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定会遇到的。”祁鹤楼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就好像他所说的一切都变成了真的,他继续说道:“到时候公司为了推广葡萄干,派我来遵义做市场调查,你又刚好喜欢葡萄,我们很聊得来,我请你在街边小店喝了一杯酒,然后我被你的言行所吸引,先是一夜情,然后互生爱意,之后就一辈子都会纠缠不清。”一听这话江晃整个人都飘了许多,就连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手指都被他忽略掉了,他问:“光是喝一杯酒就吸引你了?”“嗯,”祁鹤楼翻身压着江晃,笑得贼坏,道:“喝白开水都会被你吸引,喝酒的话,就更意乱情迷了。”“……祁鹤楼,你先起来。”“江晃。”“嗯?”江晃以为他还想做,但是他现在屁股都还疼着,再来一次怎么着也得废了,他刚想说拒绝的话,祁鹤楼就俯身抱住了他,道:“我太爱你了。”江晃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料到他会突然表白,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抱住了祁鹤楼的后背,道:“我……我也爱你。”****把苟全儿打发走了之后,杨昭顿时就松了口气,平时苟全在的时候吧,自己做什么都是端着的,生怕哪里处理得不好就得罪人。祁鹤楼道:“没多大事儿,狗哥这人不记事儿,你也别记着以前的那些事。”“好的,祁总。”杨昭开着车干笑了两声。车开到医院之后,祁鹤楼乘着电梯直接去了祁棉在的楼层,祁棉呆呆地盯着玻璃窗外,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祁鹤楼把刚买来的新鲜水果放在桌上,道:“在看什么?”祁棉仍旧盯着窗外,看都没看祁鹤楼一眼,道:“我在看,出院之后有哪儿是我能去的地方。”“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祁鹤楼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现在没有人可以限制你,你已经自由了。”祁棉这才悠悠地转过头来,迟疑地看着祁鹤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语气不确定道:“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嗯。”祁棉一直生活在祁胜带给她的阴影之中,就连做梦都盼着有一天能脱离苦海,逃离祁胜,但是现在真的逃离祁胜之后,她反而开始觉得不自在,她已经习惯了恐惧,习惯了逆来顺受,这个时候老天却给了她她期待已久的自由。原来这就是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自由就是让人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意思吗?祁鹤楼看着她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如果你不知道去哪儿的话,可以去食品加工厂上班,正好我在那儿有认识的人,回头我去说一声,你直接去上班就成。”祁棉摇了摇头,道:“以后再说吧。”“也行。”“你以后不用特意跑过来了,”祁棉又看向了玻璃窗外,亮眼的光晃得人头脑发晕,她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道:“医生说我躺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你不用这么麻烦。”“伤筋动骨一百天,”祁鹤楼道:“没这么容易就好了,你别听那些医生瞎扯,我过来反正也就顺路的事儿,没多麻烦。”“……”祁鹤楼观察着祁棉的表情,直奔主题,道:“郭晓年一家有人找过你和祁胜吗?”祁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个,也不关心,她只点点头,道:“嗯,有段时间他老婆经常过来找祁胜,每次都在客厅里坐好半天。”祁鹤楼继续追问:“他们平时都在聊些什么?”“他们离得太远了,我没听太清楚,”祁棉回忆着以前的事情,道:“好像是在说什么前的事情,祁胜不知道从哪里赚了一大笔钱,那会儿家里还经常有肉吃来着。”祁鹤楼:“那你知道他的钱是怎么来的吗?”“我不知道,”祁棉摇了摇头,道:“但是他经常跟人在一起打牌,可能是他打牌的时候赢的。”“他经常赢钱吗?”“不 ,他经常输钱,”祁棉道:“没多久他赚的所有钱都输完了,日常生活基本上都是是李兴接济他的。”李兴当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别说祁胜只是郭晓年的小舅子了,就是祁胜是郭晓年亲弟弟李兴也不见得有多待见他,除非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祁鹤楼知道这两人都是心眼儿贼毒的人,再联系上郭晓年说的那些,他很快就猜出是李兴和祁胜凑在一块儿私吞了那笔钱。祁鹤楼问:“那他说过在哪儿赚的这笔钱吗?”“没有。”祁棉摇摇头,道:“他不说我也不敢问。”****下午祁鹤楼去厂里考察的时候,王四儿一路上都在瞎显摆他这个厂子环境有多好,祁鹤楼走马观花地巡视了一圈儿,道:“王总,我觉着吧,食品加工还是带个手套才符合卫生标准。”之前也没少有人跟王四儿提过让厂里的员工带着手套做工的事情,但是厂里上上下下有将近六千多个人,批发手套又要一笔开销,王四儿自然不乐意。但是祁鹤楼提出这事儿王四儿就不敢当耳旁风了,要是这单生意搞黄了赔的违约金都比批发手套的钱多。王四儿笑着附和道:“那是必须的嘛,我早就想着让他们戴着手套做工了,这样才环保嘛,就是前段时间太忙把这事儿给忙完了,还得亏你提醒我了。”祁鹤楼瞥了他一眼,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说起话来就是体面,唐昭就是再磨个三五年都学不会他这个本事。祁鹤楼敷衍地笑了几声,走到外头才点了支烟来抽,王四儿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大金表,道:“都这点儿了,要不找个地方吃顿饭?”“不了吧,今天跟人约好了,去不成。”祁鹤楼道。王四儿拍了拍祁鹤楼的肩膀,笑道:“那就只能下次一块儿吃了。”忙完这边的事情之后,祁鹤楼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桌上放着一包葡萄干,是他公司生产的,虽然他平时也吃这个,但那是在新疆的时候,现在在遵义这边再吃这个葡萄干,像是真吃出了点儿特殊的味道了一样。祁鹤楼塞了一包没有开封过的葡萄干在衣服包里面,准备今天晚上拿回去给那个人尝尝。项目刚开头的时候是最忙的,不光是底下的人忙,祁鹤楼也忙,等到晚上他才歇了一口气,他打了个哈欠才从座位上起来,开车往回走。他在江晃的店门口停下车,店里面就只有小唐和关然在,关然也是刚加完班过来吃粉的,祁鹤楼问:“江晃人呢?”关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继续迈着头去嗦粉,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一种很奇怪很操蛋的感觉,讨厌了他这么久,现在突然知道自己讨厌错了,也知道不该继续讨厌下去,但一看到他就还是觉得膈应。小唐道:“江老板刚回去没多久,好像是头疼还是怎么的,我刚才也没注意。”“哦。”祁鹤楼往关然那边瞄了一眼,虽说他也不怎么喜欢关然,但也算不上讨厌,现在见了面就跟陌生人似的,总是有些别扭,但是祁鹤楼也没多想,没找到江晃他也没必要待在这儿。他把车开到江晃家楼下,下车之后,他远远地就看见江晃和郭洋在一块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稍微动脑子一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不知道两人说到些什么,郭洋气急败坏地推了江晃一把,这一举动顿时就点燃了祁鹤楼心里的怒火,那股越烧越烈的愤怒在祁鹤楼脑子里横冲直撞。他迈开步子大步朝着那边走过去,把江晃带到自己身边来,郭洋十分瞧不上江晃现在这副模样,不屑地笑了一声,道:“现在没个人给你撑腰你都硬气不起来了是吧?还当自己跟以前一样牛逼呢,其实连个屁都不是。”祁鹤楼猛地一脚朝他横踢过去,随后揪住郭洋的衣领,双眼发红地瞪着他,吼道:“你不要跟他说话。”郭洋被他这一声吼得脑门儿都嗡嗡地在响,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也瞪了回去,道:“我想说就说,关你屁事,你管星星管月亮还管到老子头上来了。”“我操你妈,”除了愤怒之外,祁鹤楼心里还涌上来一阵接着一阵不知名的恐惧,他怕郭洋再一次做出伤害江晃的事情,也怕江晃又吃这么一回哑巴亏。从前的种种一并窜到祁鹤楼的脑海里面,他手上一用劲竟直接提起郭洋的脑袋砸在旁边的墙上,很快粗糙的墙面上就沾了好些血迹。江晃顿时心头一颤,还当真怕这混小子发起狠来把郭洋给砸死了,他连忙上前去拽住祁鹤楼。此时祁鹤楼的脑子也不是清醒的,他满脑子都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杀了郭洋就再也不会有灾难了,杀了他江晃就会一直平安无事。祁鹤楼发了狠,一把就推开了江晃,吼道:“别碰我,我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