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顾渊一直都是发懵的状态。他这个还未谋面的孩子,不会真的要成为剧情的牺牲品吧?顾渊有些心梗, 他想不到后面还会有什么情况, 而让这个据医生说生命力顽强的厉害的小虫蛋失去生命。是不是这意味着迟鸣也会为此付出几乎丧命的代价?顾渊根本不敢想象。一想起医虫偶然提到的战场,顾渊只觉得呼吸更加急促,整个虫都要窒息了。他不得不再次询问加催促洛彦。[顾渊:在?什么时候登基, 很急!]许是洛彦的确在忙, 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顾渊只能安慰自己,洛彦是在忙着摆平登基路上的所有障碍。顾渊在战战兢兢中度过了一天,就连给他雄父顾林通知迟鸣怀了虫蛋这件事, 也多亏了管家留了个心眼, 否则顾渊根本无暇顾及。得知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顾林挂了和管家的通讯, 一刻也没有停留, 命令家里的虫装了一箱又一箱的补品,直接去了顾渊家里。顾林抵达的时候, 顾渊还没有从发懵的状态中彻底脱离。看着眼神有些呆滞的雄子,顾林直接一掌狠狠排在了顾渊的脊背,把虫的三魂七魄生生拍了回来。顾林给了顾渊一个眼刀, 然后开始对着迟鸣嘘寒问暖。由于顾渊的雌父走得早, 顾渊又和顾林的雌侍们关系并不亲密, 顾林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科普雌虫孕期需要注意的点, 好在他也算是方圆十里出名的好雄虫,他雌君还在时也是不少雌虫羡慕的对象,当初雌君怀顾渊时, 他也跟着恶补学习了不少, 这下可以全部交给迟鸣和顾渊了。顾渊被顾林强行压着, 正襟危坐的听完了顾林的小课堂。也正是有了顾林,让顾渊没有时间再去胡思乱想,一门心思扑在了保护他们家现在的宝贝疙瘩迟鸣身上。某种意义上减轻了他的心里负担。虽然怀蛋并没有限制迟鸣的正常生活和工作,但自那天后,顾林是隔三差五来一趟,早早就开始期盼他的小孙子出生,大大减少了迟鸣和顾渊两虫的二虫世界,搞得顾渊有苦难言,只能每晚抱着迟鸣的腰求安慰。许是有了顾林的保胎政策,迟鸣的肚子一天天起来,等到能够明显看到凸起的弧度时,在家里照顾孕雌忙的团团转的顾渊,从顾林的口中,得知了又一件喜事。“迪亚家的那小子后天举行登基仪式,你去吗?”顾林问。“哈?!”顾渊从一堆补品中抬头,一脸呆愣。顾林皱眉又给了他脊背一掌:“当初咱们顾家支持他这事不是你牵的线,怎么,现在又忘了?”“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顾渊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得知迟鸣怀了虫蛋后催促洛彦的时候。之后的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关心着他的的小虫崽和迟鸣,根本没空去想洛彦的登基之路,何况洛彦也并没有给他回复,或是提起进度。顾林说:“说起来这事那小子还得感谢你。”顾渊有些惊讶:“怎么说?”顾林说:“你不是直播打了巴迪吗?那帮贵族虫吓得够呛,咱们顾家公开是支持洛彦成为虫皇的,他们看洛彦都是S级,你又是A+级,完了你还公然打虫,生怕下一个挨打的就是自己,指不定白天出门下午回家你就在他家等着送他去医院一月游,所以都屁颠屁颠的跑过去要支持迪亚家了。”顾林说的乐呵,完全没有自己的雄子被虫当成疯子该有的怒气,一整个就是吐出三个字,习惯了。顾渊一愣,“这么说我成了洛彦的打手了?”顾渊也是适应良好,笑着说要洛彦请他吃饭。-然而真等到洛彦的登基仪式当天,顾渊和迟鸣谁都没能去成洛彦的登基仪式。早上出门前,迟鸣突然变了脸色,下腹坠痛,捂着肚子站不直腰,额头更是渗出冷汗。迟鸣拉住了顾渊的礼服下摆,将精心打理好的礼服拉扯的皱皱巴巴。“怎么了?!”顾渊扶着迟鸣,不住的抚摸他的脊背,希望能帮他放松些。“雄主……”迟鸣咬着牙说:“大概是要生了。”顾渊瞪大了眼睛:“医虫不是说预产期在下周吗?!”不等迟鸣回答,见他脸色发白的样子心中一跳,顾渊连忙扶着迟鸣上了车,吩咐管家去医院。管家瞥见迟鸣捂着肚子的动作和发白的脸色,大概明白了原因。车速被他开到最大,管家朝着医院飞驰而去。好在今天是洛彦登基的日子,室外的车辆都因为临时的管制而减少了八成,一路上畅通无阻,管家只花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将自家的两位主虫送到了医院。迟鸣已经因为腹部的疼痛无法直起腰身,顾渊将迟鸣打横抱起,下了车直接就冲进了医院。医院前台的护士被顾渊粗鲁踢开门的声音吓了一跳,他正在偷偷打开星网上洛彦殿下的登基的直播链接,听见动静吓得差点把光脑屏幕拍到墙上去。等他看清眼前的两个虫都身穿华贵的礼服时,先是一愣,然后在看清顾渊的脸以及怀里雌虫凸起的肚子和冷汗直流的脸庞时,反应了过来。“待产室三楼第二间,产房是同层最内侧的手术室。阁下,需要我一起过去……”吗?不等护士询问完,顾渊就抱着迟鸣上了楼。他没有等电梯,因为两台电梯现在都在高楼层,一个十楼一个七楼,顾渊是直接抱着迟鸣跑楼梯上去的。护士盯着顾渊的背影,有些发懵。现在雄虫的体力已经这么好了吗?还是说只有传说中的A+级雄虫是这样的?护士拨通了楼上待产室的电话,通知上面做准备。停好车后姗姗来迟的管家从护士口中得知顾渊的去向,上到三楼后看到医虫已经将迟鸣推进产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管家站在走廊尽头,将迟鸣提前生产的消息告诉了顾林,并顺便告诉他顾渊肯定也无法参加洛彦的登基仪式。[顾林:帮我照顾好他们。登基仪式就不用来了,殿下同意了。]管家关掉光脑,走到顾渊身边。顾渊这会儿已经完全听不见别虫的声音了,他在场门前来回踱步,甚至精神力不受控制的散发出丝丝缕缕,忍不住攀爬在产房门上的门缝中,但又怕伤害到里面正在生产的雌虫,而不敢再继续进入哪怕半寸。与迟鸣怀蛋初期时相同的,顾渊的担忧再次涌上心头。心中的天平在不断的摇摆,始终无法彻底倾向某一边。一方面顾渊觉得今天已经是洛彦登基的日子了,他和迟鸣的虫蛋应该能保得住,剧情已经不受控制的在某些线上偏离了原书;另一方面他又害怕一门之隔的产房之内,会在洛彦登基仪式结束前传出噩耗,让他在一天之内失去两个最重要的虫。任凭管家如何安慰顾渊,雌虫产子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甚至比雌虫在战场受到的伤害要轻的太多太多,过去也不曾存在过身体健康在医院产子的雌虫死亡的案例。顾渊始终无法真正的冷静下来。直到半个小时后。医虫从里面推开产房的门,拉下口罩,说:“恭喜阁下,您的雌虫诞下一颗雌虫蛋。大概五分钟后,护士会送他们到普通病房,到时候您去哪里就可以了。”顾渊终于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解。顾渊在门外又多等了五分多钟,和迟鸣一起去到普通病房。单虫的普通病房里,床边放着一个玻璃容器,里面铺着一个厚厚的软垫,点缀着金蓝相交花纹的雌虫蛋就静静的躺在里面。顾渊握着迟鸣的手,坐在床边。他久违的喊醒了许久没有搭话的系统。我这样算完成任务了吗?洛彦这会儿应该已经登基了。系统沉默片刻,用平板的电子音回答。【宿主,你把原本的BE打成了HE。】是啊。所以要夸我吗?【……你还觉得自己挺能?】【并不是很想。】所以呢,算我完成任务了吗?【勉勉强强吧。】系统在顾渊的意识中,做了个假笑的表情,然后开始面无表情的朗诵。【恭喜宿主完成帮助洛彦登基成为虫皇的任务。】【恭喜您获得以下奖励:高级修复液×20、高级精神力提升药剂×20、中级修复液×50、中级精神力提升药剂×50】哇塞,不少东西。顾渊现在已经不怎么需要这些修复液和精神力提升药剂,毕竟他已经不需要再继续提升精神力,迟鸣应该也不会用到这种超高疗效的修复液。非要说的话,大概是给他和迟鸣的孩子留下了大把大把的金手指药剂。【感谢宿主一路的陪伴,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要陪伴的。宿主您的任务结束,我也到时间离开,祝您在虫族的生活愉快。】再见,我会想你的。(想你那偶尔挺管用的金手指)系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顾渊的意识。顾渊也彻底的放下心来。他终于不用再胆战心惊的担忧,自己的小虫崽会突然受到剧情的影响而受到伤害。-登基仪式和之后的宴会彻底结束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左右,顾林终于得了空,和已经成为虫皇的洛彦一起来到了医院。推门进入时,洛彦并没有虫皇的架子,直奔顾渊给了他一个拥抱。“恭喜。”“谢谢。”顾渊歪了下脑袋,两虫松开,顾渊调侃道:“你和什秋什么时候结婚?我还以为会趁着登基一起办了婚礼呢。你看,我和迟鸣的爱情已经弯道超车了。”顾渊指了下他家的小虫崽。洛彦瞪了他一眼:“我们家的各种族长长老的太多了,好不容易说通了他们,婚期他们现在还要挑选良辰吉日。”顾渊:“难道登基的日子不是良辰吉日吗?”“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洛彦叹了一口气:“但我爷爷说,登基和结婚是分开算的日子。而且虫皇的婚礼,必定是要大办的,不能马虎。”顾渊吐了下舌头:“好吧。到时候记得给我请柬。”洛彦:“一定。”-最终,洛彦和什秋是在正式登基的一个月后,才正式举办了结婚仪式。洛彦早先就公开表示过,这一生只会有什秋一个雌虫,什秋自然便是他的雌君。虫皇和未来虫后的结婚典礼办的异常盛大,大小贵族全都出席不说,星网也是全程直播。那一天,什秋无疑是最幸福的雌虫。顾渊和迟鸣当然也参加了什秋和洛彦的婚礼,他们家的小虫崽已经破壳,虫族的幼崽又长得很快,小虫崽一个月时间就能走能跑,还能磕磕绊绊的说出一长串话来。“雌父雌父,”小虫崽抓了抓迟鸣的衣服,“上面在干什么啊?洛彦叔叔好像和什秋叔叔抱在一起了。”“这是他们两个的结婚仪式。”迟鸣柔声向小虫崽解释。婚礼仪式结束后,迟鸣和顾渊又抱着小虫崽参加完洛彦什秋的婚宴,直到很晚,才和大部队一起离开。顾渊第二天直接将小虫崽丢给管家照顾,自己则拉着迟鸣去婚姻登记所。昨天洛彦和什秋的盛大婚礼,让顾渊猛然醒悟。他和迟鸣没能有一个盛大的婚礼就算了,他媳妇直到现在为止,居然还只是雌奴!虽然他并不会再有迟鸣之外的雌虫,甚至迟鸣也很清楚这件事,但他总觉得雌奴这样的头衔一直不曾改变,就好像他没有给出保证一样。顾渊和迟鸣踏入婚姻登记所,直奔窗口,开门见山:“给我表格,现在,立刻,马上!”窗口里的工作虫被顾渊吓得够呛,双手颤抖着把登记的表格递了过去。顾渊三下五除二,填完了迟鸣从雌奴到雌君的登记更改表格,然后在最下方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并且在他的催促下,惊得工作虫用出了毕生最快的手速,把系统中录入的雌奴改成了雌君。确认工作虫登记结束,顾渊打开光脑看了下,才拉着迟鸣又离开。全程过程没有超过十分钟。迟鸣几乎没有说话,但出了婚姻登记所的大门,他够着唇角,露出最真挚的微笑。“雄主,我完全没有介意过雌奴的身份。”迟鸣说:“反正我在家里,一直都是雌君的待遇,不是吗?”顾渊抓着迟鸣的手:“但是我在意啊。以前是不能,现在可不就得随我的心意了!”迟鸣和顾渊坐车返回家里,抵达家中车库时,顾渊在下车前,勾住了迟鸣的脖子,和对方交换了一个炽热的吻。那一刻,他想,自己肯定是最幸福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