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没多久就赶到了医院,时夕的胳膊一直都疼得不能动,头上身上的冷汗也一直没停过。他本来想先去病房看看弟弟,但被莫正华强行拉去了骨科。看着时夕疼得满头大汗,虚弱到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要强撑着去看弟弟,他真的有点于心不忍。幸好小县城里今天医院骨科急诊人不是很多,没排多长时间的队就挂上了号,经医生诊断后发现时夕只是骨裂,万幸没有错位,只用打上石膏等着自己慢慢愈合。等医生给拍完片然后打好石膏开好药以后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时夕急匆匆地赶到弟弟所在的病房,可是推开病房门却发现,病房里的时年不见了。“医生,我弟弟呢?”病房里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一直都没有找到时年,时夕一时只感觉天塌地陷,他惊慌失措地问时年的主治医生。“……大概半个小时前,有几个浑身都是纹身的人把时年带走了,他们凶神恶煞地砸了我的办公室,还警告我不许报警,也不许多管闲事。”医生有些窘迫地说道。“半个小时前……”时夕整个人脑子一晕,差点一头栽倒。莫正华急忙扶着他坐在椅子上。时夕一脸惨白,半个小时前,也就是自己去骨科看病的那段时间。如果自己能早点回来的话,也许能够来得及阻止时年被他们带走……“时夕,我当时……给你打过电话,但是你的手机停机了,联系不上,”医生解释说,“他们还留话说想见你弟弟就去老地方找。”“我知道了,谢谢……”时夕有些失魂落魄地掏出手机,手机早已经没电关机了。那是一台老式老年机,以前用过新款手机早就卖掉了,可是就算是老式手机在饭都吃不上的情况下他也交不起话费了,手机已经停机好几天了。“为什么不打电话报警?这是公然绑架,难道由着他们这么无法无天,还有当街打人,群殴,这些都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莫正华蹙眉,说着掏出手机来,“我来报警。”他此时真的觉得在现在这个法制社会这个小县城简直魔幻的格格不入,连翟云飞那种道上混的世家子弟都在忙着洗白了,这里居然还有人能够只手摭天?“这位先生,你不能报警,”主治医生有些欲言又止地劝阻,“他们如果认为是我报的警,我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莫正华正恼怒于医生的瑟缩,却听时夕劝道,“先生,你别怪张医生了,本来惹到那些人,医院都不敢收治我们,张医生能愿意接诊我弟弟,我已经很感激了。”“再说,报警根本没用的,警局里的关系早就被宋万打通了,我以前报过很多次警,可是警察只说让我有矛盾好好沟通,就没有下文了,”时夕虚弱地对他笑了一下。自从家里破产之后,他年纪轻轻真的是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看尽了世态炎凉,原来趋之若鹜的亲戚全都在避嫌,没人管他和时年,他连钱都借不到,原来以为报警可以作为最后的后盾,可是没想到警察根本不管。他抬眼看向莫正华,原本一直有些莫名凄然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无光,但他还是强撑着给他道歉,“今天真是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以后如果我有钱的话,会想办法赔你的修车钱的。”“先生快点回去吧,不要再因为我耽误工作了,”时夕咧嘴对着莫正华笑了笑,又垂下眼睛,喃喃道,“剩下的事我会处理的。”莫正华,“……你能怎么处理?”“最多不过是答应他们的条件,”时夕故作坚强地耸耸肩,勉强笑着说,“他们老大其实一直挺喜欢我的,只是我以前一直不想屈服……”“现在想想,反正不卖也卖了,其实谁都一样……”时夕闭上眼,该是他的命运,怎么挣扎也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