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晃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似乎是觉得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他一直知道祁胜这个人不配为人父母,但是做梦也想不到祁胜居然可以干出这么让人发指的事情来。江晃抓紧了祁鹤楼的胳膊,眉头紧成了一个浅浅的八字,声音发颤道:“祁胜把你卖给别人了?”“嗯。”祁鹤楼语气云淡风轻的,像是已经不在意之前的那些往事了。但是江晃在意,自己在遵义明里暗里恨毒了祁鹤楼的那些年里,祁鹤楼竟然是在外逃命。祁鹤楼从小就被他的家人抛弃,他的那一大家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几个待见他,在他最难捱的时候,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相信他,而是凭着自己的判断就恨了他这么久。明明祁鹤楼也可以是很幸福的那个人,却因为自己的失误,别人明里暗里地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了这么久,江晃甚至想象不出来他在外面那几年是怎么样坚持下来的。“你为什么不一早跟我说?”江晃的语气变得很低沉,同时还很愧疚,原来他们两个兜兜转转这么久的悲剧都是由自己造成的,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站在与他对立的一方指责他打骂他。“你做什么非要自己受着这些?”江晃头顶抵着祁鹤楼的胸膛,道:“你倒是也打我骂我啊?不是你的错你扛什么扛?”“我就是怕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祁鹤楼轻轻地拍打着江晃的背部,道:“我希望你能让自己好受一点,如果恨我能让你好受的话,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真相。”江晃突然更加难过了,刚刚在浴室里好不容易才调整好的情绪又开始变得悲伤起来,他以为自已已经难过到麻木,天大的事情都不会再让自己掉眼泪了,没想到光是别人一句嘲笑的话他就忍不住想要流眼泪,没想到自己会因为祁鹤楼的遭遇这么心痛。江晃突然失力地蹲到地上,把脸埋在双腿之间,哭声难抑,祁鹤楼也跟着蹲下来了,不停地拍打着江晃的后背安抚他,道:“你别这样江晃,我难受……”“我好痛啊。”江晃的手臂被泪水所打湿,越哭越厉害。祁鹤楼以为他是腿疼的毛病犯了,着急忙慌地把他抱到**,掀起他的裤腿,道:“腿又疼了?”江晃把自己的脚缩回来,凑过去环住祁鹤楼,双手上移抱紧了他的肩胛骨,哽咽道:“怎么办啊?我真的……没办法了啊。”祁鹤楼心都被他哭碎了,不知不觉竟也跟着湿了眼眶,但他并没有让自己哭出来,道:“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呢。”“祁鹤楼,”江晃下巴抵着他的肩膀,道:“我后悔了,我后悔以前没有听你的解释了……”“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跟你解释了啊,”祁鹤楼故作轻松的语气,道:“我们已经错过了很多的时间,还好,现在也不算太晚,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尽自己所能爱你,尊重你,照顾你,如果不能和你和你在一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出生不好,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一塌糊涂的那种,就连亲生外祖父母都不待见我,只有你愿意收留我,接纳我。”祁鹤楼双手紧紧地抱着江晃的腰,道:“我承认,一开始你老是戏弄我,还莫名其妙地就当了我爹,我确实很烦你很讨厌你,可是后来就讨厌不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只想天天都看着你,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有时候会想,我来这个世界一趟的任务,就是为了来爱你的吧。”祁鹤楼低头珍重万千地在江晃头顶上落下一吻,道:“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了江晃,我发誓!”江晃自暴自弃道:“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你很正常江晃,我们交流得很顺利,你不觉得吗?”祁鹤楼道。“你知道说的不是这个,”江晃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说出了心里的顾忌,道:“我的腿已经瘸了,我们现在是完全不相配的两个人,和我在一起,你会被别人诟病被别人嘲笑的。”“我不怕别人诟病,我只怕你把我拒之门外,”祁鹤楼低下头去亲江晃的额头,道:“你腿受伤不是你的错,你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也不会拿什么特殊的眼光来看你,你还是江晃,我也还是祁鹤楼,这些全部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江晃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道:“你会后悔的。”“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什么赌?”“就赌我绝对不会后悔,”祁鹤楼志在必得道:“如果我就后悔了,我愿意答应你任何条件。”“用不着,我相信你。”祁鹤楼后知后觉地回过去来,随后激动地扶住江晃的肩膀,试探性地问:“那……你是答应我了是吗?”“……”江晃有点儿招架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小幅度地点点头,道:“如果你后悔了,随时跟我说一声就行,我都可以。”祁鹤楼激动地抱着他钻进被窝里面,没一会儿他就把自己脱了个精光,紧紧地贴着江晃,道:“你终于答应我了,你根本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江晃把他往旁边推了推,道:“说话就说话,你脱衣服做什么?”“我热。”江晃也是男人,不会不知道他这反应是因为什么,但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现在都还没有回过神来,翻了个身,道:“睡吧,太困了。”“好。”祁鹤楼身上热得厉害,但是他并不想操之过急,规规矩矩地躺在江晃身边,实在难受得紧了才去冲了个澡。****第二天一早,祁鹤楼直接光着身子就去洗漱了,江晃醒的时候,一睁眼就看到祁鹤楼精神抖擞的老二,顿时什么瞌睡全部都醒了,这个人也真是的,大早上的身上什么遮挡的衣服都没有,得亏酒店里有暖气,要不然就他这光秃秃地遛鸟,怎么着也得感冒。祁鹤楼凑过去,飞快地在江晃脸上亲了一下,随后摸了摸他的眼睛,道:“睡得不好吗?眼睛都肿了。”江晃一垂眼就看到了祁鹤楼的东西,虽然自己也有,但总觉得有点儿不要对劲,无语道:“拜托,你能先穿条裤子吗?”“这里也没别人啊,我的什么都可以给你看,”祁鹤楼似乎已经不知道脸皮是拿来做什么的了,道:“我没在别人面前这样过,太喜欢你了才这样的。”“那我还得谢谢你了是吧?”江晃掀开被子下床,不想再跟祁鹤楼继续谈论要不要穿裤子这件事情。“不用谢,我们之间用不着说谢。”祁鹤楼躺在江晃刚才睡的地方,被窝还是温热的,就好像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江晃的怀里了一样。更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热,热得快要爆炸了一样,他从床头摸了支烟来抽,想把这种感觉给压下去,没想到那种热烫的感觉反而越来越强烈了。祁鹤楼一边抽烟一边给自己疏导,他深吸了一口烟,仰着头朝着半空吐出一口烟雾。江晃刚刷完牙过来就看到了祁鹤楼这个样子,妈的,这混蛋还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乱发什么情?“哎……”祁鹤楼低沉地叹了一口气,停下之后,好一会儿才从**坐起来,当着江晃的面儿抽了张纸去擦自己身上溢出来的汗水。“大早上就这么荤,肾吃得消吗?”“吃不吃得消我说了也不算,你得意自个儿试了之后才知道啊,”说着祁鹤楼就光着脚走到江晃面前,夹着烟的手指掐住江晃的下巴就亲了下去。烟味很快就溢满了两人的口中,祁鹤楼嘻皮笑脸道:“怎么样江老板,要试试吗?”“差不多行了,还他妈越来越来劲了。”江晃故作嫌弃,但实际上心里想的又不是这么回事,祁鹤楼刚才的样子还挺那什么,挺有魅力,挺性感的。“我以前对象不要我的时候,我过得素一点儿我也认了,”祁鹤楼道:“可现在对象也跟我好了,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就非得过一清二白的日子?我又不是六根清净的和尚,和尚都还有点儿七情六欲呢。”“你就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是不是,胡说八道些什么?”江晃一本正经地拿过一条裤衩砸到他身上。****中午祁鹤楼开着车带江晃去了启洲最出名的一个悬崖,大概是因为阴天的原因,并没有几个游客来。等到了目的地之后,祁鹤楼把车停到附近,道:“这个悬崖垂直距离好像有将近两千多米这么高,我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江晃:“应该是真的吧,估计是哪个专家计算过的,这也是说不准的。”“你说是真的那肯定就是真的。”祁鹤楼牵着江晃走过玻璃栈道,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