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喜当爹的第四天

当五条悟将悠希从浴室里抱出来时，和清清爽爽的悠希不同，他和夏油杰完全成了两只落汤鸡。五条悟的头发软趴趴的黏在脸上，不断有水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夏油杰是同款的狼狈，他的刘海早就不见了踪影，发型因此变成了一个干净清爽的无刘海丸子头。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窝在五条悟怀里活力四射嘴里不断发出兴奋的小声音的幼崽，在心灵上感到了十足的疲惫。“……我已经明白了，无下限才是给他洗澡的最大利器。”五条悟咬牙切齿的说道，与此相对的，是他苍蓝色的眼睛里迸发出的勤奋光辉。夏油杰一言难尽，最近一年，五条悟的无下限掌握度虽然有了一定的提升，但他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力，万万没想到，他此次奋发图强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给崽洗澡过于狼狈。就在两人静静的站在原地思考人生时，突然都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夏油杰是觉得整个房间突然安静了下来，而五条悟则是因为——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五条悟怀里的悠希。只见崽崽正缩在五条悟的胸前，脑袋拱来拱去，仔细一看，发现他正撕咬着五条悟胸前的衣襟。大概是饿了。五条悟：“……”夏油杰：“……”十秒后，五条悟的寝室里爆发出了夏油杰慌乱的声音。“等等！悟——停下！不可以打孩子！”当兵荒马乱的闹剧结束后，五条悟和夏油杰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的地板上，在他们的对面，是坐在**、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的幼崽，悠希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不断好奇的在面前这两个喘着粗气的人身上来回打量。而在悠希的面前，是那本被夜蛾正道拖辅助监督佐藤带回来的育儿书。两个认真指着育儿上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对着悠希重复着，并不断深化悠希认识中有关爸爸与妈妈的概念，并着重强调了五条悟这位奶爸身上是没有办法供给他相应的营养的。“……悠希，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并不再需要哺乳。”夏油杰语重心长的说道，“更何况，你的爸爸是没有办法为你哺乳的。”五条悟则黑着一张脸在一旁监工。“下次，不可以再做之前的事情了知道吗？”夏油杰好脾气的说。不然连他也要拦不下悟了！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悠希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神色，那是充满了智慧的表情。夏油杰怔了怔，他在这一刻拥有了和夜蛾正道相同的感受，“悟！悠希这次一定懂了！你看他的表情！”他有些激动的对五条悟说道。五条悟则是将信将疑的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幼崽。没等他提出质疑，就见夏油杰兴致勃勃的指着五条悟，下一秒，悠希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爸爸！”没等夏油杰继续高兴，就见挺悠希脆生生的喊：“妈妈！”夏油杰几乎是有些无奈了，怪不得夜蛾老师今天上午受到了那么大的打击，竟是因为这种落差感……看样子悠希还是没能分清悟并非雌雄同体，不过没关系，他今天会努力教会悠希不要再喊悟妈妈的。就在夏油杰好脾气的思考时，却听见身边的五条悟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他笑地几乎喘不上气，不住的拍打着自己的腿。那一刻，夏油杰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定睛一看，发现悠希小小的手，竟然指着自己，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是因为夏油杰许久都未做出回应，悠希再度开口了：“妈妈！”幼崽正满脸期待的等待着夏油杰的回应。夏油杰：“……”那一刻，夏油杰脸上的温柔笑意凝固了。-在夜蛾正道和夏油杰的教学生涯接连受挫后，两人都偃旗息鼓了。他们一致决定让五条悟继续当着雌雄同体的人类，这份伤害，由他一人承担就够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过了育儿书的轰炸，尽管夏油杰和夜蛾正道的教学双双失败了，可他们诡异的发现——悠希似乎有了一些细小的变化。这变化体现在，他开始长时间盯着他们的动作，并进行一些简单的模仿。第一个发现他变化的是夜蛾正道，当他用粉笔不断在黑板上敲击着知识点时，悠希也抬起了小手，模仿着他拿粉笔的动作，不停的在空气中敲击着。这是悠希最开始没有表现出来的状态，他从前一直是专注的盯着某个人，从来没有展现出模仿的行为。在发现了他这一行为后，夜蛾正道查阅了许多育儿资料，并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是结束了认知阶段，提前进入了模仿阶段。夜蛾正道有些震撼，普通孩子往往需要经历八个月左右的认知期，他本以为悠希是某方面有所缺陷的孩子，谁知道，从他近期的表现来看，好像并非如此。他更像是初识世界的稚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悠希很可能并不是他们所认为的具有缺陷的孩子，而是……像是捕捉到了他的危险想法，空气中的精神触须强制性的打断了夜蛾正道的思考。如果任由夜蛾正道继续思考下去，他很可能会发现幼崽的特殊性，从而对他的身世起疑心，可现在是幼崽与这个世界的人建立关系的最重要时期，它们决不允许幼崽的身边出现任何隐患。夜蛾正道的思绪一顿，接着便打心底的为悠希感到开心。如果悠希各方面的发育能赶上这个年龄段的正常儿童，他很快就可以拥有正常的生活了。他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而是激动的研究起了其他的幼儿学术论文。他必须要尽快佐证自己的想法，然后为悠希安排新的教学方案，之前的育儿书惨案，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完全选错了教学方向。在心中有所打算后，夜蛾正道便语重心长的对自己的三个学生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们最好不要在悠希的面前有任何不良行为，他现在开始模仿我们了，所以你们要为他做一个表率。”说着，他加重了语气看向了坐在座位上玩手机的五条悟。自从将悠希接回来后，五条悟便成了重度手机爱好者，原因是……他总是会为悠希拍照，然后将照片PO在社交账号上。虽然以前的五条悟也经常会这么干，但是那个时候他的社交圈总是清清冷冷，没什么人来和他互动，可自从他的社交圈全变成了悠希的日常照后，他就体验了一把特级咒术师应有的明星待遇。无论他发什么，都有一群人冲过来火速点赞并转发。“……搞什么啊歌姬前辈，”五条悟盯着手机屏幕有些无语，他将手机递到了夏油杰的眼前，“她之前还把我拉黑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又开放了权限，然后开始转发我，但是她居然把我和悠希的合照给截图，只留下悠希的部分！我才是孩子她爸啊！歌姬前辈搞不清主次的吗？！”夏油杰：“……”倒是家入硝子平静的说道：“啊，是我和歌姬前辈说你最近开始当爸爸了，她一开始也是为了看热闹把你加回来的吧？后来嘛，”说到这里，她温柔的摸了摸悠希的脑袋，微笑着说：“当然是看悠希可爱才姑且留下的你。感谢悠希吧，他为你挽回了岌岌可危的人际关系。”感受着家入硝子温柔的抚摸，悠希开心的用脑袋顶了顶硝子的手。“真是的，这种玩笑早就过时了，你们都说了多久了？”五条悟丝毫没把这些话当真，反倒是开开心心的继续扒拉起了相册里的照片，时不时还会因为回忆起了拍照时的情景而笑出声，然后瞬时撸一把悠希的脑袋。所以，夜蛾正道在这样说的时候，五条悟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他正整理着悠希今天和自己的合照，准备往推特上贴。而在他怀里，则是坐着认真盯着他手指动作的悠希。他脸上依旧是一副充满了智慧的神色，只不过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教学“事故”后，所有人都对他展现出来的聪明劲儿免疫了。——反正是假的。不过没关系，就算是表现出来的聪明，也超级可爱。眼看纠正无果，夜蛾正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内心的暴躁，没关系，他会偷偷研究，然后将教学成果展现给所有人。-这天，悠希依旧坐在教室里跟着三个人一起上课，可是和平时不同，今天的他明显有些坐立难安。平时的悠希在课堂上永远都是乖宝宝，尽管他并不能回答任何问题，可他专注的小表情却能为夜蛾正道提供无限的力量。但今天，他却不安的在五条悟身上扭动着，在接连两次差点从五条悟的腿上掉下去后，迟钝的奶爸难得察觉到了今天的幼崽似乎有哪里不对。下课后，不光五条悟，所有人都将悠希围了起来。夜蛾正道：“今天悠希的上课状态有点奇怪。”夏油杰深以为然，“今天悠希没有鼓掌，也没有对我笑。”家入硝子摸了摸他的额头，“体温是正常的，今天他也没有看我。”夜蛾正道在这时终于意识到了哪里不对，“……你们上课究竟是在看悠希还是在看黑板？”却没有人理会他的问题。夜蛾正道：“？”听着其他三人的对话，五条悟夹着幼崽的腋下将他举到了自己的面前，“怎么了乖儿子？今天是不舒服了吗？”悠希却蔫蔫的垂着脑袋，听到五条悟的问题后，他委屈的轻轻哼唧了一声，接着就对五条悟伸出了手。在场的四人都愣了愣，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悠希发出这样的动静，五条悟完全没有任何思考，就一把将孩子搂进了怀里，然后他一脸不可思议的环顾着三人，兴奋的道：“你们听到了吗？！刚才？！那是撒娇吧！绝对是在对着我撒娇吧！杰，立刻帮我把摄像准备好！我要把悠希撒娇的声音记录下来！”三人：“……”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始终保护着悠希的精神触须竭力于空气中扑腾了一下，接着便有气无力的垂到了地面上。在幼崽苏醒的第四周，它们进入了发育期。对于悠希的种族来说，这无疑是一个相当恐怖的速度，只有天赋卓绝的幼崽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使精神触须进入第一轮发育期。进入发育期的精神触须将会经历一个短暂的虚弱期，由于它们同样是悠希的一部分，是以它们的虚弱一并影响到了悠希。尽管精神触须们想要奋力挣扎，不愿拖累它们的小主人，可种族天性不可违抗。唯一庆幸的是，这个世界安定又平和，守在小主人身边的也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这让护主心切的精神触须们稍微好过了那么一些。经过它们的预测，这种虚弱期将于今夜凌晨结束，紧随起来的——是混乱期。在发育期的最后阶段，精神触须将会进入一个狂乱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它们的能力将会得到恐怖的增幅，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刚诞生的它们同样十分迷茫。但这已经它们苦苦控制的结果，在人类世界，凌晨十分是休息的时间，在这个时间段狂乱，能大大降低小主人被其他人类发现身份上端倪的可能性。只需要忍过这最难熬的狂乱期，它们就可以解锁新的技能，并拥有更多的新成员，到那时候，小主人的生命安危将会得到进一步的保障。这样想着，原本蔫蔫的精神触须们都有一瞬的亢奋，它们即将得到更多可以保护小主人的力量。而被五条悟抱在怀里的悠希对此一无所知，在整个人贴住老父亲后，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好受了一些，于是，他伸出了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搂住了五条悟的脖子。由于他这依赖又粘人的动作，五条悟感觉自己的身心前所未有的舒爽，然后转头叮嘱道：“杰，拍下来了吗？！”夏油杰：“……你表演型人格吗？”由于悠希今天表现出来的状态，五条悟早早的便带他回到了寮舍，尽管经过多方面的检查都确认了悠希没事，可五条悟还是决定带着悠希早点睡。一小时后，说着哄孩子入睡的五条悟在幼崽的身边睡得不省人事，毕竟此前的哄崽入眠不过是将悠希往自己身边一放，然后他就睡着了，是以，这天的五条悟依旧按照之前的操作将悠希放在了自己的身边，然后自己倒头就睡。可今天，悠希却依旧在他身边睁着苍蓝色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更精神了，而且拥有着莫名的力量。悠希慢吞吞的从五条悟的身边坐起，他一脸沉思的盯着自己的小手，似乎是在思索这究竟是为什么。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周边的精神触须正式进入了狂乱期，它们疯狂翻腾着，不断的抽击着空气。悠希左看看右看看，突然，被五条悟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大概是有人给他发什么消息了，很快又于黑暗中再度熄灭。悠希突然眨了眨眼睛，他伸手将五条悟的手机捧在了手里，然后学着五条悟平日里的模样，用小爪爪在屏幕上戳着，下一秒，屏幕被解锁了。悠希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只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他盯着一堆手机图标陷入了沉思，爸爸平时喜欢戳的东西是——他精准的一戳，照相机被打开了。因为今天被夏油杰拿着录了一段五条悟和崽的温情视频，此时照相机还停留在录像功能上。悠希眨着眼睛盯着屏幕，似乎有些疑惑为什么屏幕里照出来的画面和自己平日里见到的都不太一样，竟然是黑乎乎的，而不是爸爸的脸。想了想，悠希不再去思考这个问题，反倒是好奇的按了一下中间圆圆的摄像键，接着，手电筒自动亮了起来，开始为夜间工作提供光源，在看到屏幕里爸爸的睡姿后，悠希终于露出了笑容。果然和他平时见到的是一样的！而这时，空气中的精神触须已经扭动到了狂热化阶段。它们正接收着新的力量，也感受着自身力量的增强，此前的所有技能，都在这一刻达到了最强。一无所知的悠希盯着屏幕里的爸爸，模仿着五条悟往常的模样，伸出手轻轻在陷入梦香的老父亲身上戳了一下，在两人肌肤相触的那一刻，无数精神触须从悠希的指尖延伸，然后瞬间链接上了五条悟。「技能·情绪超提升」这是精神触须于这次发育期内所进化出的新能力。但凡使用这个能力，就会让被幼崽触碰的人产生十分正向的好情绪。原本只是调节情绪用的，可在这个增幅期，它拥有了无与伦比的效果。在被悠希碰到的那一刹，睡梦中的五条悟像是过了电的泥鳅，整个人宛如条件反射一样在**自上而下的大幅度扭动了一下，并于嘴里发出了“嗯哼”的鬼畜笑声。他的反应吓了身为摄像者的悠希一跳，他惊奇的看着**依旧紧闭着双眼的老父亲。数秒后，他眨了眨眼睛，像是接受了这一设定，又有些迟疑的对着老父亲伸出了手指轻轻一点——五条悟再度化身为某种神秘的软体长条型生物，自上而下的抽搐了一下，就像是一条扭动的电鳗。快乐，实在是太快乐了！梦境中的五条悟咧起了嘴角，睡得愈发香甜了。悠希震惊的看着老父亲，接着，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在接下来的几十秒内，他不断的戳动着五条悟，每一次，他都能得到五条悟激烈的反馈。悠希开心极了，他觉得爸爸又在逗他开心，他玩的不亦乐乎。终于，在五条悟下意识翻了个身后，悠希终于停止了自己的玩耍，他隐隐感到了一阵浓烈的困意。精神触须，进化完毕了。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这才看向手机。……平时爸爸是会怎么做来着？悠希再度模仿着五条悟的操作，来到了推特的页面，他学着五条悟平日里的样子，将视频往页面上一传，接着，便丢开了手机，一头栽倒在了五条悟的身边，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中。殊不知，整个夜晚因为这个神秘的视频而变得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