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晃连忙去拽住祁鹤楼的胳膊,他的手臂是冰凉的,明明这天儿不冷,怎么会冰凉成这个样子。江晃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手往下移握住了祁鹤楼冰凉的手背,道:“不是这样的,你没做错什么祁鹤楼,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情绪失控,你别怨自己。”祁鹤楼反手握紧他的掌心,下巴靠着江晃的肩膀,哽咽道:“别说要分开的话了,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如果再分开一次,我真的会死,救救我吧……求你了江晃。”“不分开了,”江晃他想到祁鹤楼会因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脾气这么大的反应,“再也不分开了,我和你是一样的,我……我也爱你,祁鹤楼。”祁鹤楼紧紧地抱着江晃的肩膀,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江晃心虚道:“我爱你祁鹤楼,我爱你,你听到了吗?”祁鹤楼声音闷闷道:“听到了。”江晃头一回见祁鹤楼这样,有这么一两秒钟他觉得如果真的丢下祁鹤楼,明天就真的没这个人了。一直到祁鹤楼把他送回家,把他紧抱在怀里的时候,他也还是心有余悸,但其实真正惊吓过度的那个人却是祁鹤楼。他不怕苦难,也不怕江晃打他骂他,但是他怕江晃哪天就不要他了,只要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他甚至连呼吸都会变得紊乱。祁鹤楼抱着江晃一起躺在柔软的**,好半天都不撒手,江晃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祁鹤楼安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情绪特别复杂。江晃知道今晚自己把他气狠了,又讨好般地去亲了他一下,祁鹤楼一动不动地抱着他,只有时不时眨两下的眼睛说明他并没有睡着。江晃就着被他抱着的姿势和他大眼对小眼,好一会儿他才说了一句:“对不起。”祁鹤楼这才有所反应,把江晃的脑袋摁进自己怀里,嗓音低沉道:“你别道歉,错的不是你。”“对不起祁鹤楼,”江晃把头伸出来,凑过去亲祁鹤楼的下巴,讨好的语气道:“我再也不推开你了,你别生气行吗?”“我没生气,”祁鹤楼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江晃的后脑勺,道:“我就是有点儿怕,没生你的气,别道歉了。”一旁的手机响了,祁鹤楼接了电话之后就从**起来,拉过被子给江晃盖上,道:“明天早上我过来接你,你好好睡一觉,别乱想了知道吗?”说完祁鹤楼起身就往外走,虽然平时祁鹤楼也是这样,把江晃送到家之后待一会儿就离开,但是这次江晃觉得特心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祁鹤楼这次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这个烦躁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疯狂乱窜。在听到外面防盗门打开的瞬间,江晃什么都顾不上了,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往外跑,从后背抱紧了祁鹤楼,道:“你别走。”祁鹤楼转过身,疑惑地看着江晃,道:“你怎么起来了?这会儿不早了,该睡觉了。”“别走了,”江晃道:“今晚别走了,就在这儿睡,行吗?”祁鹤楼疑惑道:“你想我留下来?”“嗯,留下来,”江晃拽着祁鹤楼的衣摆,道:“我想和你待在一起,你别走,你也给我一条生路吧,行不行?”祁鹤楼呼吸一滞,分开江晃的两条腿把他抱起来,随后往房间走,江晃的心脏随着祁鹤楼的脚步怦然乱跳。祁鹤楼小心翼翼地把江晃放在**,随后给他脱下了身上的长裤,江晃以为他又想要,十分配合地把双腿打开了些,方便祁鹤楼看得清楚些。然而祁鹤楼的视线根本就没有往他私密的那一处看,只是抬起了江晃瘸了的那条腿,江晃下意识地想把腿缩回来,但是祁鹤楼死死地握着他的脚踝不让他缩。江晃的腿上有很多被石头砸出来的交错的疤痕,一条腿都丑陋不堪,“祁鹤楼,你别……”祁鹤楼低头吻在江晃的腿上,时不时就会伸出舌头去舔江晃腿上粗糙的疤痕,江晃最介意的,最想隐藏起来的伤疤就这样**裸地暴露在祁鹤楼的眼皮底下,他被祁鹤楼灼灼的目光看得身上每一寸皮肤都在发麻。“别亲了,很丑……别看了。”“你的全部我都喜欢,你受过的伤,吃过的苦,我都会竭尽所能地补偿你,你不用介意这些。”江晃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面,不再和祁鹤楼说话,祁鹤楼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一会儿,随后俯身抱住江晃的后背,就着这样的姿势去安抚他。祁鹤楼搂着江晃的锁骨,蹭了蹭他的侧脸,道:“这么多糟糕的事我们都走过来了,我能接受你所有的脾气,你有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也会跟你说,但是你别这么轻易就说放弃我的事情,我受不了这个。”江晃继续把脸埋在枕头里面,闷声道:“我知道了。”“你不用把自己躲起来,我每次说的我爱你,不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爱你,是爱你全部的意思,是想和你少年到白头,一辈子都在一起的意思。”江晃哑声道:“祁鹤楼……”祁鹤楼偏过头去亲了一下江晃的侧脸,道:“以前没法儿保护好你,是我的错,以后我想把所有我能给的最好的一切都留给你,你只要接受就行了,不需要任何负担。”****半夜祁鹤楼噩梦不断,嘴里还不停地在喊江晃的名字,江晃被他给闹醒了,含糊道:“在呢,怎么了?”祁鹤楼惊恐地抓着身下的被褥,着急地喊着:“江晃……江晃……”江晃这才意识到他很有可能是做梦了,他打开床头的台灯,摸了摸祁鹤楼的脸,道:“我在,我在这儿。”祁鹤楼握紧了江晃的手,惊慌地喘着气道:“我什么都听你的……别不要我,求你了……求你了江晃……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看我,你回头看看我……”江晃眼睛一下就湿了,顿时觉得难受得紧,心都被祁鹤楼喊得发软了,他俯身去轻拍祁鹤楼的后背让他放松下来。祁鹤楼身上时不时地在抖,原本江晃还以为他说的整夜睡不好觉是一种夸张的说法,原来是真的睡得很不好。江晃后悔了,后悔今天在车上无端地对祁鹤楼发了一通脾气,也后悔对祁鹤楼说了要分开的话。“我在,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江晃凑在祁鹤楼跟前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再不分开的话。“嗯。”祁鹤楼皱紧的眉头没有丝毫松懈,似乎并没有因为江晃那句再也不分开的话得到多少抚慰,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失去江晃,以至于他的每个梦里面自己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人。第二天江晃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影都没有,他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蒙圈儿地往房间外面走,刚出去就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江晃寻着味儿往厨房走,祁鹤楼正在煮面,熟练地切好了葱花撒在面上,江晃从后面抱住他,打了个哈欠,道:“怎么还煮上面了。”“这话说的,以前我不也是这么伺候你的吗?”祁鹤楼笑了一声,往江晃手背上拍了拍,道:“赶紧去洗漱了过来吃东西,要不然都得坨在一起了。”吃面的时候两人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江晃心里一直记着这事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想了半天他才问:“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们一起去温泉酒店泡温泉吧。”“周末没空。”“哦。”祁鹤楼看着他明显失落的样子,解释道:“我朋友周末结婚,我得去一趟。”“结婚?”“嗯,就是陈望,你以前见过的,他跟滕悬月要结婚了,”祁鹤楼嗦了一口面,道:“我去随个份子钱。”一说滕悬月江晃倒是想起来了,以前腾悬月经常跟祁鹤楼在一起,他问:“就是以前跟在你后面那个小尾巴啊?”“什么小尾巴?就一个跟屁虫而已,”祁鹤楼道:“再说我是奔着陈望去的,又不是去看她。”江晃:“你解释这么多做什么,我也没说什么啊。”****陈望结婚那天,祁鹤楼正午忙完了才开车过去,现场的布置很好看,摆放了许多白色的花,祁鹤楼叫不出这些话的名字,但能明显地感受到婚礼的幸福。陈望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胸前还别着一枚胸针,他大步朝着祁鹤楼走过来,笑得满面春风,往祁鹤楼胸前砸了一下,道:“你小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记着呢,怎么可能不来?”祁鹤楼不走心地笑了笑,道:“哎,新娘子呢?就你一个人还结什么婚?”“小月还在化妆间等着呢,等婚礼开始的时候就出来了。”祁鹤楼拍了拍陈望的肩膀,道:“怎么样结婚?”陈望紧张得手都有点抖,但脸上还是一副春风得意的幸福笑容,道:“幸福是真的幸福,紧张也是真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