摊上事儿了。”祁鹤楼背往后面的桌上一靠,学着广场老大爷那副遇事儿不乱的做派,道:“什么事儿?”张苏:“我看你不顺眼。”“我看你还不顺眼呢,以为自己多好看一样。”祁鹤楼压根就不想搭理他没头没脑的话,跟脑子缺根弦儿似的。跟张苏一起的小卷毛儿幸灾乐祸道:“你死定了祁鹤楼,我大哥看不上你。”卷毛儿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的,就是脑子不够用,胡乱认了这么个狗屁大哥。祁鹤楼嘲笑道:“你怎么长的?头顶上的毛儿都长不直,就光会说话吓唬人,小鬼子的样子。”小鬼子这种说法还是他从抗日剧里面学来的词儿,觉得说起来特别有气势,于是就记下来了。卷毛儿特别生气,张苏没比他好到哪儿去,道:“有种放学了就不要走。”祁鹤楼最不怕的就是谁给他撂狠话,一听这种话就来劲,笑了一声,道:“谁要是走谁就是孙子。”张苏觉得祁鹤楼不是个好对付的人,于是跑去四楼找了自家亲哥张觉。张觉看他跑得喘呼呼的样子,以为他是被班上同学给欺负了,他问:“怎么喘成这样儿?”张苏气喘好之后,道:“哥,我们班有个男的,放学要和我扯皮。”张觉:“扯什么皮?”张苏:“他说放学谁敢走谁就是孙子。”“待会儿老子把他揍得像个孙子。”张觉道:“赶紧回去上课,他要是敢动你我弄死他。”上数学课的时候,祁鹤楼在草稿纸上演算,他那个同桌躲在书本后面呼呼大睡。数学老师扶了一下眼镜,道:“滕悬月。”“……”没有人应,于是数学老师走到祁鹤楼面前,道:“叫一下你同桌。”祁鹤楼这才不情愿地放下笔,猛地推了一下一下滕悬月的胳膊,把人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随即滕悬月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道:“你推我做什么?”祁鹤楼看都不看她一眼,道:“老师喊你。”滕悬月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数学老师,顿时觉得头皮一紧,见他醒了,数学老师皮笑肉不笑地问了一句:“睡好了吗?”滕悬月点点头,随即又立马摇摇头,数学老师指着黑板上的两位数乘法的算式,道:“你去把黑板上的题做了。”滕悬月:“老师,我不会。”“那就你去做。”数学老师往祁鹤楼的桌子上敲了好几下。趁着祁鹤楼做题的同时 数学老师还一边警醒道:“当同桌的,看见对方睡觉应该提醒,而不是打掩护。”祁鹤楼只觉得十分无语,别人爱睡不睡,什么时候提醒别人不睡觉成义务了?有毛病。做完题回到座位之后,滕悬月就不睡觉了,一直凑到祁鹤楼耳边吧吧吧地讲个不停。祁鹤楼不耐烦道:“你能闭嘴吗?”滕悬月疑惑道:“我不可以讲话吗?”“可以,你想讲就讲。”祁鹤楼放下笔,道:“但是我不想听,所以你可以一个人自言自语,但不要对着我讲。”“……”滕悬月被他噎住了,便老老实实地坐回去了,这人也太较真了吧,不就讲句话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天一放学,祁鹤楼早就把和张苏之间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了,背起书包就准备要回去。张苏可是早有准备,一早就埋伏在教室门口等他,生怕他给跑了。祁鹤楼这人有个毛病,走路从来不认真看路,眼睛像长在天灵盖儿上的一样,老是喜欢仰着头走,边走边学着街上的二流子吹口哨。于是祁鹤楼直接掠过张苏就走,压根就没看到这人,张苏一把就拽住他的校服,道:“想跑啊?”祁鹤楼这才想起来还有这茬儿,不耐烦道:“跑个屁。”“你要是真害怕了也没关系,只要你跪下喊我一声爷爷我就不跟你计较。”张苏笑着和他商量道。一旁的卷毛儿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叫声爷爷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祁鹤楼拽着卷毛儿的头发就把他拉过来,然后推到张苏身上去,两人连忙退了好几步,祁鹤楼不着调地笑了一声,道:“走吧孙子们,爷爷带你们开开眼。”卷毛儿还好,是个光叫唤得凶的软货,但凡遇到强硬点儿的人,就什么也不敢做,张苏急眼了,推了祁鹤楼一把,道:“姓祁的,你死定了。”“行啊,我要是不死,死的就是你。”祁鹤楼这话是打从心底里道出来的真心话,他要是急眼了,嘴里说的想整死什么人就是真的想把人整死。于是几个人就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一片树林子里面,那里聚集了好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每个人都比祁鹤楼高一个脑袋还有多的,全都是张苏那哥张觉找来的,一共有十来号人。祁鹤楼心里暗叫不好,就是有十个自己也打不过这些人,当一回孙子也不打紧,他转身就准备要跑,刚扭过身子脑袋就撞到了一棵上了年纪的老树,撞的他眼冒金星。张苏挖苦道:“你跑什么?刚才不是这么硬气吗?”说完一个明显比祁鹤楼高很多的寸头将他拉过去,朝后面的张觉说了一句:“要收拾的就这个人?瘦的跟猴儿似的,用得着喊这么多人吗?搞得我还以为是多了不起的人物。”张觉掐住祁鹤楼的下颌骨,道:“就你跟我弟弟充爷爷啊?”祁鹤楼瞪着她,猛地甩头挣开了张觉的钳制,张觉毫不犹豫地就是一个巴掌给他打过去,道:“瘦的跟你妈没拿饭给你吃一样,豪横什么?”祁鹤楼的鼻血立马就被打出来了,张觉道:“你叫什么名字?”“......”祁鹤楼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愿意说。张苏替他回答了:“哥,他叫祁鹤楼。”这名字听着倒是耳熟,张觉突然就反应过来了,看向旁边树下的人,道:“郭洋,我记得你那什么表弟儿也叫祁鹤楼是不是?”祁鹤楼顺着张觉的目光看过去,还真就看到他那个死鬼表哥,但是他和郭洋的关系一向就不好,等他来救自己还不如等着看老母猪上树比较有可能性。郭洋还真没让他失望,笑了一声,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我这表弟儿骨子里坏的很,你们有什么账尽管找他算就行,我不干涉。”本来张觉还打算看在郭洋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但是郭洋都开口了,张觉就一点儿顾及都没有了,丝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到祁鹤楼的肚子上。本来祁鹤楼就恨郭洋恨的牙痒痒,这时候别说恨了,祁鹤楼想把他一斧头劈死的心都有了,狗屁的表哥,跟个分不清亲疏的缺心眼儿似的,和他老妈一个德行。虽然被欺负得很,但是祁鹤楼骨气硬得很,摔倒了之后立马就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血都干成血块儿了,身上一连多了好几处淤青,原本就破旧的校服此时更是脏乱差。“过来小苏。”张觉喊了一声。张苏立马跑过去,张觉粗鲁地拽着祁鹤楼的脑袋,逼迫他扬起头来,道:“跟我弟弟道歉。”祁鹤楼恶狠狠地看着张苏,死死地咬紧了嘴巴一句话都不说。张觉不耐烦地有往他大腿上踹了一觉,道:“老子让你说话。”良久,祁鹤楼终于松口了,破口大骂道:“我操你妈。”“我看你是活够了。”张觉猛地把他踹到旁边的老树下面。滕悬月回家时刚好走的这条小路,被眼前这么多高年级男生欺负同学的场面吓得目瞪口呆,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祁鹤楼?”所有人都朝他那边看过去,张苏皱紧了眉头,道:“滕悬月?你来这儿做什么?”滕悬月硬着头皮走过来,双腿都在打颤,道:“你们为什么欺负祁鹤楼?”张觉装逼地点了支烟含在嘴里,怎么抽的他都不知道,他问:“小苏,这人是你同学啊?”张苏随口说了一句:“他是祁鹤楼的女朋友。”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笑了,关然笑得尤为厉害,道:“哟,二年级就知道谈女朋友了,咱们二年级还在玩泥巴。”郭洋听了也附和了一句:“证明我们混的还不如二年级的。”祁鹤楼一听张苏这话,立马就抓起地上一个腐烂掉的水果梨砸到张苏脸上,道:“你嘴巴吃屎了?一开口就吧吧乱说。”“恼羞成怒啦?”沈央笑道:“既然他有女朋友,正好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儿亲一个呗。”于是张觉固定住祁鹤楼的双手,沈央则去禁锢住滕悬月,滕悬月尿都被吓出来了,颤抖着身体问:“你们要干什么?”沈央笑道:“姐姐在教你谈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