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鹤楼:“嗯,昨天晚上写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出门?”“你昨天和关然打电话我听到了,你们要去买年货。”“……”江晃往他脑门儿上一弹,道:“你小子心眼儿挺多,还学会偷听我说话了。”江晃在路边打了个车,两人在批发市场下的,一下车江晃就把下巴缩进了衣领子里边儿,鼻子被风吹得通红。关然也没好到哪儿去,手揣在棉衣的兜里,道:“你说修这市场的人都怎么想的?这么多地方,就非得修在这么大的通风口,冷死个人。”江晃大步朝市场里面走,道:“别磨蹭了,赶紧走吧,再待下去人都得吹废了。”江晃照着纸条上的东西买了一堆,全都是薯片之类的零食,他皱紧眉头,道:“这玩意儿就知道吃这些东西。”关然笑了一声,道:“你说你那个儿子啊?”江晃:“嗯,一天都念叨着要长高,要这要那的。”“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想长高了之后好对付你啊?”关然选着瓜子,随口说了一句。江晃继续挑过年要备的东西,道:“估计就是这么想的,他心眼儿多得很。”关然:“知道他心眼儿多你还什么都给他买,你有毛病吧。”“心眼儿再多还不是个小孩儿,我就不信他能把屋顶给我掀了。”关然摇了摇头,觉得江晃就是闲出来的,道:“你爸妈今年回来吗?”江晃平常语气道:“我妈会回来,我爸就不一定了。”关然手搭在江晃的肩膀上,道:“要不你直接上我这儿过年呗。”江晃哼笑了一声,道:“说什么鬼话呢?我要是去你家过年,我爷爷和我儿子怎么办?”买好东西回去之后,江晃腾不出去开门,只能用脚去踹,是江民德过来开的门,道:“你这么大动静做什么?鹤楼还在睡觉,把人吵醒了怎么搞?”江晃提着一大包东西放在桌上,气都还没有喘舒坦,道:“这个点儿睡什么觉?”江民德坐在炉子边看电视,道:“估计是做作业做困了吧。”江晃觉得不对劲,平时祁鹤楼就没有在下午的时候睡过觉,他去房间看了一眼,只见祁鹤楼满头汗水躺在**,头发紧贴在他额头的皮肤上。江晃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特别烫,他吓了一跳,赶忙找了一只退烧冲剂泡好。泡好了之后问题又来了,祁鹤楼这会儿睡得这么死,怎么喝药呢?江晃拍了拍他的脸,一点动静都没有,根本就叫不醒人。江晃深吸了口气,索性直接喝了一口药,捏住他的鼻子,强行把药灌进他嘴里。江民德在一旁来回地走动,道:“要不带鹤楼去医院看看吧。”“再等等看,一会儿还不退烧的话就去医院。”江晃拿了条热毛巾给他擦汗。等到天黑了之后祁鹤楼才醒,江晃问:“头痛不痛?”“不痛。”“你刚才发烧了知不知道?”“不知道。”“下次哪里不舒服就直接说。”江晃找来一只体温计让含在嘴里,道:“要是烧傻我可不认你这个傻儿子了。”祁鹤楼虽然头不痛了,但是浑身都没有力气,就连用眼睛去瞪江晃的力气都没有了。江晃看到温度计上三十七度他才放心了,道:“吃了饭之后再吃一次药。”“我刚才吃药了?”“嗯,要不然你怎么能好着么快呢?”祁鹤楼疑惑道:”可是我睡着了啊,睡着了怎么吃药?”“我给你喂的。”江晃看他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忍不住戏弄他一把,道:“我把药喝到嘴里,嘴对嘴给你喂的。”一听这话祁鹤楼立马就怒了,这也太恶心了,他抓起旁边的枕头就朝江晃砸过去,然后用力地摸嘴巴,嫌弃得要死。“你……你混蛋,你居然亲我。”“你可拉倒吧,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我稀罕占你这便宜?”江晃拿过枕头重新放好,嬉皮笑脸道:“我那叫照顾儿子,你可知足吧,有些亲爹还嫌弃自己亲儿子的呢,老子可是一点儿都没嫌弃你。”祁鹤楼心里那个气呀,蹭蹭蹭地往上涨,他都没有牵过哪个姑娘的手,更别说跟人亲嘴了。虽然他脑袋还没有开窍,搞不清楚情情爱爱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电视看得多呀,也知道不能随便跟人亲嘴,尤其是初吻,那多重要啊。结果他的初吻,就在这种情况下被他干爹给糟蹋了,他还是个男的,祁鹤楼越想越气,恨不得把江晃揍一顿。江晃看出了他的不满,用力捏了一把他气鼓鼓的脸颊,道:“行了行了,多大事儿用得着生闷气吗?大不了……”祁鹤楼埋怨地瞪着他,道:“大不了什么?”“大不了老子让你亲回来。”江晃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心虚,作势还闭上眼睛把嘴凑过去,道:“来吧,随便亲。”祁鹤楼用力推了他一把,道:“你滚!”没一会儿江晃的电话就响了,是关然打过来的,说要出去找个地儿吃东西。一听说出去吃东西,江晃立马就把他这个儿子的事儿给忘了,裹了件棉衣就要出门,走之前还说了一句:“儿子,待会儿饿了自己煮面吃,爹出去潇洒去了。”祁鹤楼扯着嗓门儿吼了一声,道:“滚蛋。”江晃知道自己把人惹生气了,也不继续在他面前晃悠,拿上钥匙飞快地走了。关然在附近一家烤肉店找了个位置,非得学着隔壁桌的人点几瓶儿啤酒。关然十分不熟练地拿着开瓶器开瓶盖儿,江晃挑起眉梢,道:“不是你会喝酒吗?实在不行就算了,没必要装这个逼。”“你懂个球。”关然开了酒瓶,麻利地拿来两个被子倒满了酒,道:“酒可是个好东西,喝了就什么愁都没有了。”江晃:“你一天到晚脸都快笑烂了,有个屁的愁。”“所以说你不懂啊,愁要是说得出来还叫什么愁?”说完关然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表情变得特别微妙。“……”江晃吃了块儿烤肉,观察着他的表情,道:“怎么样,现在不愁了?”关然假模假样道:“不愁了。”江晃看他一脸傻样儿,估计这人也是被电视给忽悠了,古风剧的侠客总说“一醉解千愁”,关键是还真有傻逼乐意相信,要是酒真能解千愁,怎么可能才买六块五?但是江晃并不拆穿他,配合他表演喝了好几杯啤酒,他说:“这玩意儿除了味道难喝点儿,其它就跟喝水一样,真能醉人吗?”关然笑道:“你想喝醉还不容易,点两瓶白的试试。”江晃还真点了两瓶白的喝,喝到后面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祁鹤楼觉得江晃这人多少是有点儿毛病在身上的,嘴里嫌弃喝的不省人事的人,结果自己却喝成了这样。祁鹤楼扶着江晃去**,一个没踩稳,两人就一起摔到**去了,更要命的是江晃整个人压在祁鹤楼身上,还把人给亲了。祁鹤楼一把推开他,江晃迷迷糊糊地把他捞过来,道:“做什么推我?”祁鹤楼还想推他,索性江晃直接手脚并用把人禁锢在怀里,道:“乖点儿子,别闹脾气。”“你他妈……”祁鹤楼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但是江晃居然就这样睡着了,嘴巴还不安分地抵着他儿子的额头。祁鹤楼一抬头就亲到了他干爹的嘴巴,他心跳得飞快,立马推开了江晃,然后跑到厕所去刷牙。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理不容的坏事,在客厅里慌乱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小声的念叨着:“是江晃先亲我的,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以牙还牙,对,就是这样,欠了别人什么就要还什么。”这样一想,祁鹤楼又心安理得地回房间,老老实实地躺在他干爹旁边,一晚上都睡得很浅,生怕又被他那混球干爹给亲了。令他没想到的是,江晃早上一起来就把昨晚的事儿忘得干干净净了,倒是害得祁鹤楼一阵一阵的脸红。尤其是吃饭的时候,祁鹤楼只要一和江晃对视,立马就脸红了,江晃觉得不对劲,道:“你脸红什么?又发烧了?”祁鹤楼无语地抿了一下嘴巴,道:“关你屁事,吃你的饭。”江晃觉得莫名其妙,昨天喝了酒的原因,这会儿头还是晕的,他也没力气收拾他这个气人的儿子,索性就装作没听到。年关越来越近,这天江晃的老妈唐林回来了,拎着一个行李箱,踩着高跟鞋过来敲门。是祁鹤楼去开的门,这是他头一次见到打扮得这么体面的女人,她穿得并不复杂,一件棕色的离子大衣和黑色喇叭裤,看上去简洁又大方。对视的时候,两人都是一愣,祁鹤楼疑惑道:“你是谁?”唐林看了一眼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道:“我是江晃的妈妈,你是?”祁鹤楼立马就犯难了,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江晃收的干儿子吧。“儿子,谁在敲门啊?”江晃听着外面突然没动静了,懒散地朝玄关处喊了一声。祁鹤楼平常语气道:“你妈回来了。”江晃里面跑出去,看到唐林的时候他的眼睛都跟着亮了,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