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因为小鱼睡着了的缘故，沈遥川没在海底继续停留，而是与沈柳道了别，被他送到了海岸交界处。鲛族与人族的领地向来是以海岸划分的，为了两族的和谐发展，海岸的监管尤为严格。沈遥川的悬浮车就停在海岸那边，沈柳将他送到安检处便离开了。鲛绡入水不濡，鲛人的皮肤、毛发也因为两栖的缘故进化得不易挂上水珠，就算是从海底出来，沈遥川身上依旧清爽的很。棠鲤被他放回了小鱼缸内，方才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他塞入一枚草莓味的糖果奶嘴，如今趴在鸭鸭上睡得格外香甜，小尾巴微微蜷起，长长的睫毛根根可数，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莓奶香。要不是怕将他吵醒，沈遥川真想伸手戳戳这软乎乎的小脸。一直到家棠鲤都没有醒来，沈遥川索性将鱼缸放在了大鱼缸内壁边缘的平台上面，小家伙若是提前醒了过来没见到他也不会太害怕，可以自己翻身游回水中。轻手轻脚做完这一切，沈遥川操控着轮椅来到别墅门口收件处——这会儿已经堆满许多小件快递了。甚至他刚到的时候还有个小机器人快递员将最后一个小件放到那堆里面，头顶竹蜻蜓转得飞快，跑过来求沈遥川给它打个五星好评，还送了他一把彩色糖果。给完好评，沈遥川面不改色地将快递全都拿回屋中，一一拆开。全是他今天在光脑上买的各种小衣服以及配套饰品。布料是柔软的鲛绡，即使穿在水中也不会黏哒哒地贴在皮肤上面，十分舒服。就等小家伙醒过来了。沈遥川没将衣服直接带回卧室，而是丢进洗衣机里仔细洗了一遍。洗衣的空档，沈遥川又操控着轮椅来到厨房，寻思着先去做些好吃的，等小家伙醒过来可以直接将他带到客厅填饱肚子，顺便……再试试新衣服。-谁料小家伙一觉睡到了太阳下山。棠鲤打了个哈欠，尾尖轻轻拍了拍水面，眼神迷离地询问叫醒他的系统，“几点了？”“晚上七点半，准备准备，要开直播了。”“……”棠鲤瞬间清醒，不情不愿地从鸭鸭玩具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他还睡在那个小鱼缸里，小鱼缸下面就是自己的大鱼缸，只要稍稍翻身就能跳进去。而沈遥川正在卧室办公，十分专注地看着光脑，唇缝微抿。秋天渐凉，日头越来越短，透过卷起帘子的窗户能够看到这会儿天差不多已经彻底黒了，好在别墅内温度一直恒定在舒适的度数，不会很热或是很冷。见他醒来，沈遥川操控着轮椅来到他的身前，朝他伸出一根手指，“醒了？”棠鲤顺势将小脸在那手指上贴了贴。沈遥川的手指上面有许多茧子，蹭在脸上酥酥麻麻的，但并不扎，反倒像挠猫下巴似的十分舒服。给你蹭蹭好运。可别再被研究所那群人欺负了。盯着鼓起一小团儿的脸颊，沈遥川眼角眉梢都是温柔的浅笑。小家伙……与他越来越亲近了。沈遥川顺势朝他张开手心，棠鲤眨眨眼睛，在沈遥川期待的注视下爬了上去，一动不动地抱着他的拇指，十分乖巧。沈遥川一手托着小鱼，一手拿着小鱼缸，操控着轮椅朝客厅走去。隔老远棠鲤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毫不吝啬地夸赞道：“沈遥川是我遇到的宿主里面手艺最好的了。”系统话里有话：【父爱可是很沉重的】棠鲤：“？”系统：【您会明白的】系统：【温馨提示：距离八点直播还有不到30分钟，您最好提前一点儿开播】就在这时，沈遥川将小盒子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并将棠鲤给放在了里面的玩具鸭鸭上面。棠鲤这才发现——这个桌子好像是新买的，来的那天并没有见到。桌面铺上了与他尾巴颜色一模一样的浅橘色桌布，桌布边缘是复古的蕾丝，很漂亮。以前人鱼湾的小人鱼尾巴都是亮闪闪的金色，唯独他是“暗淡无光”的浅橘色，也一直无法幻化出双.腿，这一度让他自卑了好久。可沈遥川不仅不嫌弃，还将家中软装的颜色换成了浅橘色……说不感动是假的。棠鲤感动地吃完了一整个虾饺。虾饺的皮揉进了切碎的海藻，馅儿里是虾肉和嫩鱼肉，一整个下肚棠鲤就饱了大半。坐在玩具小鸭身上拍着小肚子，棠鲤目光落到一旁的彩色糖果上面，糖果纸闪闪亮亮的，各种口味都有。什么时候买的？给他买的吗？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吃着晚饭的沈遥川目光时不时落到小鱼身上，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笑道：“想吃糖？”棠鲤眼睛微亮，尾巴轻轻拍打水面。来些饭后甜品也不是不可以……沈遥川却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并当着他的面将糖果全都收了起来。崽子还太小了，吃这种糖果容易卡着，不能给他吃，等晚点儿再给他一个奶嘴哄哄。眼神逐渐暗淡的棠鲤：“？”系统：【他怕您卡着】棠鲤：“那他为什么不和我解释？”系统：【因为您现在听不懂人话】沈遥川本就话少，能与棠鲤讲那么多话已经很难得了，况且他现在正在吃饭，看他的样子，吃饭的时候是不喜欢说话的。棠鲤：“……”虽然系统说的句句属实，但棠鲤还是有些莫名的小憋屈，整条鱼往鸭鸭上一趴，小尾巴轻摆，连带着鸭鸭一起转了个面儿，背对着沈遥川独自思考起了鱼生。连正常的交流都不行。要是能快点长大就好了……系统：【距离八点还有十五分钟】棠鲤：“……”谢谢，更郁闷了。沈遥川将他一系列动作尽收眼底，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小家伙这是……因为没给他糖吃生气了？沈遥川当即放下筷子折回卧室，将今天买的糖果奶嘴全都拿了出来，放到他的跟前任他挑选。棠鲤眼睛微眯，小尾巴轻摆，又转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沈遥川。他现在只想一条鱼自闭会儿。不想被打扰。“不吃糖么。”棠鲤尾尖轻拍水面。“不吃这个糖…想吃之前的糖？”棠鲤尾尖又拍了一下水面，顿了顿，又拍了一下。这是糖的事儿吗。“糖？”棠鲤尾尖不耐烦地拍打水面。“糖糖？”这个攻略对象怎么这么粘鱼？就不能自己先好好把饭吃完吗？